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咳咳……”司机是个干巴巴的男的,咧咧嘴说:“还没到站点。”
“我******让你停车!”老鹰一瞪三角眼,司机感觉就像是一只狮子蹬着自己一样,身体本能的哆嗦了一下,嘎吱一声踩了啥车,老鹰迈着瘸腿下车了。
司机也点了个烟缓了缓,然后开车,心里有点憋气,但事后想想也好,把这个爹给弄下去了,不然还不知道会出啥事儿了。
这司机都考虑要不要先报警了。
老鹰拐着瘸腿,下了土路,随后找到那一处招工的地方,院子里有两个男的,在坐着土坯,像是在烧砖的样子。
老鹰迈着瘸腿走了进去。
“哎,干啥的?”一个男的问,这俩男的都光着膀子,一个男的胸前纹身着一条毒蛇,而一个男的胸前纹身一只鹰,这只鹰不大,而背后纹着一个关公。
俩男的站起身,一副挺横的样子。
老鹰三角眼里透出一股凶恶,但转瞬间,一个女人走了出来,这女人穿着黑色喇叭裤,发髻挽起,高耸在头,皮肤白皙,样子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这女人身材很好,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穿着平底鞋,脚脖子雪白雪白的。
“你是……”女人伸出纤纤小手问。
老鹰忙眼神一呆,一副憨厚的样子说:“大姐……你这里是不是招工人啊……”
“是招工人,不过……”这女人看了看老鹰,脸上还有伤,而且一米八五的高大身材,膀大腰圆的,让人看着一阵后怕,现在是一副憨厚的样子,这要是发飙起来,不堪设想了。
“你……你有身份证吗?”
“你脸上伤哪来的?”一个男的也跟着问。
另一个男的说:“没身份证,我们厂子可不要,知道你是啥人啊?”
“啊,啊,我……”老鹰比比划划的,装的极为憨厚,两眼发直,张着大嘴,说话也开始结结巴巴:“大姐……俺……俺家是农村的……俺……俺出来找活干,俺,俺家有户口本,俺家也没有身份证啊……”
“那你脸上的伤咋整的?”一个瘦高的男的问,不过语气中已经少了刚才的警惕,倒是多了一些瞧不起。
“俺……俺在基建队干活,到了月底不给俺发工钱,还打俺,俺就跑,要不他们都打死俺了……”
女人一摸额头:“哪个工程队啊?怎么那么缺德?”
“俺,俺也不知道,俺也不识字,包工头也找不着了……俺实在饿了,就打听,别人说你这里招工,大姐,能供饭俺就干……”
女人看他这老实巴交的样子,大眼中开始出现的疑虑也慢慢的消退里。
“你叫啥名?”
“俺叫田五,外地的,关东那边的,俺家哥五个,我老五,俺妈生了八个孩子……”
“哈哈哈……”那两个小子笑开了,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说:“白姐,要不就试他几天吧,试用几天,要是行就留下,不行就赶走。咱现在也是缺人手……”
白姐不想留他,但想了想现在也确实缺人,留下一个白干几天活也不错,他要是不行,就把他撵走,看他和呆呆傻傻的,自己这里还有两个工人在,应该没啥事儿的。
“行,田五啊,试用你五天,要是行就留下,在我这里干前三个月工资是一千八,三个月转正了是三千,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大姐,俺明白了。”老鹰憨憨的点头。
那两个小子嘻嘻哈哈道:“叫白姐,什么大姐……这个****……”
老鹰只憨憨的点头应着。
“田五啊,吃饭了,先吃饭,吃晚饭再干活,我给你取点跌打酒,你也不容易,擦擦跌打酒伤好的快……唉,这包工头子也太不是人了,不给钱也就算了,为啥把人打成这样……”
白姐回屋,取了跌打酒,转身的时候,老鹰不禁心里咂咂嘴,这白姐的小屁股蛋还挺圆的那!
取了跌打酒,老鹰进了工棚,这显然是曾经一个住着十多个工人的工棚了,但现在只有俩人,加上他是三个了。
老鹰擦了跌打酒,干活血液热了不少。
白姐把饭做好了,老鹰中午吃了八个大馒头,吃了饭,休息了一阵,老鹰感觉自己的体力已经恢复的可以了。
而大中午的,俩工人也出去干活,也把老鹰给叫出去了。
“田五啊……和泥……”
“田五啊……搬模子……”
“田五啊,你这条腿咋还瘸了……”
……
白姐在窗户里看着老鹰干活,她见老鹰虽然憨憨的,但面相太凶了,而现在,那两个工人基本上不干啥,都指手画脚的,就让老鹰一个人干活。
老鹰虽然一条腿有点瘸,不方面,但胳膊粗力气大,拿着最大号的模子弄土培……
这土培便是那种大型的空心砖,正经的厂子当然是机械化,但像这种个人的小厂子,风雨飘摇的,自然就是人工计件了。
一块空心砖稀泥加起来差不多四十斤了,一般人能搬动三块四块的模子就不错了,这俩工人都是两人抬模子的。
但老鹰搬的是四块模具的,将近二百斤的重量了,老鹰根本不在乎,胳膊粗大,黑黝黝的肌肉上全是渗透的汗水。
那两个指挥的工人都有点傻了。
俩人嘀咕道:“这****真是有劲儿啊……”
一连两个小时,老鹰自己弄了二百多块空心砖土培,两个小时,一个人等于这俩工人一上午干的活了。
白姐在窗口看着,不禁微微点头,这人干活不参假,脑袋真是简单啊,哪有这样干活的?
自己男人死了,厂子运营的每况愈下,本来十七八个的工人,现在只剩下两个了,而这两个工人留下来也是客大欺主,看她是个女人,不停的要求涨工资,不涨工资就走人,还有一个聊骚她,那意思要跟她一起过日子……
白姐一阵苦不堪言,一个女人简直是太难了,要不是男人治病花了那么多钱,又接了外债,男人死了,外债还在……她也不用这么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