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吃错药了
黑暗的房间里渐渐明亮,我下意识的转过脸,见袁惜正把火折子收进袖子里。昏黄的烛光下,他正转眸望我。波光潋滟的眸光异常的明亮,居然比那烛光更灿眼。俊美的容颜,糅合上了一层更暖人心脾的颜色。
呃,忙转移视线,这样的眸光太具杀伤力。我急急走到桌边,顺手倒了杯水,水居然还是温热的。想是我们去晚膳的空荡,有人过来准备过了,看来这家人还算细心周到。
房间里过分的安静,在这种环境下,思绪也跟着沉静下来。突然想起之前那少女,不知还在不在我帐顶上了。不过眼下也不是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望望坐在对面的袁惜。他一直未开口,只是眸光温润的看着我,似是等我开口。那架势,仿若就算我迟迟不开口,他也有天荒地老的耐心等下去。
“那个,袁公子……”
“殷姑娘,就叫我惜洲吧。”袁惜的声音依旧的温润如玉,每一字句犹如暖水落在人的心田上,怎么听怎么舒服。呵呵……呃,有点犯花痴了。
稀粥?稀粥!我眨巴了下眼睛,反映过来,有些不明所以。
“其实在下姓袁,名惜字洲。”原来如此,我尴尬的笑笑,为自己刹风景的想象力唾弃自己。
“既然如此,惜洲你也别见外了,叫我渺然吧。”我笑笑,顺手也为袁惜斟上一杯茶。想了想,也不拐弯抹角,道:“惜洲你和后来的那位公子熟识?”
“在此之前并未谋面,也是今日才见,听渺然这口气……似是也与那人不熟识!”袁惜从我的表情和话语估猜出端倪,有丝诧异的望着我.
见我点了点头,袁惜的表情更是意外。到此,两人都沉默下来。这荒山野林的,袁惜的出现本属有意寻觅“神医”。而这宇文辰,难道也怀揣同样的目的不成?知道些始末的我当然不这么认为,只是不知道怎么跟袁惜开口说:这是来抓逃婚的我的未婚夫婿……
“可是……”袁惜欲言又止,温润的眸光暗了暗。
我大胆的猜测,袁惜许是知道些什么,但是我并未跟他谈过任何私事。所以,从隐私方面考虑,他也不好跟我挑明了说。所以,言语方面有诸多犹疑,估计怕是让我难堪吧。
“那个,惜洲……其实之前我发生了一些意外……”深吸了口气,我决定相信眼前这个眸光如玉的男子。
听我这么说,袁惜定了神色,眸光认真的看着我。似是也很重视我接下来将要诉说的“隐私”。
“我……好像吃错药了,以前的事情不记得了。”艰难的吐出这几句话,低头绞着手指,然后迅速的偷眼看袁惜的表情……他会不会怪我失忆了,故意跟他后面混吃混喝几天啊……虽然说在山路上没花银子,不过也吃了他不少干粮,还有不少他捉的野味……
袁惜结果只是轻皱了下眉头,然后伸手向我。我一惊,下意识的想躲,不是这就要动手吧?似是知我所想,袁惜恢复了温和的笑容,道:“我只是想帮你把把脉,看看你的情况……”
“哦!”我乖乖的伸过手去,为自己的小人之心又唾弃了自己下。
不过,原来袁惜也懂医术的?!那还请神医——看来他家那位老人病的不轻啊……
“有些气血不畅,真气混乱……许是在下医术浅薄,具体原因不甚了解。”说完袁惜俊逸的眉心轻拧,一副很伤脑筋的样子。
屋子里一时就陷入了沉寂,我实在不好意思问袁惜爷爷的病情。更无言以对我之前可耻的企图……
“渺然,你无须担心。”袁惜突然打破沉默,依旧笑颜如玉的道,似是刻意安慰我般:“虽然在下无法知晓姑娘中的何种毒,但是,从脉象来看,身体筋络都并无亏损迹象。自是药物也总有退散之时,至于爷爷的病……”说到这袁惜顿了顿,又道:“那也不是一日之寒,生死由天。”
前面几句宽慰的话,让我有些宽慰动容。对他的不责难,有些感激。而后面那句话让我惊诧,生死有命?这是在说自己的爷爷吗?这话对自己的亲人而言是否有些薄情了?如若真如他说的那般云淡风轻,他又何苦跋山涉水的来寻我这“神医”?我可记得自出竹屋,我们可是在这山林里日夜兼程了三日有余。
怕是他那些话都是用来宽慰我这个“病人”的,除此之外,别无他意了吧。想到这,不由得心里的愧疚更深。
“那个……”我一向不擅于安慰讨巧,这会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想了想道:“待下山,我一定会帮你去看你爷爷他老人家的。我只是失忆而已,医术还是记得许多的……”这话说的有点牵强了。毕竟我不知道本尊的医学造诣究竟多深……
“嗯,那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
“呃?”我有些没反映过来,待袁惜笑笑的道:“宇文辰。”我这才恍然大悟。
“你可知,他之前在另间房里对我说过什么。”当然是不知道的,所以我只是眨巴着眼睛,摇头看着袁惜俊逸的笑颜,等他的下文。
“他说他是你的未婚夫婿……”袁惜有些犹豫的说出着句话,我一愣,果然是真的!
惊诧过后,我皱了下眉,然后道:“惜洲,你把你知道地都告诉我吧,现在的我对这个世界是完全陌生的……”这是大实话,所以带上了十分的诚恳。袁惜眸里闪过一抹怜惜之色,然后开始叙述他知道的事情。
虽然他不知道宇文辰是谁,不过江湖上姓宇文的并不多。首屈一指的,就是江湖上掌握最广最准确讯息的听雨楼,看宇文辰他那样的气质,该是有一定的关系。
而江湖上之前也早已有传言,听雨楼的少主人与天下首富之家的殷家刚刚缔结姻亲关系。而那位与听雨楼少主定亲的殷七小姐,居然当众拒婚出逃。
据说那殷七小姐,是出了名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秀女,温文乖顺。当时居然就顶撞了当家最高权威的家主,一时全场震惊。等所有人回神时候,殷七小姐早跑的不知踪影。而且就是那么大摇大摆的当着所有人的面出逃了……
当时估计不是不担心一直养尊处优的她,真的敢违逆长辈,继而有勇气离开赖以生存的富贵之家。而是根本没想到她真的敢逃,而且自此就杳无音讯,这事情一晃就是两年过去。殷家和宇文家的听雨楼倾尽无数人力物力财力,居然都未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