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贵当抛最后一枚硬币的时候,他憋着气,脸肿胀的就像憋着屎差不多。
而且摇晃手里的硬币好久,才放了下来。
当啷啷……
硬币落在桌上滚动,最后停止。
陈小四记下最后一爻,一般,得用纸笔把每一爻都记下来的,不过陈小四记性极好,不用记录了。
凡是放平常心,即使是重要的事情,你着急他也是这样,你平常心态也是这样,还不如放平常心态面对了,那样头脑还会冷静一些的了。
陈小四默念了一会儿,已经知道了这一爻的意思。
“怎么样?小四?”刘福贵两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像是做着祈祷一样。
“刘村长,来,喝酒。”陈小四端起酒杯,跟他撞了一下,一饮而尽。
刘福贵也喝干了。
“小四,你就直说吧。”
“好吧,我也不绕圈子了,这是遁卦。”陈小四坦然道。
“遁卦?遁卦是啥意思?啥叫炖卦?”刘福贵脑子里想,是不是炖菜啥的了。
“遁就是走,就是逃跑的意思。”陈小四继续道:“而且是远走,既然称之为遁了,那肯定是你找不见了……”
“啥?你的意思是说……我媳妇要走?而且我还找不着了?”刘福贵傻了。
这一声,把饭店的人都惊动了,已经到了饭食,别看大青山只是一个镇子,而有些偏僻,有些穷的样子。
但越是这样的地方,离着城市远,这样大家出去吃一次饭店还不方面,在这里吃价格还不贵,一般也会选择在这里吃的。
刘福贵忙注意影响,但还是悲声道:“小四……你的意思,是不是这个意思啊?”
陈小四点点头。
“刘村长,遁就是逃走,还不是走,走还好一些,但这是逃,而且是远走高飞。可能是小浪……哦不,是张姐……你对张姐太好了,她找不到理由和借口离开你,如果是离婚,你可能还不同意的,那样也麻烦,所以……她可能选择偷偷的消失,离开你……”
“呜呜……”刘福贵四十岁的男人,眼泪霹雳啪嚓的落了下来,胳膊袖子擦了擦:“小四,我信你,你不会骗我,没事的,你就跟我说实话就好,你说我对张阿凤多好啊,怕她凉了,怕她热了,家里的钱也都交给她管,她想买啥就买啥,她想吃啥就吃啥,你说她还想咋的?她还想让我咋的?我多恨不得把心掏出来交给她……她为啥还要走?还要走……”
“刘村长,很多事是相互的,你对她好,那是你的事,她喜欢不喜欢你,那是她的事,那是她的自由,她的选择,就比如……如果烂西瓜对你好,肯为你付出一切,你会不会喜欢她?”
刘福贵傻眼了:“凭啥啊?你看她那一脸的老褶子吧,我喜欢她?姥姥……我……唉……我明白了。”
刘福贵手捂着头,胳膊肘支着桌面道:“我这是老娃子落在猪身上,光看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啊……烂西瓜比我大了十多岁,我怎么会喜欢她那个老娘们,而我比张阿凤大了十五岁,我只知道我喜欢她,却没想到人家嫌弃不嫌弃我……我明白了。
就像烂西瓜对我再好,那是她的事儿,她就是跳楼自杀,我也不可能跟她过日子,就像我对张阿凤多么好,那也是我自己个的事儿,人家喜欢不喜欢我,那是人家的事儿……唉……这大概就是……强扭的瓜不甜吧……”
“刘村长,没事的。”陈小四又道:“遁并不一定是坏事,张姐要不走,留在你身边也不算好事,卦象上云:少夫老妻,再不老夫少妻都不会吉祥……当然,这是卦象说言,这样是违反天象,逆天行事,即使好,也是表面的好,不会太长久……当然,也有长久的,因为卦象也是变化的……所以人,还需要自己努力才行。”
刘福贵道:“对,靠自己努力,京东要******是我的,我******要是刘强东,张阿凤她敢走一步?”
“呵呵呵……”陈小四拍了拍他肩膀:“刘村长,这只是算卦而已,张姐不一定走的,你看你,呵呵,你就当这是娱乐好了。”
“不!小四,我信你,我信命,你给别人算都算对了,现在赵小抠都老佩服你了,我也佩服,小四,没关系,其实,你不算这个卦,我也明白的,哪有媳妇不跟自己男人在一张床上睡的道理啊,她还是嫌弃我啊,比她岁数大,人家还是有美好未来的,而我……已经没啥未来了。”
“刘村长,话不能这么说,你要自信啊,自信会成就未来的。”
刘福贵擦了擦眼睛:“没事,我已经走出去了,把这件事忘了,来,咱们喝酒。”
过了几分钟,刘福贵悲从心来,又问:“小四,你能算出她啥时候走么?”
陈小四叹了口气,他是能算出来的,如果用孔明马前课推算,是可以推算出时辰的。
但是人家已经下定决心走了,你推算出来又有什么用了。
还能用绳子把人家捆住么?那样有意思么?
“刘村长,心已经走了,其余的都不重要了。”
“唉……我知道了。”刘福贵又喝了口酒。
“刘村长,遁卦,是她可以走,你也可以走,走,并不代表不好,可能是寓意吉祥,人挪活,数挪死,与其这样老树等着枯萎,还不如重新栽植一颗新树,让大树繁茂起来,可以遮阴,可以开枝散叶……”
刘福贵点点头:“小四,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还没有后,没有儿子对不对?是了,多谢小四……来,我敬你。”
酒喝了不少。
陈小四倒是没事儿,刘福贵多了,但是他多了,却还是很清醒的。
他呵呵呵笑着,上了司机的位置。
陈小四摇摇头,把刘福贵换到了副驾驶。
刘福贵醉醺醺的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还呵呵的笑:“小四,回去我就跟张阿凤直接说,她是自由的,不用偷偷摸摸的走,可以直接走的……”
陈小四只是摇头叹息,不想说什么了,现在,说什么都是没用无力的。
陈小四酒精已经逼出去了,当然,乡镇这里是没交警的,即使有,也测试不出什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