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城城十四岁的时候,因为家里经商非常有钱,所以他也像其他的富家子弟一样,早早的学会了满腹经纶。
不过,他并不像其他富家公子一样,想要考取功名,他的家人也不逼迫他,所以年少的他无忧无虑的和家人生活在一个名为梅里镇的宁静小镇中。
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世间有诸多颜色,而在这众多颜色之中他独爱白,因为他觉得白色代表了光明,代表了正义,他要做一个正义的人。
所以,他总喜欢穿白色的衣服,用白色的陶瓷杯子,他的房间里也布置成耀眼的白色,一朵朵透金色小花爬在他房间的装饰上,连他的衣服上也是这种透金色小花。
他的早餐无论吃什么,旁边都必然放着一罐蜂蜜,因为他喜欢吃甜的,这个习惯从很小的时候就养成,随着长大更难改了。
虽然明白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习惯,可他的家人也没强行要求他改掉。
每天早上,他都会到梅里镇东面的望山河学堂,去跟在学堂里教书的刘夫子学习四书五经,天地至理。
在所有的书里,他最喜欢的是一本名为《官斗》的书,这是一本描述权谋的书,书中记载了许多历史上有名的权谋斗争。
他总喜欢看着书中的人物在权谋斗争之中胜出,或是落败,他能看到胜出者那高兴到癫狂而表面却平静如水的深邃,也能看到那些失败者的落魄以及糟糕的结局。
每当看得兴起,他都会不自觉的露出微笑,那笑容有些危险的感觉,其中还夹杂着淡淡的兴奋。
这一天,木城城早早的起床,吃过一顿美味的早餐,换上外出时穿的白衬衫,悠哉游哉的走到梅里镇东面的望山河学堂。
可是,他从童子那得知,刘夫子因为有要是,回老家去了,要三天后才能回来。
无事可做的他也没有在望山河学堂静心读书的想法,于是拿起那本《官斗》出了学堂,到学堂外那条小溪边。
在小溪边的老翁那里借来一根鱼竿,和一个小木盆。
走到小溪边,找到一块干净的岩石,将《官斗》垫在石头上,他坐了下来,举杆一甩,鱼线垂入溪水中。
夏天的阳光很毒辣,可是今天的却没有那么大,很温和,暖暖的,就像是回到了春天一般。
看着溪水,鱼线自垂入水中之后便一动不动,他也盯着一动不动的,渐渐的,他有了睡意,不知不觉的睡了。
在他睡着的时候,一条手臂长拳头粗的青色鱼从溪水中游过,似乎被鱼饵吸引,在游过鱼饵旁时转过头,一嘴咬中鱼饵。
一丝血雾从鱼嘴中喷出,溢散在溪水之中。
鱼儿吃痛,在溪水中挣扎,木城城握着鱼竿,让它挣扎不开,忽然,木城城似乎梦到了什么,手不自觉的松开,鱼儿咬着鱼饵,鱼饵被鱼线穿着,鱼线的另一端绑着鱼竿,随着木城城一松手,鱼儿带着鱼竿游走了。
木城城又梦到了什么,忽然伸手一抓,正好抓住正要远去的鱼竿,好不容易移动了一会儿的鱼又开始在溪水中挣扎,水花不断的随着鱼挣扎溅射在水面上。
鱼儿挣扎了一会儿,挣扎不开,似乎累了,不再挣扎,停下来,漂浮在那。
岸上,木城城还安然坐着,闭着眼睛睡意正浓,嘴角还露出一抹笑容。
这一睡,便是两个时辰过去,而溪水中的鱼儿似乎也适应了,在鱼线旁悠哉游哉的游逛。
这条小溪旁,有一条官道,这条官道虽然小,但是却与万景城的官道接壤,偶尔还会有官员到梅里镇来。
木城城还在小溪边,握着鱼竿,任凭鱼线下的鱼被鱼钩勾住,却不光不顾,安然入睡。
在他这样睡着两个半时辰之后,从小溪旁的管道中奔来一匹马,马上坐着一个青衣麻脸男子。
马奔跑到小溪边,木城城不远处,停了下来,马上的麻脸男子看着木城城邹着眉头。
他跳下马,走到木城城身旁,好奇的看了一眼溪水之中,然后他看到了溪水中那条带着鱼线游逛的青色大鱼。
“奇人啊!”
心中暗道一声,他一手握住木城城手中的鱼竿,微微用力,便夺了过去,轻轻一提,将水中的鱼提了起来。
鱼出水面的时候,不安的扭动身体,大力的挣扎,鱼尾巴扫在溪水面上,发出一声极大的响声,沉睡之中的木城城被这响声惊醒。
木城城睁开眼睛,看到在溪水表面挣扎的那条青色大鱼大感意外,还在奇怪是谁能钓到那么大的鱼,忽然发现那根鱼竿很眼熟。
“那不是李老翁借我的那根鱼竿吗?”
这个念头出现的瞬间,木城城看向自己的手,他用力一抓,果然,手中没有鱼竿。
“是谁,竟敢抢我的鱼竿。”
木城城愤怒的转过头去,望向那个握着鱼竿的麻脸男子,看到麻脸男子的时候,木城城大惊了一下,比看到溪水上挣扎的那条青色大鱼的时候还要惊讶。
因为这个人实在是长得太丑了,他脸上的麻子就像是夜晚的星星一样多,数都数不清有多少,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张脸。
“你是谁?”
木城城虽然愤怒于他抢夺自己的鱼竿,但看到他的那张脸,他的怒意就消了几分,因为他看上去没有一点恶意。
“你又是谁?”
麻脸男子看到木城城醒来,问自己是谁,他也有些好奇这个少年是谁,竟然那么短的时间就把愤怒隐藏起来。
木城城说:“我是梅里镇西边木家的木城城,你是谁?小镇里很多人我都认识,你又长得那么出众,没道理我没见过,所以你不是梅里镇的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麻脸男子正想回答木城城的话,忽然看到木城城的屁股下坐着什么东西,看那颜色似乎有些熟悉。
“先别管我是谁,少年,能告诉我,你屁股下那是什么东西吗?”
木城城直接拒绝道:“我都跟你说了我是谁,可是你连你是谁都不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是什么?”
麻脸男子尴尬的笑了笑,歉意的说道:“是我唐突了,我叫李三,来这是为了找一个叫木言商的人,听说他居住在梅里镇。”
“找我父亲!”嘛脸男子的话让木城城邹起了眉头,这个叫李三的麻脸男子所说的那个人正是他的父亲,一听他的话,木城城不经小心了几分,决定打探出他的虚实。
于是木城城连说道:“你找错了,梅里镇没有这个人,连木这个姓都没有。”
李三邹起眉头,他脸上的麻子似乎都随着变得紧凑了许多,他望着木城城,说道:“可你刚才不是说你叫木城城吗?怎么这会儿又说连木姓都没有。”
木城城说:“你听错了,我不叫木城城,我叫王城城,你听错了。”
李三满腹疑惑,他记得木言商就是住在这个小镇,难道记错了,他疑惑的想着,忽然他看到官道上有一个白发老翁走来。
他有些不信木城城,可这个老翁则可信多了,他连望向老翁说道:“这位大叔,问你个事可以吗?”
木城城随着他的目光望向那个管道上出现的老翁。
这个老翁正是木城城借鱼竿的刘老翁,刘老翁一头白发如雪,脸上的眼睛微眯着,似乎没听到李三说什么,他一边走来一边问:“你说什么?我听不见,能再说一遍吗?”
其实刘老翁的眼睛虽然有些不行了,可耳朵却非常好,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能听见。
他刚从他的木屋里出来,就看见河边,木家的小孩木城城的身旁,出现了一个模样凶恶的人,似乎要对木城城这个小孩做什么,这小孩都被吓得坐在石块上,连起都不敢起来。
一向脾气好的刘老翁,最见不得的便是自家孩子被欺负,对于他来说,这个镇上的小孩都像是他的孩子一般,见到木城城被欺负,他自然要过来帮忙。
可是,走近了看,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木城城坐在石头上还在笑着呢,虽然自己借给他的鱼竿还在这个外人的手上,但看他的样子似乎也还没那么着急。
李三问的生命,刘老翁自然是听到了,而且听得清清楚楚,可是木城城这小孩似乎要跟自己说什么,所以他装作耳朵不好,没听见。
李三见此,也没什么奇怪,毕竟人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也正常,他耐心的再次说:
“大叔,我能问你个事吗?”
说完,还不等刘老翁回答,他就问道:“木言商是住在这个小镇上吗?”
木城城在一旁,对着刘老翁直眨眼。
刘老翁走近了,也看出木城城似乎不想让这人知道木言商就在这个小镇里。
于是他说:“你说木言商来过这里没有?没有,木言商在苟利镇呆着呢,怎么会来我们这个小镇。”
“看来是我弄错了,木言商在苟利镇,离这里并不是太远,还得再跑一趟啊!”
随即,李三看向木城城,说:“你想要这个鱼竿吗?”
木城城点头。
李三说:“如果你愿意跟我走,我倒是可以考虑,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