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安葬了吧。”沉默了许久，沈铭扬终究连个温暖的怀抱都没有给十一娘，起身离开了御书房。
回到府中，天已经亮了。
“王爷。”沈叔等在小院门口。
“小雨呢？”沈铭扬脸上挂着疲惫，一夜未免，而且心情并没有那么美好。
“小姐夜里回来就睡下了，不让打扰，说是白日里要为紫英疗伤。”
“嗯，后面的事情都交给你了。”沈铭扬从怀里掏出了那道圣旨。
“王爷，你可曾后悔？”
沈铭扬推开门的手顿了顿，“沈叔，那人比我想的无情，我看不懂。”轻轻的摇了摇头。
昨天的事情不多，但是人却死的很多，直到了最后，才终于明白，这一切不过是要自己无心无情罢了。
“王者之术，却最是无情，皇上的变化也不过是登上了那高位之后。”沈毅无奈叹气。
作为皇子的南宫封曾经还是很好的，尤其是对于沈瑶。
“但愿那不是诅咒，不是噩梦。”沈毅叹气，离去。
在沈铭扬进院子里的时候，莫莲雨就知道。
夜里虽然早早的回来了，却是没有睡着的。
御书房前，虽然觉得那里甚是阴冷，却依旧是想要得到的。
看一眼紧闭的房门，想到无心无情，沈铭扬轻笑。
或许小雨才是那无心无情人。
坐在了莲花池前，没有进房间。
“恭喜王爷。”池子里，紫英笑道，“或许日后这称呼也是要换一换的了。”
沈铭扬静静的看着水中，并没有说话。
“怎么了，得到了你想要的，也不开心吗？”紫英在这里一些日子，自然是知道了沈铭扬的心思的。
“过程并不满意。”沈铭扬勾了勾唇，难得的回答了紫英的话。
“过程？”紫英轻笑，“这京城中的事情一早就在你的掌握之中了，那些人如何反抗的了，这种意料之中的事情做起来自然是无趣的。”
“那倒也是。”沈铭扬一怔，点点头。
南宫封的几个皇子都不争气，想要抢夺皇位自然是囊中取物一般，没有成功的兴奋感觉。
“你已经筹备了三年之久，若是再被人反抗了去，那才有你呕心的。”莫莲雨推开房门，清冷到。
沈铭扬也不反驳，只是看着走出来的人。
依旧是一袭红衣，只是细看之下便会发现，今日裙角的缝制和花色与昨日的是不同的。
“小莫。”随着紫英的一声呼喊，魔剑破水而出。
虽是在沈铭扬的身后，带起了巨大的水花，但是沈铭扬的身上却是没有一滴水珠。
“你不用进宫去忙吗？”莫莲雨对着魔剑微微点头，坐到沈铭扬的身边。
“今日休朝。”沈铭扬挥挥手，眉眼之间并不见多少欢喜。
“莫要动了国之根本，否则真的有你忙的。”莫莲雨心中清楚沈铭扬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只是象征性的提醒道。
“小雨。”沈铭扬偏头看向那看上去冷静沉静的人。
“若是我进宫，你……”张了张嘴，却是没了下文。
怎的到了这一刻，竟是不知道如何开口了呢？
“我看你府中的侍妾美人到是不少的。”莫莲雨笑了笑，“莫要与我提这些无趣的事情。”冷淡的出声提醒。
“对你而言，什么才是有趣的呢？”沈铭扬看着那从来不变的笑容，似乎看上去是在笑，可是知道见过曾经的莫莲雨的人才知道，那笑容根本就称不上笑容。
激动之下，沈铭扬紧紧的扣住了莫莲雨的肩膀。
紫英和魔剑很是默契的背了过去，似乎是害怕看到了不该看的，长了针眼。
莫莲雨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人，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彼此的脸上。
有那么片刻，莫莲雨模糊了面前的人，似乎在这个人的身上看到了另一种身影，那人一身黑衣，趁着自己的雪白衣裙，墨发披散，显得潇洒不羁。
沈铭扬没想到莫莲雨会失神。
那眼神里带着丝丝的怀念，似乎是在透过自己看着另一个人。
不由得去想，是不是透过如今的自己，想着平山的自己。
“小雨，告诉我，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努力给你。”沈铭扬手下用力，拉回了莫莲雨游走的心神。
莫莲雨一怔，眼神中带着几分迷茫，“嗯？”
沈铭扬气结，胸口剧烈的起伏，缓缓的放开了莫莲雨。
“你先为紫英疗伤吧。”沈铭扬站起身，“这几日新旧更替，事情会很多，你自己小心一些。”
说完，便出了小院。
看着离去的人，莫莲雨似乎是有些回不过神来。
“咳咳，别看了，再看人也已经走了。”紫英假咳两声，连带着魔剑一起在莫莲雨面前晃荡。
莫莲雨脸色不变，正眼看向魔剑。
虽然在小院中讲话，紫英都会插嘴，但是从未见过真人，如今透过魔剑看到里面的面庞，莫莲雨不得轻叹，这时间真是神奇。
“这是偷的哪家姑娘的脸？”莫莲雨抱着胳膊看着里面的人。
魔族的人有都是自动幻化的，因着有着轮回，有着父母生养，但是这人间的妖就不一样了，多半是看上了一张面皮，然后便在那人去地府的路上找勾魂的小鬼取了其形体，以便日后幻化所需。
“这张脸存了几千年了。”紫英不满的努努嘴，“不想刚用上就被打回了原型，我真是亏大发了。”
“呵呵……”看着紫英这番带着孩子气的样子，莫莲雨失笑，“这么说来你这张脸还是这千百年来独一无二的了。”
“哼，那是。”紫英骄傲的昂着头，“地府那小鬼找了我多少次，我都不曾松口，身边的同类都不知道我竟然藏了一张好皮的。”
“嗯，你倒是未雨绸缪。”
“前些年，为了生存，凡是开了灵的家伙们都会给自己留一个后路的，都盼着有朝一日可以进入魔族，只是可惜那场浩劫之后魔族隐退不见，但是升仙还是有的盼的。”
“听起来到还是思进取的精灵。”
“切——”紫英不屑，“这还不都是面上的功夫，那天上的怎的不知道这修行路上的龌龊事情，否则那雷劫岂不是废了。”
“这我倒是有所耳闻。”莫莲雨点头。
“只是那雷公却是个糊涂的，上面的命令只是死死的执行，无论好坏，一律按着规定里的规矩来办，却是不知道多少善良却天分不及的死在了那雷电之下，而那卑鄙但是幸得天分好的瞎了眼的成了仙。”说起这些事情，紫英便是觉得愤愤不平。
“这缘之一事，本事天注定，你又何必让自己烦忧，自寻烦恼。”莫莲雨轻笑，这倒是个爽快的性子，但是这泾渭分的未免太过分明，这是好事，却也是坏事。
“我可是堪堪躲过了那雷劫，一直都隐藏的挺好，但那是一动这法术便是由不得自己了。”紫英不满的嘟了嘟嘴。“要我看那，那天上也不见得多么和善了去了。”
“你说话可要注意了，这天上可是有人听着的，小心你还不曾出来就犯了大忌，直接连修行的机会都没有了。”
“……”紫英调皮的做了一个鬼脸，撇撇嘴，心中还很是顾忌的，“要我看，还是魔族适合我门这些小妖小怪的。”
“魔族也是有规矩的，只是不那么死板罢了。”莫莲雨是深深的明白了，这人不过是对魔族有着不一样的憧憬罢了，甚至是带了几分盲目的。
紫英眨了眨眼，不再说话了，对于莫莲雨的身份终究是没有开口问出来，虽然话题都已经自然而然的引向了魔族。
只是听的莫莲雨的语气，对于魔族的评判很是可观，但是却又不好奇，心中只是更加偏向了莫莲雨是魔族之人的事实。
“行了，我去喊莫雪来守着。”莫莲雨自然也是对于紫英的心思猜到了七八分，也是适可而止了。
“你不是不信她？”紫英忍不住的开口。
“我只是不想将那纯净的女子带的复杂了，怎的就不信了？”莫莲雨无奈一叹。
“去吧，去吧——”紫英不耐的挥挥手。
莫莲雨差人叫了莫雪过来。“小雨姐姐。”
听到莫莲雨喊自己，莫雪整个人都是兴奋的，这也有几日，终于有自己的用武之地了吗？
“府中可还有太多的事情要你去做？”莫莲雨看着对自己恭敬却又忍不住想要亲近的莫雪，心中对于这样的人儿是硬不起来的。
“没事儿，王爷让我凡事以小雨姐姐的事情为重。”莫雪笑嘻嘻的回答。
“嗯。”莫莲雨点点头，“对了，王爷出去了？”
“嗯，阿风说王爷近几日会很忙的。”莫雪点点头。
“行了，稍后你在门口为我护法，无论是什么人都不许进来。”莫莲雨将莫雪拉进小院，“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许出声，否则你便也不该留在这王府中了。”
“小雨姐姐……”莫雪抬头看向莫莲雨，眼神中有惊讶也有受伤。“我，我知道了。”在莫莲雨冷漠的注视下，莫雪点了点头，只是心中觉得有些委屈，怎么小雨姐姐竟然说让自己离开王府的话呢？
只是当看到莫莲雨不再看自己，走向院中的背影的时候，心神定了定，道：尽然小雨姐姐让自己来护法，那一定是信任自己的，今时不同往日，小雨姐姐的话虽然说中了，但是自己也要配的上小雨姐姐的要求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