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无心,是大岳的无冕之王,若是他想,整个大岳便可收入囊中,自立为王。
天山老人眯着犀利的眼打量他,他千机阁与朝廷并无牵连,私下更是无恩无怨,既不是寻仇也不是报怨?
难道朝廷已经容不下他千机阁了?
天山老人如临大敌的看着他们。
虽然来得不是千军万马,可仅钟离无心一人,天山老人就觉得他胜过千军万马。
那是让人不得不全身心提防的危险人物!
虎大作为称职的侍卫,对上天山老人不悦的脸道:“你这老头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与我家主子在门外敲了三日,你一句不开业就将我们打发了,是不是故意的?”
若不是失了耐烦心,他哪里会用暴力手段?
天山老人也不是欺软怕硬之人,见虎大如此说,当即挑眉:“老朽自个儿开店做生意,几时开业,几时打烊,端看心情,干你们何事?”
虎大语噎,黢黑的脸庞泛起一丝红晕,身后钟离无心抬眼,淡淡扫视了一圈简陋的院子。
他看着天山老人:“孤要你查一个人。”
这般理直气壮、目中无人,跟吩咐下属似的语气可把天山老人气得吹胡子瞪眼,“老朽凭什么要听你的!”
天山老人一生也是任意妄为,肆意潇洒,前来求他办事之人,无不是小心翼翼、巴结讨好,到这小子面前,他成了什么?
钟离无心扯了扯嘴角,眼底闪过一丝嗜血。
“暗卫何在?”
钟离无心眼眸闪烁着锐利,眨眼的功夫,巴掌大的院子出现了十余人。
“给孤把里面所有的兵器都摧毁了!”暗卫无声无息,默默执行主子的命令,片刻,听到里头咣当声响,他破口大骂:“你这小子,老朽与你无仇无恨,你作甚要毁了老朽的宝贝!”
天山老人急的双目通红,他杵着拐杖一颠一颠跑进屋子里,这边大喊不要,那边冲上去用身体制止暗卫的动作。
暗卫目不斜视,绕过他佝偻的身子转向另一处。
分身乏术的天山老人看着心爱之物,无奈只得冲走向门口的男人喊:“老朽应了,老朽答应你就是了!”
钟离无心没有开口,只看着天山老人勾起嘴角淡淡一笑。
天山老人脊背发冷,这小子……
果见暗卫转移阵地,冲他的卧房而去。
这下,天山老人慌了,他哆嗦着身子,“你这个死阉狗!老朽不过是拒绝了你三日,你便如此报复,真是气煞老朽了!”
“你若是再不出声制止,老朽也不管你查什么人,索性你把老朽杀了一了百了!”
天山老人经不起这般折腾,不过来回跑两趟,他就累得气喘吁吁上不来气,加之钟离无心此举,天山老人半条命都没了。
“孤只给你一日时间。”
说完,钟离无心转身离开,虎大看着一室狼藉,哼了一声:“自作孽!敢跟我家主子拿乔,也不看你千机阁有没有这个胆子!”
虎大这句话无疑不是在天山老人伤口上撒盐,他心火气一上来,差点气得晕倒。
经此一役,天山老人再也不敢同钟离无心造次,那阉狗,分明是知晓了他的软肋!
可恨可恨!
……
第二日,天山老人言而有信,将离城出现过萧氏一族的人祖宗三代给查了出来。
“萧辰彦?”
“主子,此人是萧钟乾的次子,当年萧氏一族满门抄斩,此子察觉不对,连夜从萧府逃了。”
“当年朝廷挂出通缉告示,有人见到此子逃往南疆,不得追之,此时便因此告一段落。”
“既是伪装潜入,那又为何能顺利入我离城?”钟离无心反问,离城是他的地盘,什么时候城内的防守这般松弛?
虎大不敢直视钟离无心的眼,他连忙禀道:“萧辰彦得一名叫百里的男子帮助,伙同丰松阁外出采买的管事一并进了离城,这才……”发生了许多事情。
“她呢?”
虎大瞪着眼睛,这个‘她呢’是什么意思?主子,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一点,他脑子不聪明啊!
钟离无心看着虎大急的额头生汗,皱眉道:“为什么抓走了她!”
从这点看的出来,主子对黄姑娘并不是无动于衷,至少,还是记挂在心。
“明管事知道黄姑娘被人劫走,召集了府内的所有人都去找,结果发现有一个婢女不在,这才怀疑起来。”
“也就是说,孤的府,有了叛徒?”
虎大不敢接话,显然,主子已经生气了。
他倏地站起来,脸色阴沉:“传孤令,宫中一切事务由幼帝抉择,王丞相辅佐。若是他们不想让大岳就此消失,那便让慈明宫的那位好好的给孤‘活着’!”
“是!”
虎大起身,欲跟上。
钟离无心扫了他一眼,“你就在这里看着,若是幼帝有任何差池,你也不用来见孤了!”
说罢,只身拂袖离开。
虎大身躯一颤,面有神伤,他这是被主子…嫌弃了吗?
钟离无心捏着天山老人调查的消息,看着那化名‘百里’的男子,眼眸一闪而逝的冷光,孤的所有物,也是你能碰?
“主子,您找我?”书房门被打开,迎面走进一位中年男子,男子唤刀绝,是北院的行使长。
若是黄小爽在场,定是对他印象深刻。
刀绝随同钟离无心一并来了京城,当天,他就去了天牢,与刘大人审讯几名囚犯。
“案子可有进展?”一说此事,刀绝脸色就凝重起来,“他们是死尸,只接受上面指派的任务,不达成誓不罢休,属下用尽所有手段,都得不到一点有用的讯息”。
“孤,知道是谁了”
钟离无心突然说出这么一句,惊得刀绝说不出话。
“主子,您……”据他所知,主子似乎根本就没出过别院,上哪儿去知道谁是幕后主手?
迎上刀绝狐疑的神色,钟离无心递给他一张纸条。
刀绝一目三行,最终落在黄小爽被劫走的字眼上。
他眼前一亮,恍悟:“对方一招声东击西,为的是转移主子的注意,目的就是……夫人!”
“恩。”
钟离无心想不到其他可能,显然,对方可能是知晓了黄小爽的不同来。
“那夫人岂不是有生命危险!”
这可不行,夫人于主子来说,是解药!万万不能有任何差池。
“孤在想,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会不会也在京城?”钟离无心眸子黑得发亮,里头沉浸着几许红光,给人一种禁欲的冲击。
他骨子里散发着渴望,却又理智的克制住。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女人的容颜,他内心的疲倦就莫名消失了,反之,一股浓烈的渴望从骨子里散发出来。
这是许久未曾有过的兴奋。
钟离无心无意识的抵了抵舌尖,眼底闪过一抹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