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样趴在赤颈鹤的背上,让它带着我飞去抚仙海,我睡死了在它的背上,不知几天几夜,滴水不进,心思飘渺。
抚仙海在云滇大地的西北方,水龙王和其妻子水神统治这这片海域,接流外海,其广不知其几千里也,传言说这片海域的尽头便是云滇大地的尽头。紧靠的陆上是俞元古城,人、仙、妖在这里鱼龙混杂,这里是云滇大地上最繁华的交易市场、经济贸易中心。
赤颈鹤老兄将我抖醒,我眯着眼看着那下方那片鱼米之乡,水光粼粼。拿出那块鹈鹕衔鱼铜佩扣,用指腹摩挲着,明明都走了,还是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他来,翻个身也想、眨下眼睛也想、睡梦中还在想,将佩扣解下来想将它扔了,可还是舍不得,忙忙将手缩回来。
那老兄突然嘎嘎地像喇叭一样、响亮而持久的叫着,用鸟语对我讲,“你就知道睡睡睡,怎么会有你那么懒的鸟,作为你的同类,我为你感到羞愧,格老子鸟的,你口水都流了一路在我脖子上了,我就差点把你抖下去了。”
看来这只赤颈鹤脾气还不小,我翻了个身继续睡,“你把我带到俞元古城就行,我先去吃点东西。”听闻俞元古城中热闹非凡,这里汇集了云滇各地的美食佳宝,自然是先去看一看。
飞到了古城水边,赤颈鹤将我放下,我掏出了苞米谷粒来喂它吃,也辛苦了它飞了这一路了。
它张巴着大长嘴,“这是什么种子、也太好吃了吧,算你还有点良心。”
我摸摸它的头,拿上包袱准备走了,它拱拱我道,“这地方妖怪多得很,你可要自己小心了。”
我点头,心中懒懒的,什么话都懒得说,把剩下那半袋系在它脖子上便走了。
越往闹市区走人也越来越多,鳞次栉比的茶楼酒肆,商铺林立,八街九陌、人潮挨山塞海,从所未见,有些妖怪还顶着个大牛脑袋、老虎脑袋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素来听闻这里六道生物互不冲突,来这里的大多都是做生意买卖的。我收敛了一身仙气,出门在外还是多个心眼才好。
看着那些街上卖的奇形怪状的东西,也是勾起的不少的好奇心,翡翠玉石都不算什么,还有些妖怪卖鱼眼珠子的、小海兽当宠物养、那蛇妖还卖自己的青蛇皮。我心中渐渐起色,减消了那种虚脱无力感,挑选了许多的神奇小物什。
“老板,你的这个玫瑰胭脂膏多少贝币啊。”我打开那贝壳盒看着玫红色的膏体,芳泽清香。
“小姐你真有眼光,这是本店今年最流行的颜色了,配小姐这样的美人真是最好不过了。”
他浑身上下扫我一眼,抬出一根手指,“这个要一百贝币。”
“什么?一百贝币?”
刚刚见前面的摊子才三十贝币,虽然这个品相好了一些吧,但也不至于一百贝币,真是欺负外乡人、宰客不要脸。论讨价还价的功夫,我可是在哀牢跟村口的大娘们学过的。
我嫌弃地看着那胭脂膏,“就这个还收我一百,成色也就马马虎虎,你看这天气一热,膏体都快融化了,最多给你二十贝币,卖不卖?”
“小姐啊,我们小店薄利多销,根本不赚钱的,一分钱一分货,这样好了,看小姐长得貌美如花,给你个底价,八十贝币怎么样?”
“就二十贝币,身上就只有那么多钱了。”我转身抬脚要走,故意放慢脚步,这样假装走的话,只要说出的价格高于成本价,商家就会留住客人的。
我这都走了那么慢了,他怎么还不叫住我了。
“姑娘请留步,二十就二十吧,亏本卖给你啦。”
我笑嘻嘻地转头,他把东西给我包装好,递给我,我满意地走了,“谢谢啦,老板。”
看着老板那没赚到钱无奈的模样,我暗自偷笑,能用低价买到好东西,真是其乐融融,心情也好了许多,接连用这招买了许多的东西。
街道上挂着大红灯笼,小贩吆喝着汤圆,问了路人才知道原来今日是正月十五,上元佳节。
我最记得每年上元节的时候,我在实沈楼,都会和宴诗、师傅一起包花生汤圆,晚上去放孔明灯,看来今年要一个人过节了。
一个穿着紫色锦衣的凡人男子对我吹着口哨,他身后跟着一个豹子头的妖怪,我见得忙一哆嗦,低下头去想绕过他,他却意图要将我拦下来,“这位姑娘,一个人来逛这古城多寂寞啊,要不在下请姑娘去喝杯酒去。”
要是平日里我肯定要整蛊这人一番,但本仙子最近并没有什么兴趣,理也不想理会他,但他偏偏要挡住我的去路,“哎呀,小美人,还不领情啊,本公子有的是钱,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
你是谁,你不就是一胆大包天的臭流氓吗,我见势人潮朝这边走来,便见缝插针地钻了进去,流动入了人群中,生怕他追赶上来,像条滑溜的泥鳅一样钻来钻去。
“你跑什么跑啊你,你等着、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倒时候要你好看,居然敢无视本公子......”
不一会,终于甩开了那人,我只当是个地痞流氓,也并未放在心上,越往前走,便是张袂成阴。
一阵车轮马蹄声滚滚传来,人潮从中分成两道,越发拥挤,一列马队压着一车车囚犯模样的人,气势汹汹地驶来,大声吆喝着让道。我向身旁的大爷问道,这是关着什么囚犯啊,这狱卒那么嚣张。
大爷笑道:“哎呦,姑娘,你这都不知道啊,第一次来俞元古城吧,这哪里是什么囚犯,呵呵,这是鲛人奴隶啊,现在被这些鲛人贩子拉着去市场上卖呢。”
“啊,鲛人奴隶?”传言说鲛人可以上岸,上岸时便会化为人形,鱼尾变双腿,外貌与凡人无异,凡人需要睡眠修养,他们则要每日至少三个时辰泡在水中修养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