不光如此,手上也有淡淡的黑色疤痕。
蓬——又是一个脓包爆掉。
脓水溅到阴六腿上,阴六‘啊’地大叫一声跳开。
“怎么了?”麻三上前问道。
“这脓水有毒!!”
麻三看到阴六的脚背,被腐蚀掉一层皮,露出粉色的嫩肉,而且嫩肉也在慢慢变焦。
麻三有些骇然,后退一步,阴六挠着烫伤一样的疤痕,尖叫地唤来了卫兵。
“阿sir!这小子快死了,而且身上有毒!我申请把他扔出去!”
卫兵听了他的报告,提来一桶水泼去。
水与脓水碰在一起,激起一抹白烟,落在叶开身上的水珠不一会也被蒸发干净。
卫兵眉头一皱,联邦历史上,好像还没有出现这种情况的疾病吧?高烧?这得多少度的高烧能这么快把水全部蒸发掉?
那个新来的刑犯躺在地上,呼吸时胸口虽然幅度很大,但似乎没什么其他症状。
“给我老实待着,没事不要乱叫!他是死是活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看到卫兵离开,麻三和阴六一滞,心中咆哮道:怎么没关系!万一这种病传染给我们怎么办!
“现在怎么办,老大?”
阴六和几个刑犯围了上来,麻三眼角一抽,说了声离他远点,再没发声。
叶开昏迷不醒,第二天,仲裁所大牢出操的时候,仍然在昏迷。
空旷的浮台上,一则广播传出,昨夜17号监牢胡坤,放风时意图逃跑,被卫兵击毙。
胡坤,绰号‘歪嘴’。
歪嘴死了!
谁都知道,这是敲打,也是警告!
麻三愁眉不展,17号监牢现在已经不行了,死了三个人,还有一个昏迷不醒,实力大退,与其他监牢争地位的时候,少了四个人,有时候就是致命伤!
“麻老大,那个小疯子是不是真的死了?看他表情痛苦,浑身脓包越长越大,别是真中了什么毒啊!老疯子死之前不是从身体里挖出一瓶金水吗!”
许多人都围着麻三,麻三厉喝一声:“还敢说!你们以为歪嘴是怎么死的?老疯子那瓶金水的事都给我把嘴巴夹紧,谁要露出风声,被处理掉别怪我没提醒!至于那小子,让他躺着吧!到时候不烧死也得饿死!”
几个没脑子的刑犯缩着脖子,不敢吱声。
麻三没有说话,但是神色,更加忧愁。
叶开昏迷的第四天,17号监牢发生了一件大事。
在放风时,14号监牢的老大‘蚱蜢’,与‘麻三’发生口角,将其打伤。
晚上,17号监牢的刑犯‘野猪’,组织了八个人发动暴动,打死了两个刑犯,将麻三打成重伤,坐上了17号老大的位置。
野猪几个人以前都是阴六、麻三以前呼来喝去的小弟,没了独眼龙罩着,野猪的野心开始膨胀,同样是身体强度六级,不甘心受麻三驱使,反戈一击。
麻三觉得自己快死了,已经整整一天没吃饭了,他最忠诚的兄弟阴六跪在地上,流着眼泪恳求道:“野猪老大,求求你让麻三哥出去吃饭吧!他再不吃东西会死的!我可以给你舔老二!”
“我去尼玛的!你个死变态!”
野猪的肉体强度有六级,论实力,和麻三不相上下。以前在大牢外,都是B区帮派的得力干将。
野猪一巴掌将阴六的牙齿抽飞了几颗,阴六捂着红肿的脸,跪着爬过来:“野猪老大,真的求求你了,给点吃的吧!”
食堂的食物不许外带,麻三重伤,去不了食堂,就算去了也无法进食。卫兵们不会怜悯地将食物送来,这是贵族老爷才有的待遇,麻三达不到那种地位。
阴六知道,监牢里还有一些塑封食物,那都是以前独眼龙留下的‘遗产’,比如‘压缩营养液’等,不仅能填饱肚子,里面的‘补血’凝剂还能修补伤势。
“你们以前有独眼龙罩着,不是很吊吗?继续吊啊!”野猪拍着阴六的脸,阴狠说道。
野猪是个聪明人,之前只不过迫于独眼龙几人的淫威,甘心隐忍,当一个打手罢了。
麻三虽然是一个不错的战力,但是并不服他,所以野猪在没有将麻三手下吃掉之前,是不可能让麻三尽快恢复过来的。
野猪想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嘿嘿,再说了,你担心麻三那废柴干什么,这个小疯子已经五天五夜没有吃东西了,不是照样没事吗,麻三的肉体强度好歹和我不相上下啊!”
自从叶开昏迷,便再也没有动弹过。
他身上的脓包越来越密,爆裂过几次,里面的脓水和热油差不多,溅在身上就是一块疤。
17号监牢里,只有最底层的刑犯才会被分到叶开旁边睡觉。
阴六沉默无语,若是最开始,独眼龙没有叫嚣叶开,老疯子也就不会凑上来,老疯子不凑上来,他自己和独眼龙也不会死,也就没有歪嘴被杀死的事。这一切没发生,蚱蜢哪有可能将麻三打伤,被野猪趁机将自己一伙人端掉?
一系列的事情,发生的突然,又仿佛被注定的一般。
他现在有些畏惧这个小疯子,好像真如老疯子说的那样,他选择了一颗叫做‘命运’的石头吃下,带着荒诞,不曾后悔。他的命运包裹着与他有关的一切,都在悄然影响着历史的进程。
之后又会变成什么样?
天知道。
……
此时的叶开,身体虽然在煎熬,但精神无比的清醒!
灵魂似乎依然在那处虚空之中,上不见天,下不见地,与身体的联系也慢慢在减少。这里没有关于联邦的一切,感受不到痛苦,也没有璀璨的星空,体会不到美好,仿佛就是一个蛋壳之中,自己是其中正在孕育的生命。
“免疫机制正在改变,天呐,那些黄色的能量正在破坏我的免疫机制,不!不是破坏,是要将他们清理出去,代替他们!”
“老疯子给我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那瓶金色药水又是怎么回事!!!”
叶开在混沌中,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发现身体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眼前,是一座城池,他飘在空中。
虽然现在感受不到自己可以控制身体,但是不知为何可以感觉到身体的变化。他知道,这座城池,正是自己!
整个身体的状态,不再是难以理解的抽象形态,而是呈现容易理解的具象形态出现在自己眼前。
原先如同防火墙一样的免疫机制,化作白色的士兵,手持大盾,抵挡着黄色能量的入侵!甚至不惜以城毁人亡为代价!
而那些黄色能量,却非常聪明,不仅不给他们同归于尽的机会,反而分几路袭击,将它们包饺子一样,依次逼出城外,甚至直接杀掉!
这是要改写主宰者的战斗啊!
作为城池的真正主人,叶开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帮不上一点忙,无论是进攻的黄色能量也好,还是防守的白色能量,他只能干看着两方在争夺自己的统治权。
活了十七年,第一次这么受欢迎,有些要命啊……
叶开苦笑不已。
白色士兵源源不断地从城里冲出,而黄色能量,则借着一股金光的力量,奇袭城内,霸占了其中一个出兵点。
城外进攻的黄色能量越来越少,黄色能量死守着这处出兵点,反抗着白色士兵的围剿,终于,黄色士兵,开始从出兵点里出现。
“神经毒素!”
叶开现在思维敏捷,一下子看到了关键,愕然无语,这帮黄色士兵应该是用了神经毒素,先切断出兵点和城池的联系,再占据之后,重新恢复联系,获得城池的支持!
卧槽……为了避免身体本身的排斥,这种下作的手段也可以用吗……
叶开暗骂不已,如果说出兵点是免疫系统的大本营的话,这街道、城墙、房屋、城主府什么的……不会就是血管骨骼五脏六腑大脑的吧?这帮家伙是要玩死我的节奏啊!
乍眼望去,白色士兵浩瀚无穷,黄色士兵只有一点点,若是换算成兵力的话,白色军队有一百万,那黄色军队就只有一千,即便占据了这处出兵点,但那点黄芒简直太微不足道了。
可是就是这点差点被消灭的黄色能量,开始慢慢崛起,它们形成阵势,开始扩张,一步步将战线推向远处,斩杀无数白色士兵,城中,它们又占据了几个相近的出兵点,开始扩大范围。
一点,十点,到万点,茫茫多的黄色士兵出现!数量不多,但范围很大。
星星之火,终于燎原!
叶开从看热闹的心态,变得冷汗淋漓,望着惊险的战斗慢慢进入尾声,总算长舒一口气。
“这城……总算没被炸掉啊……”
城内满目疮痍,无数房屋道路毁于一旦,叶开知道,自己这具身体,基本被它们玩残了,仅剩的白色士兵已经毫无战意,所有出兵点被占据后,它们被赶出城池。
大战让城池几乎毁于一旦,黄色士兵变成工匠,拿起工具开始敲敲打打,叶开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要开始修补身体了吗?
叮叮叮叮,咚咚咚咚——
城内,城主府等重要建筑修缮一新,有黄色士兵化作能量注入其中,变得更加坚固!下来是街道,房舍,粮仓。
城池一望无际,但是黄色士兵也是人山人海,有了出兵点,他们不断化作黄色能量,融入建筑之中。
叶开可以感受到,心脏跳了,下来是血管中血液的流动,破裂的血管在愈合,下来是五脏六腑开始运作,虽然他是一个灵魂,但是他踏在城中,已经和身体有了感应,重新恢复了联系。
如果之前的街上,都是破草屋的话,那么现在就是鳞次栉比的砖瓦房!
黄色工匠铺天盖地地修补着城池,叶开感受到自己的生机,也在慢慢恢复。
望着外围的城墙,黄色士兵眼中有些踌躇,城外,还有不少白色士兵垂死挣扎,想要反攻进来。
黄色士兵开始休整,并没有修补城墙。
不知道休息了多久,城中黄色士兵越来越多,而且有红颜色的居民开始从房子里出现。
红色,血液!那么说房屋……就是骨骼了!
城池变得繁华起来,居民开始有条不紊地生活,与新来的黄色士兵相处和谐。
黄色士兵终于动了,几乎一半的黄色士兵,化作黄色能量悍不畏死地朝着城墙撞去。
“喂喂喂!你们要干什么?!”
叶开睁大眼睛,这帮家伙不会是要同归于尽吧?!
轰隆隆——
巨响,烟尘,伴随着城外白色士兵被砸爆的声音,城池四周的城墙被推到,彻底消失。
剩下的黄色士兵纷纷动了起来。
一部分人守在外面抵抗者想要反攻的白色士兵,另一部分变成工匠,开始修筑城墙。
那些工匠如织机一样动了起来,肉眼可见的速度,构筑起新的城墙!
砖瓦房,自然也是青砖墙!
防御坚固无比!相比之前的土城墙绝对的固若金汤!
有了这道高大坚固的城墙,白色士兵再也攻不进来,八成的黄色士兵放下手中武器,变成黄色能量融入城墙之中,剩下的黄色士兵,开始参加劳作,将毁坏的道路挨个铺好,连接,城内,终于稳定。
城头大旗未换,但是城池却焕然一新!
看着秩序井然的城池,叶开有些不可思议,这就是自己最开始看到的那座破城吗?
草屋变豪宅也不为过吧?!
城主府仍然空荡一片,叶开盯着那座皇宫制式的城主府,抬脚走了进去。
是时候迎接新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