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郭大力,就是他,你不是力气大吗?你要是今天能把他打趴下了,我们就服你!”
“对,不然就别整日吹牛,还仗着力气大老是欺负人。”
三个青皮混混一路走一路吆喝,挤兑着前头那个壮汉。
那壮汉反倒笑了:“说的好像你们没有欺负别人一样,且看好,爷爷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天生神力。”
张宝对这三个人有印象,昨晚上喝了点酒来这里耍过几文钱,但几十拳下去,张宝连晃都没晃一下。
几人走到近前,前头那壮汉年纪不大,脸上竟还稚嫩的很,一身肌肉倒是扎实,想来力气不小。
后面那三个青皮鼻青脸肿,好像才被人揍过一顿的凄惨模样。
不待张宝招呼,那壮汉便喝道:“卖艺的,你这一文钱打十下还做不做数?”
“当然做数,童叟无欺!只要你能把我打倒,十倍奉还。”张宝笑道。
“哼,欺我年小,看拳!”
壮汉闻听恼怒,登时哼了一声,提拳就朝着张宝砸来。
醋钵大的拳头挥舞之时似乎刮起一阵风波,铁塔一般的身躯宛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砰!”
一声闷响传开,壮汉一拳正中张宝胸膛,然张宝绷身立脚,一副憋着满口气的样子,纹丝不动,胸前连红都没红一下,反而那壮汉缩了手,五指不停的张开合拢。
“还有九拳!”张宝浑不在意的大喝一声,转了个身子,摆了个霸气的姿势,将背部朝向众人,一副使劲朝这打的架势。
这壮汉果然好力气,一拳的冲击抵得上普通人数十拳的捶打,最后散淤在体表的能量,也被震动开来,只要再以剑法引动,转化不成问题。
经过这些天的修炼,张宝已经察觉大多数的能量调动与转化都不成问题,唯独散在体表的一些。
不知是不是因为当初在密室中,吕四娘并未给他造成什么外伤,导致药力没有排布的缘故,不仅调动不了,隐隐还有消散的趋势,必须经过猛力的捶打导致筋肉自发崩弹才能震动。
虽然这股能量不多,但张宝也不想浪费,所以这些日子就想了个蠢办法,找人打他的同时,还能转化一丝的能量。
那大汉见张宝这么嚣张的姿势,仿佛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顿时啊呀呀的大喝一声,挥拳便打,连续几拳下来,张宝不停转身,或用背或用肩或用腹,一一接下,虽然挨得砰砰响,气息绷得紧紧的,看上去挺吓人,但丝毫没有受伤的架势,就更别说被打倒了。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剩下九拳便挥洒完毕。大汉打的心里也惊讶,心道这回是遇到个有意思的了,身板真硬,当下抱拳道:“壮士好身板,原来是有硬功夫的底子,怪不得敢如此托大,摆这等卖打的摊子。”
言语之中似乎有股小小的怨气与疑惑,您这都该算是个小有本事的了,怎么还来摆这等小场子。
大汉尴尬的摸出一文钱交了,这时一旁那三个泼皮却大笑起来。
“怎滴,郭大力,这回还吹牛不?”
“就是,想做这南门街的净街老大,你还不够格呢。”
不过这三人才笑了两三声,不待郭大力发怒便不笑了,转身点头哈腰的迎上旁边拐过来的一群人。
乌泱泱十来个汉子,领头的三四十岁模样,穿着看着就比这些人高上一等,面目恶气深重,手上拿着一串黑色佛珠,一步一拨,甚有威严。
旁边一个同样有些鼻青脸肿的青皮混混,一边引着路一边还朝着郭大力这边指指点点,很明显是在告着什么状。
那三个混混也是迎着他们去的,多半也是一伙的。
果不其然,走到跟前,便是问罪。
“郭大力,你又要犯什么事?”
郭大力浑不在意,将旁边插着那根幡子拨了拨,一胳膊拐在上面,随手拱了下算是行礼,然后道:“江爷,上回您说的,等我十六了,这南门街十六巷街面上都听我的。今儿我十六了,总得有点动静吧?”
话一说完,几个青皮有了靠山在,也不怂了,顿时骂骂咧咧起来。
“动你个头,毛都没长齐,回家吃奶吧小子!”
“小小年纪就想上街混,也不怕闪了筋骨。”
“力气大点,跑跑腿不错,南门十六巷,你数的清楚么?”
……
这边厢热热闹闹,那边张宝却拉着吕淑蓉又后退了两步,离这些人远了点。
“想不到这古代也有泼皮抢地盘的事情,倒真是少见。”
“按照常规剧情,我等下应该就被牵扯进去了,说不定还能有点小收获,然后打开局面,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还要街头卖艺了。”
“可惜……我现在是看穿了,哪特么有那么巧的事情,穿越过来就遇到各种事情,能让你恰好插手应付,左右逢源,获得立足之地的,没被饿死、打死、烹了都算是好事了。”
想起自己过来一回,只不过就是想着跟个乞丐一样混个流水席讨点饭吃,结果转眼就被治的生不如死,张宝心中一片哀叹。
就算随便穿个普通土著估计都没有自己这么惨,时运不济啊。
运气不好就不要节外生枝了,还是离这些人远点比较好。
觉得不保险的他,甚至又退了两步直接退到街边上一户人家的墙根儿才停下。
然后就听到吕淑蓉在一旁问他:“你就是这么挣钱的?”
张宝一愣,转过脸来一看,见她正面无表情的打量自己。
不知道是心理问题还是看错了,张宝觉得吕淑蓉看自己的眼神之中似乎颇有不屑。
张宝低头左右看了看自己,虽然落魄了点,没什么特别的啊,这街头卖艺的多了去了,几十米外就有胸口碎大石的呢,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咋了?瞧不起?我不偷不抢,凭力气吃饭,有什么问题吗?”
吕淑蓉又看了他一小会,直到把他看到感觉毛毛的,才转过脸去看向街头人群,那一杆幡子还立在那呢。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价钱开的太低了,浪费!”
张宝登时眼神瞪得圆溜溜的,还以为是吕淑蓉在嘲讽他,正想着怎么喷回去。
忽然转念一想,一文钱,让人打十下,好像确实卖的很贱啊,最主要是没什么特点,都引不起人来。
昨天刚来,还是个新奇玩意儿,今天估计人都知晓了,觉得没什么意思了,自然赚不了钱了。
最主要是,一文钱卖的东西,没什么特色啊。
要是搞个一贯钱打十下,只要能打倒,就赢十贯钱,不说别人,眼前这些个泼皮估计好几个都得排队送钱来吧。
要是再搞个离谱点,指名道姓挑战些俗世中所谓的高手,那还不是蹭蹭蹭的就能在一个地方打响名气?挣钱还不简单?
好吧,这个估计得定居才行,现在赶路实现不了,到长安了可以试试。
“妈的我这脑壳怎么就这么笨呢?”
心中暗骂了一声自己蠢材,张宝颇有种被土著鄙视了的挫败感,连吕淑蓉的话都不怎么好接,也将目光放向人群,掩饰尴尬。
那边的郭大力也不跟那群青皮对喷,只把那眼珠子盯着领头的江爷。
看神情好像两人应该不止是认识一下那么简单。
果然,那边江爷面对郭大力的失礼也不恼怒,只仔细打量了他一会才道:“看来你师傅虽然走的早……,但是留了你一身好本事,行,你要承这南门街的位子,可以,我考考你……”
拨弄着大颗佛珠的江爷围着周围走了几步,朝四周看了看,忽然瞅到了郭大力胳膊下拐着的一根幡子,笑了一下,然后拿下巴戳了戳街边的张宝两人,对着郭大力说道:“这街面上摆摊设点,总得有个规矩,不然不乱了套?你去给他们说说规矩,一天租金百钱,收上来了,就算你过关。”
郭大力拄着幡子顶端的胳膊一收,犹疑的看了看江爷:“真的?”
“我也就是帮你师傅看着点家业而已,你师傅不在了,你要承业,只要你确定有能力了,我有什么不放心的?难不成你还怕我霸着你师傅这点糊口地不成?”江爷拨着佛珠,面无表情,“放心,你做的出来,我都做不出来,不然身边的兄弟们还怎么看我。今天说话算话。”
郭大力咧嘴一笑,乐的两手直搓,活动着就朝张宝走来。
虽然张宝很耐揍,但行动之间根本没有练过拳脚的迹象,挨打也是固定的挨一些抗揍的部位,一看就是纯粹有副好身板或者好硬功,真动起手来,他自问有十几种方法可以打倒他,一点都不怵。
“兄弟,听到了?”郭大力走过来一边活动着手脚一边用下巴打着招呼道。
张宝心里有点无语,刚才还说这剧情安排俗套,转身还真的找上了他,不过居然是这小子想对他收保护费。
不管他人在哪里,但是思维还没变过来多少,哪里会想着交这玩意儿。
不想交不说,脑海中一下就把这些人全划拉到了欺行霸市的流氓恶霸中去了。
“把这些个人海扁一顿,然后顺点医药费走,应该不算抢劫吧?”
心中抱了这样的想法,他自然没了好声的语气,眼神一横道:“没听到!咋地?想抢劫咩?”
不论什么时候,这帽子要先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