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喊声音落,一众白衣也随之冲了进来。瞬间便将青玉二人围了起来,气氛十分紧张。
“无名宵小,还不速速放了我太玄弟子!”为首的一名白衣金冠青年斥道。
“此人是太玄阁尹鹤,算得上太玄新一辈俊杰,青玉兄,此地不利你我二人,寻机而走!”李景行站在青玉身后,轻声道。
青玉微微扬了扬头。“放人可以,可必须让他给我朋友道歉!”
此言一出,围观人群便是一阵惊呼。
“此子了得,竟敢如此与太玄阁的人说话。”
“我看,应是大宗之人,若非如此,只怕必死无疑了。”
议论声四起,可谁也不曾记得与会的哪家大宗内有青玉这样一人。
尹鹤右手拇指轻轻弹开剑柄,狞声道:“看来今日,尔等是要与我太玄过不去了。”
青玉感觉到了一丝杀意,放开了手中所提之人,也摆出了准备迎战的架势。
“莫生气,莫生气,动了真气伤和气。”一位青衣青年悠悠地说道,一边说一边已是步入了青玉与尹鹤之间。
“青墨堂吴阙!”
人群里有人认出了青衣青年,高呼道。
“青墨堂?”青玉听闻,也不禁转头看了看这位青衣青年。
只见青年一身净素青衣,手摇高山流水白扇,宛然一介书生。但众人却知道这吴阙虽无架子,但已与尹鹤一样,皆是结丹初期的俊杰了,甚至吴阙还隐约略高于尹鹤之上。
“鹤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何事要如此大动干戈呢。”吴阙说着,收扇点了点尹鹤的剑柄。
尹鹤见吴阙执意要阻,心道莫非这青玉是青墨堂之人么,只得暂时收了剑意。
“这二人打伤我阁内弟子,气焰如此嚣张,我正讨个交代呢。”尹鹤厉声道。
“我。。。。”
青玉和李景行刚欲出声,吴阙便用扇子拦了下来,而后道:“我看是你门内弟子找茬在先,技不如人,被伏在后吧。若尹大公子不信,何不问问这在场的众人呢。”
尹鹤转头,众人无言,显然有些默认的意思。
“可此子竟用暗器对付我门内弟子,是不是有些过了。”尹鹤狡辩道。
吴阙拔起插在桌上的匕首,在手中微微摇晃着道:“我可不记得天冥谷的玉门飞刀何时扔得如此拙劣了,而且还可以放着飞刀不用,和你门内弟子近身战那么久啊。”
“什么!?玉门飞刀?”尹鹤一把抢过了吴阙手中的匕首,只见匕首刀柄上刻有一个墨绿色的“门”字。
天冥谷内有一脉唯传飞刀之术,名唤红叶门,门内等级森严,以银、金、玉、虹来区分,而此时尹鹤手中的便是玉门飞刀,可见掷刀之人地位不低,绝非青玉这般模样。
尹鹤见局势已被点破,不宜久留,便唤一众白衣带上四位受伤的弟子,直接出了酒楼。众人见热闹不在,也尽皆散去。
“多谢吴阙兄弟搭救之恩!”见尹鹤已走,青玉与李景行一同抱拳致礼。
“你叫青玉,对么?”吴阙并没有回应,而是冷冷地问道。
“在下青玉,不知何事。。。。”
“唰”吴阙一把打开了白扇,轻摇着向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你,死期不远,大祸将至而不知,趁早滚出这天府城,自安天命吧。”声音极为凌厉,一改方才淡雅。
“这怕不是个神经病吧。”李景行实在没能看透这吴阙是何意。
青玉心中也在反复着这一句“大祸将至”。是城选会吗?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可以揍他们。”青玉思索之际,如银铃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青玉猛然回头,只见刚才扔刀的少女正站在身后,一身火红的秀裳,金色的发簪下是秀美的长发,配以一双深沉的眼眸,很难让人相信,这竟是位与青玉年龄相仿的女子。
可这一切青玉显然都不在乎,只见青玉面露怒色道:“是你!你为何要无端挑事,还要嫁祸于我!?”
“嫁祸?这词可不好,你以为我不扔这飞刀,他们就不动手了么?”少女咯咯笑道。
“难道不是如此么!?”青玉回答着,可身后的李景行却有些踌躇之色。
“究竟如何,你不如问问你这小伙伴吧。”
“李景行?”青玉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景行叹了口气,答道:“青玉兄弟,对不起,刚才仓促,我还没来得及解释。其实我是凌风镖局的少镖头,太玄阁与我镖局结怨已久,今日把青玉兄弟卷了进来,实在抱歉。”说着已是行了一礼。
“那。。。。这姑娘。。。。”
“对,她说得没错,就算姑娘不扔刀,他们也照样动手,而且那时,你我就算胜了,也会惨遭尹鹤报复,很难有此时之幸啊。”
青玉闻言回头看向女子,一时间想起了玄冥子曾说过的话。
“江湖千奇,勿言正邪,世事百怪,不语对错,人心叵测,难分善恶。”
眼前的少女虽一身邪气,但此时也着实是帮了自己,相反,尹鹤虽一身正气端庄,可那时却是害己之人。
如此想着,青玉托住了李景行行礼的双手。“景行兄不必客气,你我气味相投,今日之事也定是缘中注定,以后你我便借此各当兄弟,不说这些客套礼规。”
李景行闻言,抬头看向青玉,一时间已是无比的感动,他作为天下第一镖局的堂堂少镖头,身边何曾少过言语朋友,可要如青玉这般能肝胆相照的,却是从来没有。
“青玉兄弟。。。我。。。算了,不说这些,以后咱们兄弟相待,肝胆相照!”
“好!”
“好好好,好一个情义之景,我都感动快哭了。”红衣少女在一旁玩笑道。
青玉与李景行见此,也一起抱拳道:“谢姑娘今日搭救之恩。”
“得了得了,你们两个一天到晚谢这个,谢那个的,累不累啊。而且我不叫姑娘,我叫刘萱儿!”
“刘萱儿?天冥谷刘萱儿?”李景行眉毛一挑问道。
“你还认识第二个会丢飞刀的刘萱儿么?”李景行一时语塞。
“今天本小姐心情好,请你们一顿酒,权当慰这不告之愧了!”刘萱儿得意道。说着便招呼道:“掌柜的,点菜!”
“客官,这。。。。”掌柜说着,看了看满店的破桌烂椅。
青玉恍然,接道:“掌柜的,算我账上,我给你赔。”话语一落也是一阵心痛。
“听青玉小哥的,得嘞,这就来咯!”
“没想到你还如此阔绰,是城中哪家公子呀。”刘萱儿神情微挑问道。
青玉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哪里什么公子,就商会里一送货的,嘿嘿,相比两位,见笑了。”
李景行正声回道:“诶,兄弟哪里话,走江湖哪谈什么世家背景,一个人闯下来的成就那才是最真实的!”
刘萱儿也同样附和着。只是暗下里早已将这赔付金付给了掌柜。
这时,青玉突然震惊地站起了身。“我的玉佩不见了!”
“玉佩?会不会是刚才打斗时落掉了?”李景行巡视着四周的地面道。
刘萱儿也起身寻找了一会儿,但最终却也无果。“我看就算落掉也被贼人给捡走了吧,那玉。。。很贵重吗?”
“嗨,罢了罢了,不过一段不可寻的期望,在与不在又有何分别呢,咱们继续喝,来!”青玉虽然表面努力平静着自己,但内心却已如撕裂,毕竟那是期盼中父母留给自己的唯一东西,玉丢了,期盼也就断了。
心慌了,心痛了,心冷了,酒楼却也喧闹了。
另一边天府驿馆内,青墨堂分室。
刘堂铭正坐在室内上座,而座下则是一众弟子,吴阙也正坐其中。此时刘堂铭正听着众弟子的回报,关于城内逍遥生后人踪迹的情况回报。但显然汇报结果是失望的。
“没有发现。”
“没能找到。”
“无迹可寻。”
············
刘堂铭摆了摆手,座下停止了这失望之声。
“你们呢?”刘堂铭看了看紧坐一旁的吴阙与林青。林青与吴阙一般也是结丹初期的青年天才,是此次城选会的青墨堂代表。但林青虽实力强大,却也对逍遥生后人的消息一无所知,迎着刘堂铭的目光,轻微摇了摇头。而一旁的吴阙却在思索着什么,右拳紧握,仿佛攥着什么东西一般。
“吴阙?”
吴阙定了定神,右手垂下,抬头迎向刘堂铭审视的目光。
“一无所获。”
话语铿锵,但手中却攥得更紧了,一枚玉佩在指间若隐若现,一个“青”字也时露时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