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自封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睁开眼瞬间手先摸索向腰间的陆吾剑,从他得到这把佩剑之后体内的毒物再没有出现过,头疼的毛病也减轻许多,也算他这趟冒险小收获,治不了本勉强治标。
陆吾正气神魂震慑鬼邪
在确定自己没有被人搜身,衣物都好好穿在身上长出一口气。这才感应到额头剧烈疼痛,手扶上伤口,自己脑袋上怎么缠一圈纱布?脑门大大的问号顶出。
“你醒了?睡得还挺沉,晓得我们都没有睡彻夜照顾你吗?”房门处蜻蜓竖起耳朵听见呻吟声,知道是张自封醒了,抓把瓜子走进来,身后还有花姐跟白露。
“俊俏郎儿,你可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我看胸口碎大石在你这都是小意思,敢拿头撞茶碗你是独一份,记仇的哟,那茶烫你满嘴水泡也不至于那么对它啊。”花姐打趣张自封,说话功夫宫装大幅摆动。
花姐安静不说话样貌端得是闺秀女子,姣好恬静面容惹人怜爱。可是她只要张嘴说话,美好假象立马破功,行为动作更是比男子不逊色,好端端的衣物穿在她身上不晓得珍惜,衣衫摆动随时准备逃离娇躯的姿态。
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翩若游龙
张自封不好意思挠向后脑勺,照顾他伤口的人稍顺手用骨簪束发,清凛面容线条明显,是年少特有的潇洒俊美。
花姐脑海里想起来从前无意听过的诗句,是个偶然路过狂客酣醉大声念出,她只记得一句“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说的不就是眼前男子吗?
张自封挠头动作让在场其他三人看在眼里,互相交换下眼神,认定这是个没什么心思城府的……年轻人。
“真不想说你,我们梅姐的烟袋你都敢抽,这个时候能醒你也算是运气好。”白露随便找把椅子坐在床头,口气满是教训家里不听话小弟。
“那可是南国特产的烟丝,不是寻常商人可以买得到的,就算是出海的修行者能带回每人超不过三五十斤。把控何其严格,况且这烟是专供修行者抽的,普通人抽一口没有三年五载别想醒。”蜻蜓翘着二郎腿给张自封解释,****霎是好看。“幸亏你没好面子只是小口吸,真要晕我们这里三年五载姐妹们可就亏大了,哎?你没有灵力怎地醒的这么快。”
“哈~哈~”张自封听完嘎笑两声,也不解释赶忙岔开话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我睡了多久?”
“也就一夜功夫,按平时现在该是出太阳,从港口往海上看,海平线尽头升起虹轮,可是我们这的奇景。虹霞漫天飞鸟成群,人间美景不过眼瞳所及。可是因为这场大雨现在什么都看不到,烦死个人,身上总是潮乎乎的。”蜻蜓随意吐出瓜子皮,若有所思盯着张自封。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城里突然冒出来许多生面孔,乌雀卫打杀了几个不长眼的修士,剩下倒是老实很多,来人不可怕可怪就怪在船港那之前还停好些船,怎么到今天只剩下一艘。你从海上过来的晓得怎么回事吗?”
“这么大的雨船只还能出海吗?”张自封扶着床沿让脚下地,赤脚踩在打磨干净木板上,丝丝暖流顺着脚心攀附而上。
“这股暖流?”张自封很是诧异,这点见识还是有的,他只听说南国万里林顷枝叶种类繁多,有专门吞食火苗的怪树就是砍下他的枝干热能也不会消失。
没想到会有人拿来做地板……短暂愣神之后张自封对那位老板娘更是好奇
“按道理是不能的,不过有的船只上有修行者坐镇可能不在乎这点风浪吧?”蜻蜓无所谓,手肘撑在桌面散漫不已。“可是为什么要扔下那些外乡人?他们好烦啊!昨天打得热闹,吵得人家根本睡不着。”
“没有其他的船了吗?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走?”张自封观察三人表情,注意到白露虽然最是安静,可视线却从来没有离开过他。
“想什么时候走都可以啊,没有人拦着你啊?”蜻蜓觉得张自封问的问题很莫名其妙,头顶满是黑线。“我们也没有囚禁你?没有限制你人身自由?还能不让走?”
“还是你觉得这么好白嫖机会,啥也没干就稀里糊涂睡一觉太亏了。哎呦,亏你长得这般清秀怎得想法这般龌龊。”花姐从入定状态回过神,放肆打趣道。
“额……”张自封被花姐回答闹大红脸,自己是这个想法吗?就是有我表现的有这般明显吗?
“哈哈哈,小哥放心,别听她瞎说我们这里正经做买卖地方。放心大胆的住,虽然我们是女子但是说过的话还是算数的。不用担心费用问题!”白露站出来打圆场,轻言细语道“而且咱们才刚认识,这么快就走多浪费,感情都没培养出来,还没有好出门着凉再生病可就不妙。”
“而且你现在出门也会有麻烦。”白露停顿片刻,表情很是挣扎好言相劝道。“镇上突然出现好些身披家族制式长袍的修士,好像是要找什么人?”
“制式长袍?”张自封快步走到窗户旁,打开缝隙往外看。目光所及不断有人影冒着大雨在街面进进出出,更有凶神恶煞手里举着画像在店铺里走动盘问。使原本心情就不是很好的店主被盘问的烦了,相互言语不和大打出手,街面扔出去好些修士。
“嗯?”张自封六感察觉对面有人在观察他,视线上移。是个盯着乱发的中年修士,眼皮下坠明显看出来是宿醉未醒,对方冲着他友善笑笑,指指街道纵横交错人影示意不要说话。
“我怎么觉得他是在看玩具一样?”张自封被对方笑容唬住,想要有所回应,可是身后蜻蜓冒出来伸手关闭窗户。
“怎么?还想着出去?”蜻蜓似笑非笑看着张自封眼睛,略带挑衅意味。“刚才可是有人举着你画像在咱们这找你,那口气跟你杀了他亲爹一样,小鬼你犯了大事哦。”
“额……”张自封左手摸到身后陆吾剑手柄,防治情况不对立刻出手。刚碰触五指便稍稍松开,怎么手柄这般滚烫。
“为什么他们会找我?”
“看把你吓得,心境这般差?别担心,我们都给你打发走了。”花姐也不知是察觉到张自封动作,还是无心恰好搂住张自封左胳膊,挡在两人中间说道。“你真傻还是在装?有胆子干没有胆子承认?就是杀个人又能怎么样?男子汉要有担当。”
“你真的杀了御沐府的二少爷?”蜻蜓上下打量张自封,她这一句话让张自封浑身透心凉,满脸都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据说是御穆府留在二少年身上禁止传回来的信息,本命符炸碎喷出来的白雾上面就是你的脸,御穆府家主当场昏厥。飞剑传书已经到这里的穆辛,一定要找出来你碎尸万段。不过你放心那张画册上你的脸挺迷糊的,没有真人长的帅。”白露在旁边宽慰道。
“让人追到东渡海还不放过你?仅仅是杀了他们家小崽子?肯定是还偷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花姐身子紧贴张自封,含情脉脉抬起头。“让我们看看?姐姐我没有什么见识,拿出来让姐姐见见世面怎么样。”
陆吾剑剑身发烫,警告张自封不可动欲念,压制体内黑气不敢冒头。
“你们胆子是真的不小啊,在这就不怕他暴起杀人?”梅姐举起烟杆用力敲打房门,高挑身影挡在房门前。“还有心情再这逗弄小贼,真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吗?”
“梅姐!”原本不顾及形象的三人见到梅姐跟老鼠见到猫,老老实实站在一边。不过梅姐在视线扫过白露时略有停顿,白露微不可查点点头。
“你要把我交出去?”张自封眼睛盯紧梅姐,在她出现的瞬间背后的陆吾剑恢复清凉。
“那是御穆府的事情,我把你交出去一点好处都没有,说不定还要落下得罪御穆府的风险,赔本的买卖我怎么会做。”梅姐叉着腿坐到原来蜻蜓坐的位置,身后三女乖乖站好。“而且之前说好的让你安心在这里住下,把你放出去那我们金窑的招牌可就砸了。”
“梅姐大气!”张自封毫不吝啬伸出拇指,要不是碍于身份他还能做得更无耻点。
“不用讨好我,我只管你在金窑的事。出了这个门,是生是死跟我半毛钱关系没有,你就是被人剁了丢到海里喂鱼都跟我没关系。”梅姐吐出口烟雾,房间烟气升腾。
张自封嘎笑两声,他对东渡海上人动不动就威胁把人扔到海里喂鱼这项传统已经不感冒。此时冷风猛的吹开窗户,冲进来雨水瞬间打湿张自封后背。
恰好窗户对面琼姬赶来准备关好门窗,看见对面屋里四女一男露出很惊讶表情,而后露出笑容特别灿烂。
“这个愣头青还真是艳福不浅啊!走到哪都有女人缘。”琼姬手撑在窗沿,上半身努力往外探。
“喂!那里好玩不好玩!”琼姬完全不顾大雨打湿他头发跟衣衫,稚气童声用力呼喊。“你什么时候来的!英招他们把你救下来的吗!”
“神经病啊!小毛孩!”张自封看白痴的眼神看着琼姬,这孩子怎么疯癫的要命。这是俩人第二次见面,干嘛把场面整的好像很感人。
他们一个淋湿正面,一个湿透后背,在雨中相互咒骂,眼里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就好像后来发生事情一样,冥冥中自有天意,他们俩见面太多了。
“你才小毛孩!”琼姬恶狠狠冲着张自封龇牙咧嘴。“来咬我啊!跑金窑很了不起是吧!你等我过去!”
“你过来!小屁孩!早看你不顺眼了!”张自封撸起来袖子就要跳过去干仗,大有一去不回头的势头。
“你要跳出去再回来,那就是要收费了。”梅姐扶住座椅把手,提醒张自封。
“……你过来!”张自封迟疑片刻,脸不红心不跳收回脚。
“上面谁在那吵!”路过的乌雀卫因为戴着斗笠原因看不到楼上吵架人样貌,只能扒住脑袋使劲往上看。“都给我下来!”
“是我!对面有个家伙………”琼痕迹兴奋拿手指着对面,这个动作吓得张自封脸色瞬间惨白。
“小祖宗!你怎么老坏事啊!”
“轰隆!”
东侧港口方向传来巨响,余波震荡整个小镇房屋都在晃动。乌雀卫惊恐转身只看到红色大火冲天而起,大雨都浇不灭的火柱在黑暗里肆意起舞。
“这是!”楼上琼姬眼睛里倒映出火光,不敢置信道“我们家的船只!怎么会爆炸!怎么会爆炸!”
“小屁孩还不赶紧去看看!”张自封双手扶着窗户,幸灾乐祸提醒。“真要是你的船赶过去还能找补点回来,去晚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琼姬气得嘴都歪了想要还嘴,奈何张自封缩缩脖子立刻关紧门窗。
琼姬顾不上找张自封麻烦,急忙跑出房门找还在醉酒的梁诚易,急忙忙喊道。“梁叔!醒醒!着火了!”
“梁叔不好了!”琼姬来回摇晃梁易可就是唤不醒醉酒梁诚净,昨夜他们喝到不知道什么时辰。“快点醒醒啊!家里的船!快啊!……”
“小孩儿,需要帮忙吗?”霍思邈这时候出现在门口,随意披件衣衫在身上,本着照顾孩童的道德底线礼貌客气道。
“嗯?”琼姬扭头看眼霍思邈,继续拨弄梁诚易“你能把他弄醒吗?我们家船出事了。”
“弄醒他太耽误功夫,我可以陪着你去港口,回来再弄醒他。”霍思邈歪着脑袋思索,他答应是爽利,是没看到昨夜灌梁诚易酒的样子。“不过你要是执意弄醒他再去也可以,我不挑事。”
“带我去港口!”琼姬慌乱之中不忘给梁诚易盖好被子,果断站起身走向霍思邈。
“小孩子有前途!”霍思邈赞赏点点头,侧身让开道跟在琼姬身后急匆匆下楼。
楚江开站在顶层楼梯扶手处,看着一大一小冒雨出门。手指不停敲打红木,露出意味深长笑容,这场雨有越下愈大劲头。
浅川城东港口,火光照亮半个雨夜。本来应该是早晨太阳初升的时间,正主照亮大地驱散黑暗的时刻,却是火焰组成光柱照亮天空。
“快快快!”岸边许多人影不停奔走,生活在附近的凡人赶来救火,随意搭在岸边的草屋被震榻,火海肆虐,偶尔有小孩子哭声从零散小屋中响起,很快又被女子哄睡。好在没有人伤亡,只是被吓到神魂,半空有乌雀卫盘膝而坐念诵《清心咒》,座下莲花结节,随着雨水滋养护住整片海岸。
“不要再往里面喷水!已经救不下了!”有反应快的阻止人做无用功,大声嘶吼。“趁着现在大风!把绳索都抛上去!远离港口!”
“修行者呐!让他们用力士推开船!”还有人四处寻找修行者,乌雀卫四散帮忙救治凡人,人手明显不够。
“没有用!雨水太大符咒打不开!”破旧房屋屋顶有修行者试图展开符咒,可是这雨见鬼居然能浸湿符咒。“有没有炼体的!快去帮忙!”
“不行!船只太大!”漂浮在水面上人影大喊“在水里完全使不上力!谁修行过避水诀!快点过来帮忙。”
“都不要靠近!这火有些邪门!”有人衣服上不小心落下火星子,立刻引燃全身发出惨叫。
“跳进海里!”有人嘶吼道,满脸愤怒。“哪个混蛋放得火!这是要干什么?”
“不行的、这不是寻常火苗。”霍思邈举着伞抱着琼姬走到港口,看见这一幕摇摇头。“罕见的偷天火种,出手的不是一般修士。”
“雨浇不灭,大船拖不走。”琼姬攥紧拳头“这是冲着我琼家来的,不对,是冲着岛上的修士来的。”
“这船上的东西怕是全都报废了,救火是来不及。”霍思邈手指并拢,他不能放任这大火肆虐“你还要不要了?再这样任他烧下去这个城镇都要遭殃。”
“大叔,有什么办法能抢救这艘船吗?”琼姬眼神充满希翼,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真舍不得。
“没有,如果是刚开始烧我还有办法,现在……”霍思邈摇摇头“小娃娃最好赶紧做决定哦,再晚我也没有办法送走这艘大船。”
“让它离开这里吧!”琼姬听完没有办法,流漏出感伤道“本来还想着回家让父亲把这艘船交给我打理的,可惜了。”
“那就送走它吧,让我想想法决是什么啊……”
霍思邈并拢的手指,一寸一寸向前慢慢推进,港口燃烧中大船像是被什么力量往外推动,龙骨划破波浪,慢慢驶离港口。漂浮在海里的修士纷纷避让,唯恐被这庞然大物碾压而过,最后停在距离港口十里远地方熊熊燃烧,岸边嘈杂人群发出阵阵欢呼。
“船上还有人吗?”琼姬找到港口管事的询问。
“少爷”管事的看清是琼姬以后发出惊呼,他没有想到是琼姬过来。“你怎么能在这里?梁叔呐?”
“别管我为什么在这里,快给说还有人在上面吗?”琼姬不耐烦摆摆手,小脸皱成一团。
“船上还有守夜的工人,大概有十几个人。”管事的赶忙找出来记事薄翻找,再怎么说琼姬也是他东家不敢怠慢。“都是普通人怕是没有来得及跑下船,可惜了。”
“没有留下修行者在船上?”琼姬皱着眉头,他还是知道些内幕的。“按照惯例压货船只最少要有三名修行者跟船,你这没有登记?”
“少爷有所不知,修行者不受我们管控啊。”管事之人露出为难的神色,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他们就算是下船也不会在这里登记的,毕竟仙凡有别。”
“我看他们应该是没有下船,这等大火放起来倒现在都没有来……”霍思邈深吸两口气“他们在船着火之前已经被人做掉了,凡人不晓得这里轻重你还不知道吗?修士修士神识一扫什么都逃不掉,让凡人注意到他们那不成天大笑话了吗?”
“有看见闲杂人等或者来路不明的人靠近吗?”琼姬拿过帐簿仔细翻阅,头也不抬继续询问。
“没有,从起火到现在乱哄哄的,真的是有人行凶也早就跑了。”管事的摇摇头,依照他的经验哪个放火之徒还会等在原地。
“你叫什么名字?”琼姬从账簿中抬起头,小小身躯气势却压过常人。
“小的吴生”管事的微微欠身。“是专门打理港口的,少爷不认识我也正常。”
“嗯,我记住你了,去账上支点钱好好安抚受伤的人,船上的麻烦你写封陈情书交给上面。”琼姬合住账簿冲着吴生点点头。“不要害怕花钱,我们琼家有的是钱!知道吗。”
“小的明白。”吴生拿着账簿退下,临走往霍思邈身上看两眼,没有多说什么。
“你们琼家在这里还管理港口,看来东渡海也不是那么铁板一块。”霍思邈从海上收回目光,刚才他很无耻偷听,实在是听力太好没有办法。
“我们琼家行商可以从有文字记载算起,只要你看得着的没有我琼家不做的,这般大的家业你觉得我们会在乎他们怎么看吗?东渡海在我们眼里只是一个暴发户!”琼姬表情里充满不屑,神气高傲道。
“从你身上就可以看出一二,小金猪。”霍思邈赞成的点点头,琼家确实是有钱,有钱到什么都以买卖。
“大叔你怎么知道我是琼家的?”琼姬歪着脑袋看着霍思邈,神色异样。“不是说刚才我自己说出来的而是你好像一开始就知道,不会是故意接近我们的探子吧。”
“要不说能从你这个孩子看出来琼家,我昨天跟梁诚易喝大半夜的酒,刚才还帮你把挂着琼家旗帜大船推出去,哎呦,行径确实跟故意接近你一样,不过你就把我当做接近你的探子看能怎么样?杀了我?可是我没有对你动手啊?还事事帮你,我要是说我图谋不轨,那我真就要跳进海里喂王八了。”霍思邈给琼姬脑门儿大板栗。
“好心没好报,脑子里不要都是算计,要相信这世上总有人会仗义出手,买卖不是你这样做的。”
“还在我面前想扮猪吃老虎!小屁孩你还太嫩。”
“有什么了不起?”琼姬痛苦捂住脑门,被暴栗打得头晕不能思考。“等梁叔来了告诉他你欺负我!”
“打不过就叫家里人,你也是真有脸?”霍思邈被琼姬逗乐。“这才是个孩子该有的心态,太妖孽了不好知道吗!容易招天道嫉妒早夭,我们家那个缺心眼的就不一样,天生富贵晓得嘛。”
“欺负孩子算什么本事,我叫人是天经地义,还天生富贵不就是傻呗。”琼姬不服气道。
“你要叫谁啊?”梁诚易衣衫不整出现在琼姬身后,脸红气粗说道。
“梁叔!”琼姬瞬间找到靠山躲在梁诚净身后,恢复孩童模样冲着霍思邈比鬼脸。
“谢谢先生仗义出手,小孩子不懂事多有见怪。”梁诚易整理衣衫冲着霍思邈行大礼,他已经从管事嘴里知道事情原委,心中猜个八九不离十。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霍思邈闪过身位,不接受梁诚净大礼。
“先生胸襟广阔!”梁诚净再次行礼,这次霍思邈躲无可躲只能接受,难道还让人三番四次追着行礼?
“梁叔你怎么醒的?”琼姬这才找到机会询问,拉着宽大衣袖问道。
“喝了酒家的醒酒汤,这才醒过来。”梁诚易尴尬脸色发红,心中却也诧异自己酒量什么时候这般不济。
“让你再贪酒!”琼姬对着梁诚净翻个白眼,赌气撅起嘴巴。
“下次注意,下次注意。”梁诚易尴尬笑两声,耳轮微动是远处传来打斗声音,人群从背面蜂拥而至。
“这是干什么?”琼姬看着无数人影争先恐后跳进海里向着还在燃烧的火船游去,半空更有驾驭法宝修士化作流光接近。
“看得像是是御穆府的甲士,还有些江湖人。”吴生这时候走上前解释,抱着账簿拱手道。
“是想着从中捞取好处吧?御穆府养着这群狼崽子见不得肉味,风气败坏啊。”梁诚易看的直摇头。
“这么大的火雨浇不灭,还敢往前冲,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谁是这艘船的主人!”有不同于乌雀卫的甲士在岸边大声呼喊,寻找船主。
“浅川城的驻军也到了,如此快得奔袭数万里。”梁诚易眼皮都不抬,抚摸琼姬小脑袋。“吴生你去帮我招呼下,我现在不宜露面。”
“放心交给我。”吴生点点头领着人去跟驻军交涉。
“轰隆!”
巨大气浪从燃烧船只冲击到港口,岸边人挡住脸面稳住身形,在海上的人可来不及躲避,身影被掀起卷进火堆。海里的黑影也被浪头打翻,潜藏的深海异兽抓住机会跃出海面捕食,一时间海面上成了屠宰场,碎肉骨头直接砸到岸边。
“呕!”琼姬受不了这种场面跑到岸边猛吐,刚吐完觉得脚边有东西低头一看是只断掌又是呕吐不止。
“这种场面也是难得一见啊,海上修罗场啧啧啧。”霍思邈看着岸边排列整齐人群弯着腰呕吐,发出惊叹。
“御穆府这次来的人应该十不存一了,如此大的爆炸躲不掉的。”梁诚易双手收在袖子里,表情看不出来悲喜。
“你好像一点不为货品着急?”霍思邈站在梁诚易身边问到道。
“有吗?反正都已经烧光了,不如留着心思想后面该怎么办吧。”梁诚易抬头看着雨水,喃喃说道。
“这雨还不停?是要困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