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准确来讲不是我发现的。是……许幽。”
王二想说的话一下子被打断。
“对于魔法师而言，法术回路，法术单位乃至于擅长的魔法类型都是最重要的隐私。但他们魔法公安局的职责本来就是想尽办法地破解隐私。”
万倩犹豫了下还是继续说下去，“从何易家出来的人才，通过学院考根本就是小菜一碟。而且剑法又如此犀利……作为刺探情报的下线再完美不过。谁也想不到一个刚入学的学院学生会是魔法公安局的眼线吧？”
王二心一沉，察觉到了些许不妙。
在葛尔城何家地位非凡，老王不说手眼通天至少也是老油条一个。
而昨日的事情，老王一点都不知道。
因为这里是帝都。
“何家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为了你去和魔法公安局扯皮。但加入无双门就不同了。”
王二清楚她的意思。
其一，许幽需要在学院里找一个眼线。
其二，许幽不可能跑到无双门去要人。
假如王二放弃学院而加入无双门，那么许幽出于效率考虑自然会放弃王二这个下线。
可惜，王二的剑术在昨晚杀过人后一落千丈，不但没有进无双门还讨来一顿暴打。
“多谢你的好意了。但是……当许幽的下线真的有那么危险吗？”
万倩神情黯淡了几分，“你觉得魔法公安局为什么会从各省抽调人进特别科？”
假如是维护社会治安的话，警察局就够了。若理由是魔法公安局办案警力不足，那缺口最大的也是侦查科。
特别科的特别就在于警员各自独立办案自由性极高，且……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力。因此那个当众杀人的事件才能跳过常规司法程序强行压下。
这种生杀大权的下放动脑子想想都知道要慎之又慎，这样扩张人员太过莽撞！
唯一的解释就是，前线的压力真的很大，说的更露骨一点就是人员消耗超过了正常的填补速度。
这点从许幽就能看出。
假如他们夫妻关系没那么恶劣，他又缺乏谨慎的话。中级战士偷袭解决一个魔法师完全有可能。尽管这次暗杀十有八九只是单纯的威胁而不是真正意图刺杀，但既然真的雇了杀手，至少说明大家都是“认真”的。
特别科是恶名远扬的暴力部门没错，但并不是每个警员都擅长战斗，更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保持警戒。雇佣的下线、编外人员能做的事也是有限的。
“我不想说谎。许幽现在查的案子很危险，在特别科内都是没人敢要的烫手芋头。帝都的人……利用了他。”
“他们知道许幽重回故地立功心切便把这案子推到他身上。”
王二回想起许幽昨天晚上的种种迹象正与万倩的话相对应叹了口气，“你再劝我也没用。以他的性格只要我有利用价值就不可能放过吧？不如讲的更仔细一点，这样我反应的余地也大一点。”
万倩明白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将信息尽数告之，“具体我了解不到。但我没听错的话，与外城的地下教会有关。”
“最近几年光明神教动作频繁难免出现疏漏。而地下教会作为旧神信徒早就把光明神教恨之入骨，必然会趁着这个机会兴风作浪。”
所以才会用暗杀来警告吗……但是地下教会和旧神……哈哈。
这里就有一个，还是二把手呢。
“但他查的是案子不是吗？”
必然是抓到了什么苗头，而非单纯的预防。
“大概和‘上面的人’有关吧。”
“难怪啊。”王二点点头。想想也是，这种地下教会若没有有权势的贵族庇护，怎么可能在帝都掀起波浪呢。
而要查清这个案子，多半就要把背后的人连根拔出，难怪叫烫手芋头。
……
……
万倩本来还邀请王二来家做客，但王二顾虑繁多还是先回家了。
才刚一进门就发现一个人早就等着他了。
“林大小姐好啊。这个……午饭吃过没有？”
“……”
“模拟卷子做了吗？考试前夕，冲刺卷那是不可不做啊！”
“……”
林之遥越是沉默王二就越是心虚，直觉告诉他，林之遥知道了什么。
“你倒是先告诉我你昨天去了哪里？”
“昨天……”王二哈哈两声，“反正你也知道了，跟洒家猜这哑谜作甚。要打要杀都随你的便！”
“呵，反正杀人的又不是我。关我屁事。只是你小子好威风，刚到帝都第一天就杀人祭旗。”
“有一说一，确实。”
林之遥被王二阴阳怪气的反击气的脑子发昏，“你什么时候跟帝都魔法局的特别科警员勾搭上的？！你知道那个案件有多危险吗！”
“太人性化了，两个NPC连着讲解剧情。就是话有点多让我歇——”
“讲你个大头鬼啊！”
熟悉的飞踢把王二踢飞数米远，顿时大脑也清醒许多。
“咳咳，既然是不能打断的主线剧情，那我还是先听你说完好了。”
林之遥见王二的疼痛表情不似作假迟疑之余也心软了几分，理了理杂乱的金发便要他进大厅再讲。
大厅里茹筱正在斟茶，看来二人在王二回来之前就已经通过气了。
“她们去工房了。”茹筱淡淡回答。
林之遥默契地坐下喝茶，看来她们两个并没有同何家的人说这件事。连老王都不知道被什么理由支走了，许幽的案子远比想象中的更麻烦。
“咳，这个气氛是怎么回事。”王二多少有些坐立不安，但被陈星河暴打留下的伤势还是让他老老实实地坐下了。
“我昨天和局长吃饭的时候你猜猜发生了什么？”
“……局长？”
王二面部肌肉情不自禁地扭动起来。
“紧急报告，三环餐厅发生流血事件，一人当场死亡。”
“特别科警员许幽临时报备，涉案人员系自己下线，此为地下教会势力的暗杀行为。”
林之遥刻意模仿出报告的窘迫语气，引得王二汗流满面。
“你知道局长说了什么吗？”
“……什么？”
“这是对魔法公安局的公然挑衅，必须彻查。”
“哦……这不是挺好的吗？”王二略微放心，既然局长也承认了他行为的正当性那这件事应该就这么结束了。
“好个头啊——”林之遥拉长了尾调。
“那个许幽接下来要查的就是学院和外城。你不会以为你作为他唯一的下线能躲过去吧？”
“等等……唯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