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4章意外来客
无论如何,现在还没到能放弃的时候,如果连张玉龙都选择放弃,金瑞安又如何坚持下去,况且那所谓的天选之人并不止林玄仲一个,如果林玄仲没能活下来,那只能证明林玄仲并不是他要找的天选之人。
总之与张玉龙相比,金瑞安的意志要强很多,他能修成今天的境界就如同林玄仲一样,那不单单是源于过人的天赋,还有更多是常人一辈子都越不过的种种考验,在自我意志极强的情况下,金瑞安明白如果他也有放弃的想法,那一定是他快要抵抗不了天荒岛的影响。
过去的一个月里,每次出现那种意欲放弃的情况时,他都会像这样提醒自己从而让自己保持清醒,但张玉龙的情况与他不同,显然不会像他那样能意识到自身变化以及缘由,只会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而已。
“还能有什么办法呢?那些人连死都不怕却救不了林大哥,世间又有谁能救得了林大哥呢?”依旧坐在地上,虽然已经不再流泪,但张玉龙的眼神还是那样的晦暗且充满绝望,那样子看起来已经完全失去信心。
张玉龙的沮丧太过明显,如果再不想点办法,金瑞安知道他将很难扭转张玉龙的情况,现在连救林玄仲一人都无比困难,再加上一个张玉龙,那他是没任何信心能活着离开天荒岛了。
“玉龙,如果连你都放弃了,这世间还有谁能救得的了你林大哥?”想来想去,金瑞安知道自己不能无动于衷,索性他又继续激励张玉龙道:“玉龙,你好想想如果现在换成躺在车上的人是你,他会放弃救你吗?”
“林大哥?”嘀咕一声,张玉龙眼中闪过一抹光亮,好似已经被金瑞安的话刺激到,神态渐渐发生变化。
看到这一幕情景,金瑞安趁热打铁又说道:“如果他不管怎样都不会放弃你,现在你却要放弃他,你觉得你这么做对的起他吗?”
“你不是还说过要和他一起打天下吗?难道你想一辈子都待在这里?”
“不想,”一段时间后,在金瑞安反复刺激下,张玉龙眼中的迷茫渐渐褪去,声音变得异常肯定,金瑞安那连连两个直入内心的问题深深刺激到他,给了他很大的决心,答应一声后,他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缓步走到车前,一脸心疼地打量起林玄仲。
黄昏下,林玄仲的脸泛着淡淡光辉,看上去十分安详,可惜他只是一眨眼,那张脸又变得毫无生气,宛如永远沉眠般,惹得张玉龙内心止不住地泛起悲伤。心绪反复波动下,张玉龙不停想着为什么那些作恶多端,甚至通过挟持一个小女孩来逼迫他们交出身法的人都能活的很好,偏偏林玄仲却只能在车上躺着,情绪越发激动下,张玉龙又想到那天那么多人看着林玄仲被龙耀光打伤却一言不发,于是乎,那些人都被他当成仇人,一种滔天的恨意从内心深处萌生出来,很快张玉龙眼中便被浓浓的恨意覆盖。
“我们回去,”过了许久,张玉龙才转过身对金瑞安道:“我们回去。”说完他一个人直接到车前推着车把手往回走,金瑞安则跟在车后面走,迎着那些去领东西回来的人,两人稍显失落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路边的行人总是用一种呆滞的眼神看他们,但已没人愿意过来帮忙,在试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后,那些人再生不出任何要救林玄仲的兴趣,起初的趋之若鹜都只是出于好奇,在有那种无法救活林玄仲的认识后,岛上的人已完全断定林玄仲必死无疑,所以只要是知道林玄仲情况的人都不愿意再尝试,因为他们已经认定没必要做那样的事。
在那么多道木讷的目光中,两人推着车回到了原先的小木屋,将林玄仲抬进去后,两人又到门口坐着休息一会。默不作声,直到李一明拿着一些东西过来,按照规矩没去主动领东西的人都将由别人派发,现在张玉龙和金瑞安已经被认定是岛上的一份子,所以属于他们的东西便由李一明等人派送,李一明过来不仅是来给两人送东西,同时还是通传两人从下个月开始,两人也要加入搬卸货物的队伍,因为这是岛上的规矩。
完成任务后,李一明直接离开根本不愿多做停留。另一边,接到通知的张玉龙和金瑞安面面相觑,之后的几天里,两人继续推着林玄仲四处求医。
天荒岛上有人居住的地方并不大,只有两三个寻常小镇大小,但根据之前李一明的介绍天荒岛的整体面积足有几个大国的京都大小,至于天荒岛上的其他地方则被岛上的人称之为禁地中的禁地,关于那些未知地方的情况,岛上的人一点都不清楚。
几天里两人走遍了有人居住的所有地方,还吸引出许多闭关修炼的人,有些人身上的死气都快浓郁到能与林玄仲相比,但即便那些人愿意帮忙,在两人说出以前他们曾试过的种种方法后,大多数人还是选择掉头离开,剩下那些明知会有危险还要尝试的人则被两人劝走。总之,两人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功夫,岛上根本没人能帮到他们,之后又过了几天,两人丧失了所有信心。
过去的所有努力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两人来岛上求助其实是一个错误,要救林玄仲,只有他们自己想办法才行。就这样转眼又快过去一个月,两人依旧一筹莫展,但在这充满绝望的氛围中,两人的自身变化却很明显,正在经历那种由正常人变成岛上的人的过程,不仅双眼完全失去神采,有时候还会做一些特别的举动,比方说没来由的自言自语,又或是突然从坐着站了起来,然后往前走个两步又停下来,像是思维凝固般,过了好半天才转身回去或是继续往前。
有时候两人还会在外面练功,不管时间长短,他们的动作异常木讷,仿佛已经忘记那些武学要旨般。练来练去,只让他们的动作更加迟缓,到后来两人完全停止了一切外出,只是有时候会没来由地到海边走走,从在海边徘徊到只在门前来回几步,两人的行为渐渐变得和岛上的多数人并没区别。
再往后,两人干脆选择闭门不出,就在那狭小的房间里虚度时间,无论白天黑夜,俨然已经完全麻木,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可能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有一天日上三竿时,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
“咚、咚、咚,”几道声响吸引了明明在坐着却像沉睡般的金瑞安与张玉龙两人,昏暗的屋内,两人反应迟钝地往声音传来的方位看去,结果谁都没有起身。
“咚、咚、咚,”转眼又是一阵敲门声,渐渐意识到有人在敲门的两人陆续站了起来,然后又一同过去开门。走到门口的那一刻,两人渐渐意识到可能是李一明等人来喊他们去搬运货物,有了这个想法,两人眼中闪过一丝抵触,但很快两人的眼神又变得异常暗淡。
门一开,刺眼的光迎面而来,两人动作缓慢地想伸手遮住眼睛,如同手脚不便的迟暮老人般,很难想象两个高阶武修尤其是金瑞安已经快要修炼到天阶的人在岛上才待了两个月就变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由万中无一的武炼奇才变成了眼神无光的“废人”,尽管他本身的资质并没有变,但他的表现和一个自暴自弃到极致的废材已经没有太大区别,在他旁边,神情麻木的张玉龙更是如此。
“你是?”两人还没完全挡住阳光,却先慢慢适应那种刺眼的感觉,与此同时,来人的面孔逐渐在两人眼前变得清晰。只消一眼,两人便对眼前之人产生几分熟悉之感,但是之后就像记忆出现断片般任凭两人怎么回忆,始终想不到眼前的人究竟是谁。
“你们两个还记得老夫是谁吧?”门口老者在打量两人若久后,对两人的表现并未流露出任何意外的神情,只是语气平淡地问了两人一句。
“不记得了,”继续观察对方一段时间后,两人还是没想起来人的身份,因为对方不是李一明,金瑞安还漫不经心地反问道:“前辈究竟是谁?我好像在哪见过前辈。”
“不记得也罢,只需告诉我你们还记得来岛上的目的吗?”
“记得,”慢慢吞吞地说出两个字,说完金瑞安与张玉龙不约而同地往床上躺着的林玄仲看去。
“既然如此,老夫不妨提醒你们一下,之前老夫来过这里,你们仔细想想,也许还能认出老夫是谁!”看着两人的反应虽然木讷,但到底还是有所反应,老者就又说一句。
“是你,”缓缓转过身,看着面容越发清晰的老者,张玉龙像是用尽全身力气般终于想起对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