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宝琳如愿拿到了先锋官。
毕竟只要几个半环形的铁条,就无需考虑蹄甲磨损的问题,大大提高唐军骑兵的作战能力,这个功劳可不小。
相比起这件事对鄂国公府带来的影响,一个先锋官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等到诸事落定,尉迟宝琳上门来请苏德庆了。不过这次不是他自己请苏德庆,而是奉了他父亲的命令。
尉迟宝琳也许没意识到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可尉迟恭心里却如明镜一般。就马蹄铁对大唐军队战力带来的提升,只要不犯谋逆大罪,这件功劳可保其家族代代荣华富贵。
苏德庆跟随尉迟宝琳来到了书房。这是他第一次到书房,这也显示尉迟恭对他的重视。
“父亲,我把吉祥请来了。”
尉迟宝琳上前通报了一声,紧接着就见书房门打开了,尉迟恭站在房门前打量了苏德庆一眼,说道:“老夫托大,叫你一声贤侄,快快请进。”
“尉迟伯父折煞小子了,伯父请。”苏德庆连忙行了一礼,和尉迟宝琳一起进了书房。
三人分主客坐下。苏德庆悄悄的打量了一下书房。书房布置的很简单,没有名人字画,藏书也不多。不过这些藏书倒是体现出了主人的身份,多是一些兵法之类的书籍。
“今天请贤侄来,主要是想感谢一下贤侄。”
“尉迟伯父太客气了,叫我吉祥就好。来时元瑜也给我说过了,不过伯父不用太在意,不过是举手之劳。”
“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可这件事对我尉迟家的影响实在太大了。这件功劳本来是贤侄的。老夫相信,只要贤侄把马蹄铁献给皇上,自可荣华富贵一生,可你把功劳送给了元瑜,老夫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贤侄。”
“伯父不必如此。先不说我能不能见着皇上,就算是献上马蹄铁,荣华富贵又怎么样?那也得要福缘深厚才能安享富贵。伯父你看我现在有差事,又能做些赚钱的买卖。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这荣华富贵又怎见得就比我现在的生活好了?”
听完苏德庆的话,尉迟恭一时沉默不语。
苏德庆的话听似不求上进,可仔细想想也是那么个道理。别看他鄂国公府家大业大,可这也让他小心谨慎,更是不敢行差踏错。要知道历史上败落的公侯世家可不要太多。
“贤侄年纪不大,可这见识倒是不一般。这点元瑜可就比不上你,老夫希望你和元瑜多多来往,以后也教教他这世事人情。”
“我这么大个人了还需要他教?再说了,我们家是武将,学那些文官的弯弯绕绕干吗?”尉迟宝琳老大不服气,虽然他和苏德庆是兄弟,可要让他跟苏德庆学,还要不要面子了。
“你懂个屁,这官场如战场,像你这个傻样,咱们家迟早要败落。这次要不是吉祥,你能拿到这个先锋官?这都得好好感谢人家吉祥。”尉迟恭对尉迟宝琳可不想对苏德庆那样客气,几句话骂得尉迟宝琳不敢再说,低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伯父不用生气,元瑜也就是随便说说。我和元瑜是兄弟,以后自当守望相助,而且元瑜一表人材,以后必然前程似锦。”
“好,那就承你吉言。以后吉祥你有什么事情也尽管来找我,我鄂国公府必尽全力支持。”
.......
贞观十八年,四月。
征伐高句丽的战争已经开始。李世民以郧国公张亮为平壤道行军大总管,率兵四万,从莱州走海路向平壤进发。同时以英国公李世勣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率军六万向辽东进军。
尉迟宝琳已经随军出发。虽然前方战事随时可能一触即发,可长安城里的依然歌舞升平,感受不到一丝战争的气息。
光德坊。
陈道真坐在房中,心中莫名的有种躁动。镇龙石一直找不到线索,他后面的计划也就没法实施。
砰砰砰
正当陈道真困困思索下一步计划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道真,是我。”
“二师兄,进来吧。”
冯道清推门走了进去,见陈道真满脸憔悴,犹豫了下说道:“道真,我们监视金斗昌也有几个月了,不过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我怀疑金斗昌根本就没有兰池宫的线索。”
陈道真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更清醒。他对冯道清说道:“那也没有办法,现在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找不到镇龙石,我们后面的计划根本没办法实施。”
“难道我们要一直这样等吗?我觉得这样我们太被动了。”
陈道真没有说话,他也在权衡。好一会儿他才说道:“我决定亲自去会一会金斗昌。”
冯道清闻言一愣,盯着陈道真:“你要施展搜魂大法?万一金斗昌真的没有兰池宫的线索岂不是打草惊蛇?而且搜魂大法太耗费神识,得不偿失。”
“二师兄说的也有道理。那我就先去金斗昌那看看,要是能确认他真有兰池宫的线索咱们再搜魂也不迟。”
“那你行事小心一些,我会在外面接应你,一旦有事不要纠缠,先保证安全。”冯道清想想也好,还是能发现一些线索,总好过他们现在像无头苍蝇一样,没有半点头绪。
入夜,陈道真换了一身黑色夜行衣,和冯道清一起来到金斗昌院子外。
“金斗昌今日先去妙香坊见了朴秀芳,差不多一个时辰后出了城。咱们的人一直跟着他。院子里只有一个老仆。”
“可知道他出城干吗?”
“以前也经常出城,多数是访客,也有几次是去一些古迹凭吊。”
“看来金斗昌还真是在找兰池宫,至少他手中有一些线索。好了,我先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线索。”
说完,陈道真来到院墙边,掐了一个手诀,然后纵身一跃,整个人仿佛一阵青烟一样飞过墙头。
院子的格局和普通的民宅没什么区别。正中的厢房应该就是金斗昌的卧室和书房。陈道真没去管已经休息的老仆,凭着他的身手,别说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就是年轻人也不会被惊动。
陈道真径直来到书房,挥手调动元炁化为一柄薄剑,然后从门缝中将门栓抬起。他伸手将门推开,跨步走了进去。房间里没有点灯,一片黑暗,饶是陈道真目力极好也没法看清屋内的情况。
陈道真暗自运功,霎时一道火焰漂浮在他掌心之上,房间里变得明亮一些。他抬头四周看了看,然后走到书案前。
书案收拾得很整齐。上面有一些古籍,古籍保养得很好,一些有破损的地方都被金斗昌修复了。看来金斗昌经常翻看这些古籍,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书案的正中放着一沓纸,应该是金斗昌做记录的笔记。陈道真坐下啦,开始翻看金斗昌的笔记。
笔记的前面部分记录了韩终在新罗留下的一些传说,多半是对其高深法术的一些描述,写得神乎其神。陈道真对这些描述没有细读,只是大概浏览一下就往后翻。
终于,在笔记的中段开始出现兰池宫的记录。陈道真在书案前坐下,开始仔细的阅读。
“真人曾对其弟子言,关闭兰池宫也是迫不得已,若有朝一日能返回天朝,务必要重开兰池宫,却未曾言明如何开启。”
“后来真人羽化登仙,其后人返回天朝。曾有传言,真人羽化登仙前曾留下一套开启兰池宫的法诀,不过似乎需得配合信物才能开启。不过信物的下落无人得知。”
“信物?难道金斗昌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找到兰池宫的信物?”陈道真读到这里,在那里喃喃自语,也明白了金斗昌此行的目的。
“什么人?”陈道真正思量到底是什么信物,忽然他察觉到周围的元炁出现一阵及其轻微的波动。他抬头环顾四周,然后猛地一挥手,一道冰刀朝着书房角落射去。
冰刀的速度极快,几乎在眨眼间就飞到角落里,眼看就要钉在柱子上。这时,角落闪过一阵白光,只听得“叮”的一声,一面土黄色的盾牌将飞到拦下。
一道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对陈道真说道:“陈家的大金蟾吞月术果然名不虚传。老衲道琛,见过陈真人。”
“原来是道琛大师。看来大师也是为兰池宫而来。刚才要不是大师听闻兰池宫信物出现一丝元炁波动,在下还真不能发现大师早已藏身在此。”陈道真暗暗戒备,看来自己刚刚潜入这院子就被道琛给跟上了。此人佛法精深,陈道真不得不小心应对。
“真人过奖了。不过是些粗浅的五行障眼法,入不得真人法眼。不知真人能否告知金斗昌的笔记里是否提到了兰池宫信物的线索?”
“恐怕要让大师失望了,这笔记上只说了兰池宫需要信物,再配合韩终留下的法诀才能开启。但是信物的线索金斗昌也没找到。不知大师对这信物了解多少?”
“当年韩天师东渡,的确传下一套法诀。不过关于兰池宫信物只留下只言片语,老衲也不知道这信物到底是何物?”
“听大师的意思,想必大师已经掌握那套法诀了。在下准备和大师做个交易,或者说是合作也可以。不知大师可有兴趣?”
“合作?不知真人准备如何合作?难道真人已经找到信物的线索了吗?”
“线索倒是没有,不过若是大师打开兰池宫,在下准备在里面找一件东西。作为回报,拿到东西在下可以保证大唐三十年内都不会对百济用兵,大师可以利用这段时间一统朝鲜半岛和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