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福大强,作为一个农民工家庭的唯一支柱。
他不得不每天早早起床,争取能多干几份工,希望家里的老婆孩子过得好一些。
也因为这样,他养成了早起的良好习惯。
天还朦亮,东边的天空露出一丝鱼肚白。
福大强习惯性的醒来,惺忪的双眼对上明亮的灯光,有些刺眼。
他用双手挡了挡眼睛,看了看车厢内的时间。
现在是早晨六点半,和他平时起床的时间晚了半个多钟头。
福大强坐起身子,看了看窗外朦胧的天空。
以前这个时候的他,应该已经上了工地安排的面包车,和工友们一起吃着馒头,说着荤话,早早的上工地干活了。
“也不知道他娘和孩子现在还好吗?没了俺,他们该怎么办啊?”
想到自己的妻儿,福大强心中万分焦急,可又无可奈何。
周华秉惨烈的死状依稀浮现在他脑海中。
他不得不接受残酷的现实,以及自己所要面对的这些诡异。
福大强神色黯然的吃着从超市里采购的食物,一边思念着自己的妻儿。
“哎哟!”
福大强的肚子忽然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
他捂着肚子,忍着肚子传来的阵阵抽痛,看了看手上的面包。
保质期是从5月10号到17号的,今天21号,这是个过期面包。
福大强骂骂咧咧的将手里的过期面包丢进垃圾桶。
右手扶着床铺,强忍着即将喷发的火山,站了起来,颤颤悠悠的朝着卫生间走去。
走到一半,他忽然想起这是一辆闹鬼的列车。
脑海中闪过昨天下午卫生间的异常,
福大强脸色微变,又颤颤悠悠的走回床铺,看了看熟睡的众人,将目光锁定在秦平身上。
“秦平,快醒醒!”
“别闹,今天不行,圆珠笔没水了!”
睡梦中的秦平嘴里嘟囔着,推开福大强的手,扯了扯被子,翻了个身。
“???什么圆珠笔??什么没水了???”
淳朴的福大强一脸懵逼。
不过肚子正蠢蠢欲动的他没有在意这个细节,他焦急的摇了摇秦平的身子,将他喊醒。
“额...怎么了??”秦平睁开惺忪的双眼,一脸茫然的望着脸色有些苍白的福大强。
“那个,你能不能陪俺去上厕所?”
“陪你上厕所??”听到福大强的话,秦平睡意全无。
他直起身子坐了起来,警惕的看着福大强道:“你想对我做什么?我郑重的告诉你,我可不是那种人!!”
wtf?什么做什么??什么那种人?
福大强一脸迷茫的看着秦平,有些委屈的开口道:“俺只是想让你陪我去上趟厕所,俺一个人去,有些害怕!”
“害怕?”秦平有些疑惑,随后想起现在的处境,恍然大悟,他腼腆的挠了挠后脑勺。
站起身子,扶着颤颤悠悠的福大强朝连接两节车厢的隔间—抽烟室走去。
虽然卫生间有问题,可毕竟众人还需要在列车上待上两天两夜。
人有三急,这是无法避免的事。
几人早就商量好了,如果遇到三急问题,统一在抽烟室内解决即可。
为了缓解因为误会导致的尴尬气氛,秦平开口道:“大哥习惯挺好,起挺早的嘛!”
“嗯!”福大强敷衍的嗯了一声。
他现在正用全身的意志抑制身体最原始的冲动,没空搭理秦平。
对方不想搭理你,并且朝你丢了一个嗯字。
气氛更加尴尬,秦平挠了挠头,看了看冒着一脸虚汗的福大强。
忽然,在福大强的脖颈处,发现一个红色的手印。
那手印挺大的,像是一个男人的手掌,看上去很清晰,就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掐出来的。
出现了!红色的手印!!
秦平瞳孔微缩,停住脚步,表情凝重的看着福大强道:“大哥,你的脖子上有个红色的手印!”
“什么手印啊?小哥,你能不能先陪俺把厕所上了,其他的回来再说好吗?”
福大强一脸焦急的催促着,他现在只想先把蠢蠢欲动的问题解决了。
至于什么手印的问题,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虽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过看着满脸焦急的福大强,秦平只好作罢。
现在只能等福大强解决完生理问题,再做打算。
“好吧!”秦平无奈的点了点头,搀扶着福大强来到抽烟室门口。
“你进去上厕所,我在外边等你,有什么事情记得第一时间喊我!”
福大强摆了摆手,还未等秦平把话说完,便急匆匆的冲进隔间。
进入抽烟室后,福大强第一时间蹲在原本丢烟蒂的桶上。
“噗噗噗噗”一连串的声音如洪荒猛兽般宣泄。
“呼”福大强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微醉的神情,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等等,刚才秦平好像说什么红手印,俺脖子上有红手印?”
解决完生理需求的福大强渐渐恢复理智,想起刚才秦平说的红手印。
他目光朝对面的玻璃望去。
透过玻璃上模糊的影像。
福大强看见他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血红色的手掌印。
“嘶~”福大强倒吸一口凉气,惊惧的盯着红色手印。
“这是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这个手印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莫名的不安悄然爬上他的心头。
福大强本来就是从小生活在封建迷信的农村,对这些鬼神之说最是忌讳。
此刻他脑海中已经开始自动脑补那些恐怖的画面。
什么半夜别回头,好朋友背靠背。
想着这些恐怖故事,福大强就浑身不自在,他甚至感觉在隔间内,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正在窥探着他。
“我会不会死在这?”
福大强不由屏住呼吸,脑子一片混乱,身子因为恐惧微微颤抖,他甚至有种脚不沾地的感觉。
“福大强?”
身后突兀的传来一个声音。
他屁股都没擦,双腿一颤就站了起来,甚至差点将身下的桶打翻。
“你没事吧?这么久了还没好?”
是秦平的声音,福大强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道:“没事没事,俺没事,不好意思让你等太久了!俺这就出去!”
福大强颤颤悠悠的掏出纸巾。
虽然感觉还没清理干净,不过发生了这些诡异的事后,他哪里还敢多待。
当福大强穿好裤子站起来时,忽然察觉不对劲。
“等等,隔间的门在我的右手边,可是为什么秦平的声音会从我的身后传来?”
冷汗从他的额头渗出,缓缓滴落,他僵着脖子,转过头来。
一张布满丝线缝合的扭曲面孔,正紧紧的挨在他跟前…
“咣—”福大强脑海里猛然炸了一声烈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