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狂牙独眼见秦浊面上垂涎神色,顿觉自己像是淫贼眼中的赤裸处子,盗贼眼中的千两黄金,回响在秦浊脑海中的声音都变的呐呐不安。
“你,你小子想干嘛,狂爷可告诉你,浊小子,你不用买好示惠,几句奉承话,可打消不了我夺舍的念头,将来一有机会,我可是毫不留情的。”
“放心吧,在你对我彻底无用之前,我是不会抛弃你的。”秦浊潇洒耸肩,毫不在意地说道。
“那还好。”巳狂牙心中稍安,虽然表面上他叫的凶,但实际上颇有点色厉内荏的味道,夺舍失败,意味着,在下一次积蓄力量夺舍之前,自己就像一条栓了绳子的狗,主动权完全握在秦浊手里。
而他与秦浊的关系极为微妙,颇为玩味,巳狂牙想了一下,把两人的关系定义为:彼此利用的仇敌。
两人视线相对,彼此都是心照不宣,今后,无论两人关系如何亲呢熟稔,一根弦永远在心里绷着,双方不是朋友,只是互利互惠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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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小贼,说吧,要我帮什么?“把彼此双方的立场关系耙犁清楚后,巳狂牙也显得从容许多。
“我要你教给我夜獠族的秘术。“秦浊正色道。
”恐怕不行。“巳狂牙独眼露出难色。
“是不肯,还是不行。”秦浊语含威胁。
“是目前不行,我一族的秘术施展必须身怀死脉,也就是你第二血脉觉醒时,让我死气浸入,以成死脉,才能施展夜獠秘术,你祖脉还未完全觉醒,第二血脉那就更是遥遥无期,所以说,时机未到。”巳狂牙有些委屈解释道。
秦浊朗目一凝,随即道:”那你留便没用了。“说着,作势便要把巳狂牙从左手上撕离。
“哎哎哎,你小子怎么跟那只杂毛鸟一样,说翻脸就翻脸,真是薄情寡义。“
秦浊右手虎口环上左手腕,淡漠道:“我本就是凉薄的人,这世间除了秦翰爷,没有第二个人能让我多情对待,你我是利益关系,不能给我好处,我留你这祸患作甚,等你夺舍我的肉身吗。”
巳狂牙被秦浊话语抢白得一窒,而后说道:“你小子那么急着需要力量干嘛,王血霸劲也够用了。”
秦浊摇了摇头,旋即便将先前唾天岛杀人夺宝的经过讲述给巳狂牙,以及自己被咬尾魂蛇印所锁定,黑神教的怒火不期便至的情况说明。
回望起这件事,秦浊现在也觉得起初自己有些鲁莽,把敌人想得太简单了,玄界妖孽之徒满地走,每个人都不是易与之辈,自己霸劲初成,有点飘飘然,忘乎所以,若不是段思裘轻敌大意,而后用诡计败之,那么自己第一战就得落个身死的下场。
不过还是惹上了一身膻。
巳狂牙听闻,那只独眼也是略显担忧,毕竟两人现在是风雨同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秦浊若是身死,要想在灵荒大陆这种旮旯角落,再找到像秦浊这般完美的夺舍对象,可就难如登天了。
“我可以教你族法。“巳狂牙轻声说道。
“你不是说要身怀死脉,才能学夜獠族秘术吗?”秦浊纳罕。
“秘术是秘术,族法是族法,就如你们人族的执碗拿筷一般,任谁都可以学,而且我的死王卵已经凝成,也已在你体内,死王卵是我族力量根源,就彷如你们玄者玉魂一般,先决条件已然无碍了。”
秦浊乜斜着巳狂牙独眼独眼,“那你不早说。”
“谁知道你小子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你老小子还藏着掖着什么,统统给我老实交代。”秦浊语气有些审问意味,就差没拿惊堂木了。
“没了,我就剩下附着在你左手上的逆魂鳞和混在你血液里的血魂了。”巳狂牙有点可怜巴巴。
“真的?”
“真的。”
“那好,暂且信过你。”秦浊不再追问。
巳狂牙真的是欲哭无泪,好歹狂爷我也是夜獠族万年以来的天纵奇才,怎么就落到这般田地,被只杂种刑天揉捏欺辱,若是有实体肉身的话,戚惨的已是要击树而泣,哀叹命苦了。
“开始吧,教我夜獠族法。”秦浊催促道。
“这么急迫干嘛,黑神教的人也不会说到就到吧。”巳狂牙从凄婉中回神过来。
秦浊盘腿趺坐黑棺上,摆出修炼状态,摇头道:“非是黑神教,而是三日之后,我要杀人。”
秦浊眼眸隐泛着凌厉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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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岁月易逝,三日之期转眼便至。
尸林不到百步的地方,是一片豁然开朗的峡谷,左着是一望无际的繁茂竹林,右着有一道瀑布自山崖上飞奔而下,飞花碎玉的急流积年冲刷出一深过百尺,宽逾五丈的碧绿澄澈的寒潭,寒潭水冷冽清澈,可作镜映人。
秦浊全身上下只着一件短裤,乌黑的头发散披在他宽壮的肩膊处,浸在寒潭水里清洗着身体,午日阳光照耀下,那十一条缠绕周身的血色长链纹络,反射出妖异红芒,英挺的身躯则宛如成年豹子,充满着野性与力量的摄人美感。
身子洗净之后,他又把头沉在水底,任由冷水冲刷掉头发间的皂角液,待冲刷干净后,这才探出头来,将披肩湿发顺在脑后,用一黑绳简单结束。
离水上岸,拾起晾晒在白石上的破烂褐衣,穿好之后,负起黑棺,朝着林外疾步而去。
“走,去杀人!”
秦浊带着一声利落与戾气,如猛虎般冲出山林,牙必吮血,爪必夺魂。
推算时间,血钱人的招募比试就要开始了。
秦浊纵跃数息时间,果见阔大的摊市白石广场四围遍插血旗,各角用原木搭建起四架高塔,高塔上竖有大鼓,巍峨对峙,颇具气势。
广场北首,九阶垂带踏跺连有一尊汉白玉须弥座,其上托举起织金红毡铺就的高台,气势恢宏地俯瞰下方。
正中央立着一黑玉似的大方石,黑石如透明水晶,可见其内有着不计其数的残魂飘荡,数条繁叶树梢筛下的稀薄的阳光透过黑石,变幻迷离出水纹一样粼粼光芒,若不是那些残魂身形呈现雾状,面容狰狞,倒仿若水中凫游,泣泪成珠的鲛人。
“呵,三大组织好大的手笔,如此面积巨大的黑玉囚魂石一般的玄者世家可拿不出来。“
“这就叫以财示能,今日静浊海玄界大半的目光都吸引于此,血钱人三大组织怎么能不显示一下手腕?若不如此,今后如何立威?”
“也尽不是如此,你们忘了黑玉囚魂石的功效?今日比试在这黑玉囚魂石进行,其中一目地就是用败死者之三魂七魄,养这黑玉囚魂石,若我没有猜错,三大组织中必有人习练了驱魂役鬼的玄器。“
众人恍然。
一些的零散碎语漏进秦浊耳中,帮他梳理出此次招募比试的一些细微内幕,知之便忘之,秦浊没有过多理会,径直走向报名处,花了一颗丹玉,领了一个号码竹牌,别在腰间,并在名录上写下了自己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