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庆上前行礼,“姐姐不是说改日和母后一起来的吗,怎么今日自己先来了。”
她拿出帕子擦擦神庆脸上的水,“姐姐今日没有事,便先来看你了。”
我上前向她打招呼,想不到今日小龙女怎么会来,伏天山一走后,她应该不会知道我和元起的事吧,不然会多尴尬。
她淡然笑笑,“樱释仙子何时来的,前几个月樱释仙子出师便好久没见了呢,近来可好?”
让神庆这小子害得浑身湿透,显得不太有礼数,我笑道:“甚好甚好,昨日才刚到的,我和神庆很久没见了,就说来找他玩玩。”
她点点头,那张脸只有巴掌大,眼睛却大大而圆润,“也听说樱释仙子和元起仙上的那件事了,樱释莫要难过,元起仙上他本就是清心寡欲,应该还是惦念着花神姐姐的吧。”
我的笑容尴尬在脸上,原来小龙女也知道了啊,说不定的话,伏天山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了我给元起表白被拒,去后山喝酒,难过得哭爹喊娘的事情。
她看我有几分发窘,笑道:“神庆、今天姐姐来教你纵水术中的‘凌波漫雨’,你可看好了。”
沧玲一手横掌,便纵起像树根攀枝错节的水柱,她踏水而上,掀起一排巨浪直冲天际,我抬头一看,惊天浩大,刚刚神庆那一番真的算是雕虫小技了,不一会,她又踏水柱而下,款款走来,归于平静的水面,又迅的,从天上下下来一片流行坠落般的雨,快而强烈,水里噼里啪啦,那尖刀模样的水似乎能刺穿一切。柔里带钢,让我望而生畏。
神庆哂笑着杵杵我,“看见了没,我的水族的纵水术有多厉害了吧,我姐可是母后的不二传人了,欸,我听说你们伏天山上有个什么伏天晋神,听说你晋级了,我姐那么厉害的水神之女都没入围,你却入围了,就凭我对你的了解,樱释你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啊,不可能比我姐强的,快说,你是不是又使什么小伎俩了。”
“啊?”虽然神庆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他这么一说,我还是有些心寒和难过的,不知怎么讲,也不是许多年未见,神庆变了,他可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了,那是一种莫名的感觉。
小龙女走了过来,笑笑淡然道:“是沧玲愚昧,沧玲没有樱释仙子这般聪明,懂得善用机巧。”
我怎么觉得这话怪怪的,也不知道怎么说,只好笑笑,什么叫做善用机巧,神庆那笨货龙还添油加醋道:“樱释平日里就是一肚子的小聪明。”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有几分压抑,到晌午了,楚儿叫我们去用膳,他们还是很客气的,大概刚刚是我自己想多了,天下本无事,我自己多想了吧。
小龙女当日便回去了,我在了几天,他姐姐不在,神庆的本性就毕露无疑了,和我疯玩了几天,实在无聊地慌,叫来几只赤颈鹤,让他们“斗鸡”,和神庆在一起我都忘了我都两千一百岁了,说好听点便是童心未泯。
一连在孤岛住了半个月,想着俞元古城中还有生意要紧,就要先回去了,神庆嘴硬却还是依依不舍,我想了想,要不悄悄把他带走吧,出去看看,他说他母后过两日要来看他,这时候不太好,但是听闻偷偷带他出去很是开心,避开了他父母亲在他身后安插的仆人,我们约定,等着过些日子我悄悄带他去我的客栈玩上几日。
坐着赤颈鹤飞回烧江客栈的路上,我看见一伙渔夫模样的人在猎捕鲛人,远远望去岸边血水翻腾,那一簇簇的人犹如蚂蚁一般,便悄悄飞下去看了看。
躲在十米远的大树后面,我的胃里就翻江倒海地一阵干呕。
白沙之上一堆血泊残肢,那些鲛人的鱼鳞被深深地一片片剜了下来,痛苦的嘶叫伴随着一阵惊鸟划过天空,女鲛人的头发剪断一摞摞地放进筐中,他们的肢体被分门别类装进不同的框子里,鳞片、头发、残肢......还有、那竟然是眼珠子!一些乌鸦在啃食腐败的肉块,我听见他们说吃得很开心。
几个大汉捆住了一个男鲛人,把他按在沙石地上,拿出尖刀来,就这样直刺刺地将他的眼珠子挖了出来,尖叫声不绝于耳,那颗还带着血丝的眼球,就这样被他们抛在手中传看。男鲛人脸上只留下两个巨大的巨大的血窟窿,另外一边的大汉又过来将那半死不活的躯干丢入海中。
我跌倒在地,胸中一阵恶心,真的呕吐出了些苦水出来,忍不住地身体颤抖,扶住树才勉强撑起来,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惊悚地连我的心都似乎在颤抖,这是活生生的人间地狱啊。
草丛后面传来女子的阵阵尖叫之生,我颤巍巍地看过去,是一些女鲛人活生生地被蹂躏,她们身体上布满了青淤与鲜血,惨叫连连,愤怒之火在我的心中熊熊燃烧,悲愤填膺,一边是抚仙海山光绿树的美景,在这美丽的地方,却上演着惨绝人寰的事情。
顾不上他们人多势众、都是些猪狗不如的畜牲、不配做人,或许看到这一幕,并不关我的事,但是我不允许自己冷眼旁观。
我走了出去,目色灰灰。
“哪里来的小姑娘,叔叔我们正忙着呢,一边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海浪拍打礁石,伴随着那人的一声尖叫,他的双眼已经被我手中地一团火焰啄瞎,运起内力,我翻起一块大石头直接将他砸的头破血流,当场死去。
一个男子拿着铁锹朝我冲过来,“大家小心,她是妖怪、会法术。”
是啊,妖怪,在凡人的印象里,仙是不会杀人的。血雨腥风满岸边,这区区几十个凡人怎么和我作对,我一路走过去,左挥右挡,我从未想过我今天会杀生。这一条海岸上,我总共杀死了五十七个凡人,一个不留。他们尖叫、呐喊,却都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