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劫后余生、大难不死,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高兴的事情之一,三合会的人显然都觉得自己是命运的私生子,二分之一的概率都躲过去了,可这种小人得志的态度无疑是让人不爽的。
“这是什么世道,连老天爷都保佑恶人。”
“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求神上庙了,老天爷都不开眼的。”
此刻的五姑已经重新开始抖了起来,自然不会放任吃瓜群众们太开心(就这一点,在作者君的小说里就活不过三章。)
“别着急啊,”五姑一步三摇的走到天艳楼一群人面前,“等那个小王八死了,就轮到你们了。”
说罢,她又走到燕双鹰面前,挑衅的说道:“小子,怎么样?”
“运气不错。”每当陈昂看到燕双鹰这种礼貌而又非常欠扁的笑容的时候,他就知道燕双鹰肯定要开始装×了。
而这么高深的知识,三合会的小混混们显然是不会懂的,“我的运气是不错,你小子可就要倒霉了。哈哈哈……”
“小子,离死越来越近了,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话该轮到我说了把。”五姑说着,用食指挑着枪,缓缓地递到燕双鹰地面前,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燕双鹰挑了挑眉,随手就接过了面前的手枪,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枪,而后饶有兴趣地看着五姑,“你就这么肯定我会死?”
“扣了五次空枪,现在是第六枪了,子弹肯定还在轮膛里,我刚刚还说过,老天爷看着你呢!”此刻地三合会大把头五姑才总算恢复了一开始那种混不吝的样子。
看着燕双鹰打量手枪的样子,五姑心中涌上一股子报复的快感,“亲手把自己送进坟墓,不知道是个嘛滋味,啊?啊哈哈哈,刚才还口口声声说,你姑奶奶是胆小鬼,现在轮到你自己了把,我倒要看看,你的胆子有多大。”
燕双鹰的神色有些冷了下来,“现在子弹一定是顶在枪膛上。”
“说的没错,小子,姑奶奶今儿就要亲眼看见,你这个小王八蛋的脑袋开花。”
说实话,这时候的陈昂和高进一样,看热闹看的毫无存在感,就差一起吃爆米花了,因为他们两个都最清楚燕双鹰是怎么开挂的,不是,是怎么处理问题的,但是一旁的天艳楼其他人可没这种底气,而且各个古道热肠,怎么看得这种场面。
还没等燕双鹰回话,梅雪琴就一脸焦急的冲了上来,“这位老总,你快走把,这里我来应付。”
陈昂还没来得及投诉有人妨碍电影播放呢,五姑那边就先炸了毛,“走?往哪儿走?今儿个我要是看不见脑浆子,谁也走不了。”
“你不要害怕,世间的事情是很奇怪的,很多时候都是事在人为。”燕双鹰对待五姑,动辄呵斥,冷嘲热讽,但对待这些普通老百姓却从来是温言细语,毕竟是我党本色。
安抚了一下梅雪琴等人的情绪,他眼神一动,又对着陈昂问道,“刚刚我看到,你们天艳楼有戏法魔术是吗?”
这种吃瓜到一半突然被偶像cue到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陈昂同学理了理胸前并不存在的红领巾,回答道:“对,这是大红、二奎、小宝,还有个小桃红擅长的手艺,他们都是变魔术,手彩和戏法的。”
“哦,是这样,你呢,你叫什么。”
来了,陈昂心想,这一刻终于来了,他稍稍以45度角低下头,再陡然看向前方,眼镜片上寒光一闪(不要问哪来的眼镜,请脑补柯南特效。)
“我叫李元芳,大人,我看此事必有蹊跷(狄仁杰乱入了,这句划掉),这位是刘长福和梅雪琴,也是这件书场的老板。”
刘长福赶忙抱着拳,点头哈腰的打了个招呼,“老总好,老总好。”
“别叫我老总,我叫云建明,叫我云队长把,”燕双鹰看了一眼高进,高进赶忙上前两步,走到燕双鹰旁边,“这位是我的队副,高进。”
“你们都是门里人,会相信,戏法魔术是真的吗?”
“当然不信,不过,业内曾有个叫刘谦的行家,他的魔术以假乱真,和真的也没什么区别了。”你肯知道说这句话的是陈昂,不然怎么会有刘谦的梗呢?
“魔术虽然是假的,但是一般人却又看不出它假在哪里,对吧,可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眼睛是有可能被欺骗的。”陈昂同学给出满分答案。
“没错,”燕双鹰显然很满意,“有件事我想请你们帮忙。”
“有什么事啊,您尽管说。”
“不管一会儿出现什么事,有什么人问起,我希望你们能够如实的证明,我们兄弟俩是八点半来到书场的。”
“您这话怎么说的,您不是八点一刻就到了,还是我给您上的茶啊您忘了。”陈昂自然很清楚燕双鹰今天做这些的目的。
“那就谢谢你们了。”
这一通闲聊,可把五姑急坏了,这不是明显不想开这最后一枪嘛。
“我说,嘛呢?彼此介绍,两个大男人相亲呐,你个死王八蛋认识他们有嘛用啊,到阎王爷那变戏法去?赶快啊,姑奶奶我等着听枪声看脑浆子呢。”
燕双鹰摇了摇头,“你相信自己的眼睛吗?”
“当然,我这眼珠子又不是出气的,我为嘛不相信哪,尤其是你手指头一动,boom,你这脑袋可就是万朵桃花开了,我就更相信我这眼睛了。”
“如果我扣动扳机,枪不响怎么办呢?”
“那我就把这个枪给吃了,哈哈哈。”
“你有一块钱吗?”
“你说嘛?”
“我问你,有没有一块钱?”
“嘛一块钱?要一块钱干嘛?”(当然是装×了……)
“再跟你打个赌啊。”
“又打嘛赌?”
“打赌总要有赌注,我的赌注是自己的命,而你呢,只需要一块钱。”
“嘛意思啊?”
“你认为这枪一定会响,我肯定会死,是吗?”
“这是当然。”
“可我认为,它不会响。”
“嘛玩意儿,枪不响?子弹听你的?”
“甭管听谁的,我赌枪不响,你敢不敢和我赌?”
“我看你小子是死到临头,想要拖延时间吧?”
“别说那么多废话,敢不敢赌?”
“为了让你这个兔崽子早点死,姑奶奶赌啦,说,怎么赌?”
“枪响了,我就输了,我输了,命就没了。”
“这不是废话吗?我知道,往下说。”(我也觉得是废话,智商的安排上太欺负人了)
“可如果枪不响,你就输了。”
“等等?”橘猫眉头一皱,啊不是,五姑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好像并不简单,“你小子说的这么热闹,是不是这枪里没装子弹哪?”
“好,说得好,丑话说在前头。心明眼亮,愿赌服输,”燕双鹰说到这里,举目四顾,扬声道:“诸位,看好了。”
说罢,就弹出轮膛,众人皆清晰的看见,果然有一颗子弹。五姑见此再无疑问。
“好,这枪我拿着。”(难得这种反派的智商也有回光返照的时候。)
“可以。”燕双鹰一如既往的有底气,当即就把枪递给了五姑,“我能继续说了吗?”
“说吧。”
“你输了,输我一块大洋。”
“就这些?”
“还有,从今以后,永远不要再到天艳楼闹事。”(懂得善后,是拔刀相助者的慈悲)
五姑看了看手里的枪,又看了看枪膛里的子弹,思索了一下,还是觉得燕双鹰是必死无疑,这才说道:“好,我赌了。”
她拿出一块大洋,“还有一个条件,枪响了,你死了,天艳楼就归我了。”
燕双鹰却很有自觉,“天艳楼不是我的,这个我做不了主。”
陈昂并没有表示,他终归是客居天艳楼,没权利在这种时候当家作主去冒险,当然,他也知道,以梅雪琴的刚烈,绝不会袖手旁观。
果然,梅雪琴丝毫没有犹豫,便站出来应下了赌约。刘长福一脸的焦急,“雪琴,你疯了!”
“人家为了咱们,连命都豁出去了,咱不能做缩头乌龟。”说实话,原本看剧的时候,陈昂就对侠肝义胆的梅雪琴很有好感,此刻亲身经历这一幕,仍觉得英风猎猎,让须眉男子都汗颜。
尤其是刘长福,“你明明知道他死定了,还去跟庄,这不成傻子了吗?”
“谁的命不是命啊,人家凭什么为你死啊,而且,”梅雪琴看了看一脸从容的燕双鹰,“我相信他会有办法的。”虽然不提倡搞个人崇拜,但陈昂还是在心里默默点赞,眼光确实好。
当然,这些信任和体谅,五姑显然是不在乎,她要的是结果,听见梅雪琴应下赌约,当即大笑,“大家可都听见了啊,口说无凭,拿纸笔来,摁上手印。”(陈昂已无力吐槽这里的法制意识,作者君,你当个人吧。)
(应广大群众的呼声,签合同画押这一环节略。)
看着白纸黑字立下字据,摁了手印,五姑终于自觉一切已尽在掌握,对着燕双鹰说道:“来吧爷们,让姑奶奶看看,你是怎么死的。”
燕双鹰接过手枪,对着众人说道:“诸位,大家都看好了。”说罢,马上举起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期间,还有空对着陈昂和梅雪琴笑了笑,这才缓缓扣下了扳机。
神奇的是,明明子弹已经上膛,可这一枪,仍是空响。
场中众人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三合会的混混们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当然,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纷纷说道:“这小子作弊,枪里没子弹。”
五姑也马上回过神来,“小王八蛋,你敢骗姑奶奶,你枪里没子弹。”
“枪一直在你的手里,我怎么可能作弊。”不得不说,燕双鹰的表情看起来毫无可信度。
“少来这套,你肯定是耍了手彩了,把子弹给我退出来了。”
一时间,三合会和天艳楼顿时展开了一场骂战,燕双鹰撇撇嘴,抬起枪对着空中扣下了扳机,一声枪响,顿时全场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