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今非尿意差点又涌上来了,
好在陈川的身体似乎撑不下去了,终于是停歇了下来,否则江今非真不知道会发什么,他不敢去想,
先前的一幕注定会在他的脑中久久无法忘怀,
嗜血的魔鬼,
疯狂的男子,
猎物与猎人之间的调换,
血液交织出来的花朵,鲜艳,却令人胆寒。
不敢再去想,江今非从地上爬了起来,腿还在颤抖着,当即就要走出去,这鬼地方他可不想继续呆下去,
可到了门口,江今非迟疑了一下,回头看了眼陈川,
愣住了,
他,
看到已经昏厥过去的陈川,
闭上的眼睛里,流出了两行血泪。
他是知道陈川疯狂的原因的,知道陈川是遭遇到了何等变故,
失亲之痛,不言而喻。
眼前又浮现出陈川之前的样子,可怖狰狞,黑红色气息在身旁肆虐和的疯狂的神情,宛如魔神下凡,令人寒颤,
现在,却这般模样,让人,有些可怜。
咬了咬牙,这腿,终究是没迈出门槛。
“妈的,我们以后两不相欠了!”
“不对,我好像根本没欠你什么啊。”
欠他放了自己一条命,没吃了自己?
江今非摇了摇头,回过头把陈川搀扶起开,伤口之前就已经以惊人的速度开始愈合,虽然不完全,却已经结疤了,身上的鲜血还凝固于身上,浓重的血腥味扑鼻,
江今非干呕了两下,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拖着陈川走了出去。
.......
“咦。”
发出一声轻咦。
女子侧躺在床上的身影缓缓直起,身着一身薄衫,里面的春光若隐若现,却偏偏又看不真切,鼻翼轻轻翕动,娇嫩的双唇微微张开,双眸好似琉璃般,美目流盼,
却,带着一丝幽怨,
一举一动间都透露出一股出尘的气质,
当真是闭月羞花怨,沉鱼落雁愁。
屋子不大,只有一张床,正中央摆放着一张茶几,俩小板凳,靠墙边有一个梳妆台,空落落的,只摆放着胭脂。
掀起帘子,走下床,来到梳妆台前坐下。
“姐姐,您醒了。”
侍女打扮的女子走进房间。
“玲儿啊,你知道吗,我方才察觉到,那个人的气息了。”
女子嘴唇轻起,幽怨的眼神,让人怜惜。
这话说的就像是听到了冤家回来的消息,落寞不已。
“那个人?您说的,是哪位?”
“曾在这下面兴风作浪,把下面从高层到低层,扰的腥风血雨的那位...
扒了我的皮,抽了我的筋的...那位啊。”
动人女子毫不在意的说道,放佛被抽筋扒皮的不是自己,可这话语中,却隐约听得出一丝咬牙切齿的怨念。
“您说的是...他!这,这怎么可能!”
侍女放佛听到了什么惊天大事般,一脸的不敢置信,手中的茶杯摔落在地,茶水,缓缓流出。
那位还在下面搅风搅雨时,自己尚未出生,可他的故事却流传在下面,久久不能忘怀,那位的事迹只有高层的人才知道,而身为女人的仆人,多多少少也听到一些风声,
故事千奇百怪,却唯一不变的就是,
那位,曾把下面搅得腥风血雨!
“是啊,怎么可能呢,他明明,
早就死了啊。”
动人女子也是很不情愿相信,可是自己的直觉,从来就没失误过。
“姐姐,您...确定没感觉错吗?”
侍女还在问着,如果这件事情落实,那个人还活着的话,当真是平地惊雷,而这消息如果传到下面,又将是一阵风雨。
“放肆!
什么时候开始,
连我的话你都不信了!”
动人女子当即回过头,俏丽的脸蛋瞬间化作凶狠,锋厉的眼神蹬向侍女,
好一个玉面罗刹。
“玲儿不敢,玲儿不敢,姐姐,玲儿知错了!”
侍女吓得一阵腿软,差点也要摔倒在地,她可是知道这位的脾性的,
为她服侍的侍女换了众多位,而下场,都无一例外的,凄惨无比...
而动人女子似乎没心思管这等闲事,又化作原般风情万种的模样,轻喃道:
“动静是从上面传来的,我会亲自上去看看,
更衣吧...”。
“是。”
侍女好似如释重负般,拿着备好的衣衫上前为动人女子宽衣解带,而随着薄衫缓缓滑落,
女人脖子下面,尽是白骨累累.....
.......
嘶,
陈川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病房里,
身旁没有人,窗外的天是黑的。
脖颈以下皆是纵横交错的绷带,严严实实的包裹着陈川的身体,
旁边,还挂着吊瓶。
拔去手上的输液针,揭开一处绷带看了看,没有缝针的迹象,倒是有一处处疤痕,且已经快脱落了。
下了床,虽然身上还有点酸痛,但已经能下地行走了。
刚好,一名护士走了进来,看了眼陈川,道:
“你醒了?别急着下地,床上再躺会儿,你这情况,不能出院。”
“没什么大碍,我怎么会在这里?”
言外之意,谁送他过来的。
“一个男的,签字了,我看看啊,叫江今非,问一下啊,你这身体什么情况啊,到处都是伤口,不像是划伤,倒像是,像是从里面崩开的一样,送来的时候全身都是血,医生都以为你快死了,擦干血液时才看到你这伤口都结疤了,还好醒过来了,都睡了三天三夜了。”
三天三夜,那么久吗。
再看一眼吊瓶,里面挂的是葡萄糖,难怪。
没去理会护士的疑问,
“江今非留号码了吗,号码给我。”
见陈川不说,她也自然不能强问,毕竟只是好奇而已,这种伤势,也的确是少见。
“他是你朋友?你没有他电话?”
护士有些疑惑,医院还是比较注重他人隐私的,虽然江今非并不是病人。
陈川指了指身上的病号服,道:
“衣服你们给我换的吧,手机坏了你们应该看到了。”
护士想了想,好像还真是,
随即不疑有他,正要拿纸笔抄下来号码,只见陈川摆了摆手,把本子拿过来,看了眼号码,记下了。
护士:“???”
“帮我办理出院手续吧,身体没什么大碍。”
陈川根本没有心思呆在这里,虽然这倒是个静养的好地方,可他脑子里一团乱麻,根本静不下来,没表现出来一直是他的理智控制着他,
老头的死,陈川显然不可能平静。
更何况还有自己身体的情况,虽说当时在疯狂的状态,意识虽然模糊,却也能记个大概,
想着,低头又看了看自己的拳头,
这该死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