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法里克人组使“诈”让两国签订合约之后,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两国相安无事,没有发生任何冲突地让利狛士兵撤走了。这可能是因为双方的士兵都厌恶了这场徒劳无果的战争了吧。哦,不,仅对于利狛来说是徒劳无功。
西尼亚的皇帝依然穿着那件难看的搭着白色丝绸衬衣的黑羚羊皮裤子,在营中踱步。虽然法里克人组和另外两国尽力隐瞒签约这件大事,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这还是一件大事,没多久这件事最终还是被他知道了。
卢克的内心之中很愤怒,同样是一起出战,一起进攻法里克,可为什么法里克没来找我们和谈签条约呢?
其实这跟西尼亚人的名声和实力大有关系。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实力,不管你名声怎么样,有实力才有话语权。在三国联盟之中,西尼亚可以说是最弱的一个。两个较强的都走了,还怕你一个弱者吗?
再说了跟你西尼亚和谈是很难的,怎么和谈?像环形那样给东西吗?还有比符滕堡更具有诱惑力的东西吗?像利狛那样连哄带骗最后再威胁吗?利狛那么远来远征,是有很大顾虑的。西尼亚这么近没有隔着一个格兰戈姆山脉,不会有这个顾虑的。综上种种,法里克人组觉得干脆不理睬西尼亚才是最好的办法。
其实卢克内心之中有一个像之前西尼亚帝国历代皇帝一样的强国梦,如果在卢克这一代人的手里没有实现的话,或许这个梦可以作为西尼亚皇室的传家宝,一代一代的在那个偏远的地方流传下去。直至成为传说。
经过这样的区别对待之后,在卢克的脑海里浮现了那天受到伊凡雷奇羞辱之后,约翰亲王对他说的那一番豪言壮语。顿时,热血涌了起来,涌上了心头,冲向了大脑。于是乎一个十分大胆的计划在他的脑海里应运而生了。
卢克马上向身边的侍从弗利裴喊道:“快,宣约翰亲王觐见。”
侍仆一躬身道:“是。”
不一会儿,身穿红色马裤、帽子上耸立着一个深绿色雄鸡羽饰的亲王就来了。
“陛下,召臣前来所为何事?”亲王一躬身说道。
“亲王,马上撤军回国。”
“……什么?陛下,撤军?”
“对,撤军。”
“这仗不打了吗?”
“这仗你来打吗?你自己能跟法里克去拼命吗?”
亲王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骂,弄得满头雾水,心想,“我也没说什么呀,难道还在为上一回,我说了他几句生气?这……”于是亲王又开始在心里鄙视起眼前自己的皇帝来。
“多的话,我就不说了。马上急行军撤兵,在裘洛休整一天之后,立即开赴林茨拉格……
“嗯——算了。一口气赶到林茨拉格再休息吧。”
“林茨拉格,林茨拉格……”亲王在心中念着这个名字。突然一线灵光闪过,“莫非他要……”
“陛下,调兵去林茨拉格,莫非您要……”
“对,你猜中了,我就是要那样。”
“陛下您觉得我们有胜算吗?”
“怎么没有,现在我们去,时机正好,就是要攻其不备,打他个措手不及。”
“您能想到的,难道他们就不能想到吗?算了,反正责任也不在我身上,就随他去吧。”亲王在心中默想,不敢说出这番话。
“是。”
雾月十八日,兰茉莉日。在《法环友好条约》签订两天之后,西尼亚军从沃比斯平原上撤兵了。三天后,这支军队出现在了林茨拉格。
法里克在利狛汗国撤出沃比斯平原之后,该履行《法环友好条约》的第三条了。割让了符滕堡,就相当于打开了法里克的北门户,这在战略上绝对是个威胁。于是法里克人组盯上了符滕堡通往法里克腹地的必经之处——位于符滕堡下方,背靠贡比涅大森林的贡比涅市。
法里克人组将位于符滕堡的各种有关于边境驻防军的机构全都转移到了贡比涅。按理说,事搞完了布伦汀也该走了,该回上城去主持全局了,不过他没有走,他知道事情并没有结束。
布伦汀没有住官邸,在城中找了一个名叫“一度”的小咖啡馆来作为自己的下榻之所。这天布伦汀正悠闲地像在和平时期一样,坐在里面的桌子上喝着下午茶,从门外走进了一个戴着黑帽子、穿着宽袖绣花衬衫、黑裤子、长靴的一个青年男人。
其他的客人一看他这身装饰,唯恐避之不及,都各自溜了,只剩下布伦汀、卡勒姆和店老板。店老板也是个年轻人,看样子应该和布伦汀同岁。店老板马上就喜气洋洋地迎了上去,“先生,欢迎光临,您要点什么?”
“哦”,青年男人并没有意料到店老板会如此客气,“好,请给我来份绿茶布朗尼蛋糕,多加点糖。”
“好的,喝咖啡还是酒。”
“当然是酒了。”
“好,什么酒?”
“杰克丹尼威士忌。”
“好,请稍等。”
店老板就去后台了,青年男人自己找了一个靠着布伦汀的位置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店老板双手端着托盘上来了,把布朗尼蛋糕放到桌子上之后,从吧台取了一个威士忌古典杯。
“先生要我帮您开酒吗?”
“这再好不过了,多谢。”
店老板随后用力摇了摇威士忌,再倒了一盎司酒在杯中,单手把酒杯推了过去,放下酒瓶后,就回到吧台去了。
这人大概吃了一半的蛋糕之后,拿着酒杯,转身侧向了布伦汀。
“这位先生,为了您的健康,我们来喝一杯,怎么样?”
卡勒姆刚想上前阻止他,就被布伦汀的一个眼色,拦了下来,那个男人发现了这个眼色。
“怎么先生,不愿意吗?看不起我吗?”
“不不不,先生您误会了,我愿意,我的侍从是要去拿酒杯。”
“哦,好呀,先生。”卡勒姆马上转身去吧台拿了一个威士忌古典杯来。
青年男人笑着给布伦汀倒了一杯,“来先生,为您的健康喝一杯。”
“砰”的一声,两个酒杯撞到了一起。
刚刚喝完,门外就来了一个斥候。到布伦汀身边耳语了几句,布伦汀就和卡勒姆走了。那个男人也跟了上去。
布伦汀很快就回到了总司令部,赫尔曼正在会议室里着急地踱着步,傍边坐着诸位将军们。布伦汀一到门口,赫尔曼就去迎了进来。“布伦,你怎么才来,我真的要急死了。快,赶紧入座开会。”
一切人员坐定后,赫尔曼先把斥候搜集到的情报陈述了一遍。听完,布伦汀问众位将军意下如何。
众位将军可能是因为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会议,都没有说话。布伦汀看到这样的场面,暗自庆幸辛亏自己心中早已有数,不然会误了军国大事。
“既然大家都没有对策,那我就来说说我自己的看法。”
“统务长请说。”众人异口同声地说到。
“既然他西尼亚已有要和我法里克开战的决心,要来进攻敦格堡,就让他来,我法里克也不怕。所以我提议马上备战。”
“布伦,备战?我们有兵吗?”赫尔曼如此说到。
“嗯……没有兵了吗?”
“兵有倒是有,不过不能全部调动啊。”
“老将军,我们能调动多少?”
“统务长,为了防止环形在我法里克和西尼亚开战期间,突然袭击贡比涅,起码要留环形一半的士兵——六万人下来。所以您只能调动一万人。”不愧是多年的老将,伊格达拉很明晰敌我双方的实力和目的。
“一万对七万……”巴耶托夫在旁边小声地自言自语到。
“不行,老将军。一万人太少了,如果他环形要来反正我们也挡不住,还不如再给一点人给他,尽快地结束与西尼亚的战争才是最好。”
“布伦,既然这样,为什么我们不能与西尼亚议和呢?”
“赫尔,你觉得还有可能呢?”
“……”
“统务长,那就再调一万人,一共两万人。”
“嗯,可以。然后再从杜埃、提屋曼、多尔多涅和龙德总共调一万人来。”
“统务长,这样一来可是把多尔多涅平原上主要城市里的守军调得差不多了啊!虽然他们说弃暗投明已经加入了共和国,但是那里的保王党势力猖獗啊!”
“没办法,我们只能如此了。再说了他们不最乐意看见我们和外国敌军互相厮杀,然后渔翁得利嘛!”
“唉……统务长即使是这样,我们也才有三万非精锐士兵啊!”
“没办法,只能如此,老将军您来选一个能带领这支队伍打胜仗的人吧。”
这要伊格达拉来选,他怎么选?他才来几天,怎么可能对眼前的这些人知根知底。选对了当然是好;选错了,就……
“统务长,还是您来选吧,老夫老眼昏花已经不能识人了,恐误军国大事啊!”
“好吧,老将军,那就我来选。”
布伦汀瞟了一眼身旁的巴耶托夫,“巴耶,你行吗?”
巴耶托夫其实知道布伦汀要选他,刚才把选择权交给伊格达拉只是为了——服众。
“嗯,行。”
“好,那就交给你了。”
话刚说完,卡勒姆进来了,“报告,刚才守卫抓住了一个奸细。”
“带到审问室去,等会儿我去审问他。”儒尔当头也不回地说到。
“统务长,这怕还要您亲自去审问。”
众人本来围在桌子前看地图的,此时都回了头。
“哦,好,儒尔当你也一起去吧。其余众位就辛苦一下,在此研究一下作战计划。”
“是,统务长。”
布伦汀、儒尔当和卡勒姆三人来到了一间小房子,这就是审问室。
一进门,布伦汀就看清了那人,“哦,原来是他。”布伦汀和儒尔当坐在椅子上,卡勒姆站在布伦汀的右边,面前正对那个奸细。
“哟,原来是你呀。”
“怎么布伦,你们认识吗?”
“也不算认识,就是今天下午一起喝了杯酒。”那人不请自说。
“闭嘴,没问你,就别说话。”卡勒姆狠了那人一句。
“哟,小跟班,你还是这样啊,一点都没变。”
“好了,说说你是来干什么的吧?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枪毙你。”
“统务长,我这里有您想要的东西。”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