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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个人去

一日前,午夜,通衢市。

虽说必要的时候通衢市的警察全天候都要工作,但在明面上在晚上八点之后警局的大门就会关上,只留下一个做紧急处理的二十四小时报警窗口。

但这并不意味着这连同名字都在透露着严肃冰冷的地方入夜之后便会隐入黑暗,事实上他们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把纸面上的规矩当做了笑话。

办公楼灯火通明,从一楼到四楼每分每秒都能看见有警员匆匆走过的身影。

没有人要求他们加班,他们也明白自己的休息权受到法律保护也不会有人去压榨他们。他们是自愿留在这里的,通衢市警局作为蒲公英警局的总部他们有着最高的权限以及最繁重的工作。人可以休息,但是事件全天候二十四小时都在发生。

“事故与案件可不会喝下午茶。”他们留在这类是为了传承下来的责任感以及……四楼的那间办公室可还没有关灯呢。

“向您致敬,守林人艾维克,此次通过已经被记录权限常规监测档案。”

艾维克从权限门匆匆走过,身后传来毫无感情的电子声。他推开四楼唯一的那间办公室,里面只开着一半的灯,八张放满各种文件杂物的办公桌只有最中间的那张桌子前坐着人。

那是一位留着黑色微卷发的女性,眼角微翘眉头短利,赤色的眼瞳注视着手中的那份文件,即使没有和任何人对视,任何人看见她的时候都会觉得如此锐利,就像一柄无鞘的刀刃。她穿着一身黑色的无袖短衫,警服像是长袍一般披挂在背后。警帽在椅后,咖啡在桌前。

那是萨尼亚,显然四天王之一,同时也是通衢市警局局长。

听见开门声,她稍稍抬起头,眼神稍稍从文件上挪开看向来人,漫不经心的的问道:“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突然进来的艾维克的确有些狼狈,一头黑色的短发因为蒙了一些灰尘有些暗淡,身着一套便于行动的黑色紧身服,但有好几处破损的角口。笑容有些勉强,似乎因为咧嘴会勾动嘴角处的伤口连笑容都有些克制。

“刚从花雨那边回来,还没时间修整,就别在意这些了。”

“出事了?”

“算是吧,找到了一些麻烦的东西……唔!”艾维克毫不客气地走到萨尼亚的桌前将她那杯还在蒸腾着热气的咖啡一口灌下,然后因为过于烫口在那边喘了许久才继续说道:“你这家伙,又是黑咖啡啊。”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还因为咖啡太苦表情都挤作了一团。

“白喝你也挑三拣四?”萨尼亚将自己的杯子夺了回来,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喝也喝过了,喘也喘过了,赶紧说正事。”

艾维克没有立刻说,而是环顾了一下四周。

“他们今天不会过来。”萨尼亚立刻领会了艾维克没有说出来的意思,而就是因为她领会了,她原本的漫不经心的已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分凝重。萨尼亚很清楚艾维克这个人,能让他做出这样的举动的事情不会是什么小事,甚至可能会……很严重。

“蓝图的人去了向海。”艾维克只说了一句话,让萨尼亚猛然抬起了头。

她微微眯起眼睛,双手在桌上一振站起了身,折到身后绘有蒲公英地图钉满图钉的地图眼神上下逡巡,突然问道:“你去追他们了?”

“一开始他们并不是我的目标。”艾维克摊摊手道,“我也是无意间发现蓝图竟然和他们混在了一起。于是我追了下去,但他们就这样消失了,消失在向海市的方向,一点踪迹都找不到。”

“能从你手上完全消失?蓝图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萨尼亚挑挑眉,从艾维克的口中说出的这句话所代表的含义着实有些恐怖。

“我没办法监视一群对我有所警惕的人,更何况他们本来就不是目标。”艾维克叹了口气,“现在想起来我是有些后悔,或许我疏漏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所以。你来找我了?连你都能甩开我又能做些什么,更何况,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哪里。”萨尼亚不以为然。

“城市是你们警局的主场,我不找你找谁。”艾维克理所当然,“而且如果我一点也不知道情况的话,又怎么会说出‘他们在向海’这种大话。”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们很好找出来,毕竟他们每个人身上都会带着那种东西。他们去向海是要做些什么的,而不是躲在一个地方等到我们忘记这件事情。而蓝图在向海市有些什么,会出现在哪里,别告诉我你一点情报都没有。”

“呵,的确,一群被你盯上的人要和另一群在我眼皮子底下活动的人接头,所谓隐秘的角落还不如一些热闹的地方。在那些地方出现任何人做出任何的交流都是合理的。”萨尼亚冷笑着,从板子上摘下一根图钉用力钉到了向海市的位置,“所以,果然是浪涛漫展吗。”

“那么,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打算怎么做。”艾维克双手抱胸靠在墙边,问道。

“我自己去一趟就行了。”萨尼亚随口说道,将披挂在身上的警服卸下披在椅子上,转头看着艾维克的赤色眼瞳带着戏谑,“以萨尼亚的身份。”

艾维克站直身体,严肃看着萨尼亚的眼瞳:“我劝你一句,别小看蓝图,他们肯定不仅仅是你们所记录的所谓的‘强隐蔽性技术型对人犯罪组织’,他们藏着的东西有些太深了。”

“但我们也不弱不是么?”萨尼亚轻笑一声,“如果真的和你说的一样,调动那些力量的时间反倒足够让他们消失了,所以我以个人的身份去一趟反倒是最高效隐蔽性的做法。再说了,我亲自过去这还不够么?”

说完,她走出办公室,在路过艾维克身边顺手在他肚子上打了一拳。艾维克夸张地向后跌了两步颇为诧异地骂了一句道:“凎,这么用力是想打死我吗。”

“赶紧回去洗个澡换件衣服,瞧你那副模样跑到我这里我都嫌丢人。”萨尼亚一步步走出警局,背对着艾维克招了招手,用逗弄小孩子的语气说道。

“还有,走的时候顺手帮我把带办公室的灯关了,顺便帮我杯子冲洗一下,毕竟那杯咖啡都是你喝的,洗个杯子也是应该的吧。”

“好了,走了。”

……

时间切回现在的向海市。

纳安终于是成功拿下了自己的华丽大赛参赛的证明,在报名人员将那记录了报名记录的图鉴手环递回给纳安的时候他明白自己已经正式踏上了这条路。此时的他莫名觉得有些不真实,就这样轻飘飘的将手环交给了对方,就这样轻飘飘的成为了协调训练家,虽说他也明白流程就是这样,但是那份不现实感还是无法消弭。

之前和他搭话的小瞬已经去了另一边报名参加本次向海市华丽大赛,泽莉娅已经看他发呆了好一会儿。

“是不是感觉有些梦幻?”泽莉娅似乎理解纳安的此时的情绪,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道:“虽然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这个过程,但是经历的时候还会有一种‘就这样结束了’的不真实感,对吧。”

纳安点点头,承认了泽莉娅的话。

“你想什么呐。”泽莉娅突然给纳安的头顶来了一巴掌,毫不犹豫的泼了盆冷水,“就你现在也算是协调训练家?缎带勋章拿了几个了,华丽庆典打了没有。你只是刚刚走上了这条路而已,这才刚开始,‘就这样结束了’的想法也太抬举自己了吧。”

纳安被泽莉娅的第一拍弄的一机灵,又被突然的冷水泼了一脸,莫名感觉有些恼火。正当他要发作的时候这位红发少女突然嘻嘻一笑,又说道:“怎么样,受到打击了吧。我刚当上训练家的时候回家也是这种走一步都要蹦起来的感觉,然后我就被我爹数落了一顿。这的确有些令人恼火,但是对于新人而言这还是很必要的。”

被泽莉娅的这句话一打岔,纳安原本有些恼火的心绪也冷静了下来,冷静下来后的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的确有些可笑,但出于一份倔强他可不愿意在泽莉娅面前承认自己赞同她的。他莫名觉得被别人突然数落了一番然后还老老实实说“你说得对”的模样也太可怜了,于是他白了一眼泽莉娅:“所以和你做朋友也是挺考验耐心的。”

“嘿嘿。”泽莉娅挠挠头不再多说。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呢。”纳安索性将话题转开,坐在一边休息的椅子上思索道,“时间看起来还早,总不能一天都呆在这里吧。”

“向海市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泽莉娅突然插嘴问道,“说起来我也才刚到这里,现在道馆也挑战完了,倒是有机会到处看看。”

“那玩的地方倒是不少。”纳安在脑中翻找着相关的信息,“比如向海商业街,绿洲公园,三泉码头……倒是看你想去哪里,要不去商业街那边逛逛,或许你们女生……”

“那么,有公共对战场地吗!”泽莉娅兴奋地突然问道,显然这个女生并不像纳安印象中的女生一样喜欢逛街。

“哦对,可以先去那里。”纳安突然恍然大悟道。

“哪里?”

“精灵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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