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呀呀,呀呀呀……”一群小鸭子拽呀拽的在臭水沟旁边走了过去。
它们身后有一只翠绿的柳树条驱赶着,翠柳的柳树条又被一只细嫩的小手轻轻拿着。
小手的主人扎着两只小辫子,迈着轻盈的脚步。
放了一上午鸭子,甜田准备回去休息,睡一中午觉,下午把剩下不多的田也浇了,之后也进入田间管理有些悠闲的时期了。
这些小鸭子是上个月养的,已经半大样子了,到时候公鸭子卖掉换点钱,母鸭子她留着下蛋,到时候吃一年咸鸭蛋。
“杀猪的盆,庙上的门,大姑娘的脸是那个火烧的云……”身后一个声音极为刺耳的响起来了。
甜田回头看了看,正是邻居家光棍汉,四十岁了的张瘸子……
这人一脸胡子拉碴的,一条腿长,一条腿短了,长腿迈步起来,身高一米八出头,另一条短腿落地就剩下身高一米六了。
张瘸子一步一米六,一步一米八的往前走,手里拎着把粪叉子,另只手挎着一个破土篮子,像是在捡牛粪。
牛粪在院子里晒干了,可以当柴禾烧。
甜田二十岁的女人了,他说的这话还是清楚的很了。
她三十六号的小脚忙加快步伐,出搭出搭的往前快步走。
张瘸子知道她是克星,克死了亲人,新婚当天又克死了男人,但是张瘸子都四十来岁了,想媳妇都想疯了,不怕死了。
一瘸一拐的在后面跟着,嘻嘻笑:“杀猪的盆,庙上的门,那个……小寡妇的脸,是那个火烧的云,杀猪……”
他重复了好几遍,快到了甜田家门口了。
这时,斜刺里有只胳膊伸了过来拍了拍:“张瘸子,你像点人样行不行?”
“我靠!你******谁啊?哦靠,陈小四啊,我当是谁哪,干啥啊?啥事啊?”
这时,甜田已经赶着小鸭子进了院子,小鸭子二十只,呀呀呀,呀呀呀的进了鸭架。甜田也回头,有些担心的看着陈小四,毕竟张瘸子也是村里的臭无赖,虽然一条腿瘸,但下手狠,仗着残疾,打不过了还可以讹人。
“没啥事。就是你以后像点样,别跟着我甜田姐。”
“陈小四。”张瘸子平静的哼了一声:“你已经有俩姐了,手就别伸的那么宽,大家都是男人,你别一个萝卜霸占好几个坑行不行?也给大家伙儿留点地,好地孬地都你种了,我们干闲着?我告诉你!你别那么不讲究!”
“张瘸子,我听不懂你的话。”陈小四眼睛微眯。对付这种无赖,陈小四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和他们说道理是说不通的。
张瘸子哼道:“听不懂?我看你是装听不懂!你一天,钱红杏,武蓉儿围着你转,还不满足啊?我逗逗小寡妇管你屁事!你别狗拿耗子多管……咋的?你还敢打我咋的?”
张瘸子本能退后一步,陈小四两手捏着拳头,骨头嘎巴嘎巴的响,陈小四他是知道的,出了名的一根筋,不然也不能一条心眼考上重点大学,这种一根筋的人认准一条路就拼死跑到黑。
村里的混混董强和刘伟都被他收拾了,听说乡里的大混混虎哥也被他揍了,而且陈小四是一个打四个。
张瘸子咽了口唾沫:“干啥?大学生打人了啊!给你告公安去!我可是残疾人,我有残疾证……”
“张瘸子……”陈小四一把薅住他脖领子,单手较力,把一百八九十斤的大老爷们提了起来。
“你……你……”张瘸子脸吓得白了,这陈小四多大力气。
“你这混小子……快放我下来,我是残疾人!”张瘸子把手里粪叉子举了起来,但不敢落下。
“你给我记住了,我不管你是不是残疾人,以后再骚扰我甜田姐,我让你另外一条腿也成残疾……”
陈小四目光布满戾气,一瞬间,张瘸子感觉这目光不像是人类,而是野兽才有的,忙木然的点点头。
陈小四挺了片刻,才手劲儿慢慢松了,把他放下,朝甜田家去了。
“妈的……”张瘸子缓了一会儿低低骂了一声:“什么大学生啊?太没有素质了,动不动就动粗,自己吃着盆里的,还望着锅里的,妈的,肉也吃了,汤也喝了,剩个骨头还******霸占着,怪不得放着大城市的工作不去做,你陈小四想在这里当皇上啊……”
……
“甜田姐,张瘸子要再骚扰你,你就告诉我,我收拾他。”
“小四……”甜田见他没事,也就放心了,声音柔柔道:“你马上就要当副村长了,不能这么得罪人的,更别为了甜田姐得罪其他人,对你工作没啥好处。”
“甜田姐,副村长的职责,或者当干部的职责就是匡扶正义,欺强扶弱,我要是连这点勇气都没有,这个副村长还是别当了。”
“小四……”甜田说了一句,两只小手抓捏着自己的两条小辫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对了甜田姐,我找你有事呢,我跟红杏姐要弄个酱菜厂,手头忙不过来,你过来帮忙吧,给你工资。”
“嗯……给我多少钱啊?”甜田问。
“嗯……一个月一千?”
“一千哪?”
“那就两千。”
“两千?”
陈小四点点头:“那就三千。”
甜田小拳头打了他一下:“逗你呢,你还真信了,红杏姐没少帮我,你……你也帮我,我不在乎工资啥的,我去帮忙就是了。”
甜田给小鸭子扬了一些白菜帮子,这些小鸭子吃的欢快欢快的,呀呀呀的乐呵的不停。
陈小四见她要往屋子里搬白菜,也开始帮忙。
“甜田姐,哪来这么多白菜啊?”
“哦,我田里种的,就种了一小块地方,准备多做点辣白菜当咸菜吃。”甜田弯腰抱了四颗白菜,她一弯腰,的确良衬衫后腰便露出一抹雪白。
陈小四低下头抱住了十多颗往里面搬。
“甜田姐,你还会做辣白菜啊,到时候我尝尝。”
“嗯,行啊,我家以前是朝鲜族,都会做辣白菜的。小四,你慢点搬,不着急的。”
“嗯嗯,怪不得甜田姐长得这么粉白粉白的,原来是朝鲜族啊。”
甜田脸红嗔道:“坏小子,别瞎说,以后你要是真当上副村长了,你再这样说话算调戏妇女呢。”
搬完了白菜,甜田拿自己的手巾给陈小四擦擦汗,陈小四闻到一股香喷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