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爱的秀场
夏若灵睁大眼看着他，撅起嘴，语调玩笑：“怎么会这么说？这种话可不能乱说的呢！”
裴霖右手置放在鼻前，轻淡地笑了笑，缓缓说：“如果你心情不好，应该是萧子泽陪在你身边，安慰你才对啊，而你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可见你没有将你的烦恼告诉他。如果他不能分担你的烦忧，他可能不是那么值得你信任。所以我猜，你可能不是真的喜欢他。”
她频频点头：“分析得真有道理，不愧是优等生的思维。”
长吁了一口气，好像终于放下了一个包袱。
其实，早在广播室事件的时候，他就知道她不是真的喜欢萧子泽。
“那么……可以将你的烦忧告诉我吗？……”他温煦地笑着，又柔又轻地问，突然觉得这样说，好像不妥当，又补充道，“……我可是你眼中的优等生哦，说不定我能帮到你呢。就算，我帮不了你，也可以分担你的忧烦啊。”
她一直就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表现脆弱，一直以来，她都只会在爸爸面前，才卸下坚强的伪装的。
那一天，阴雨绵绵。
爸爸走到一旁发呆的她身边：“若灵，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爸爸，我们可以聊聊吗？”
爸爸却一反常态地摇头，笑说道：“若灵，当你有烦恼时，你要学着跟其他人讲，知道吗？”
“爸爸，我跟别人说这些事，他们都只会嘲笑我，或者不当一回事，而当我看到真正愿意帮我的朋友，满脸的愁容，一心为我找解决办法，我好后悔，我知道错了，我给他们带去了烦恼，而爸爸你是我最亲近的人，也是最睿智的人，这两种后果都不会存在……难道，爸爸也开始厌倦我了？”
“当然不是！”夏爸爸轻抚着她的齐刘海，继续说，“只是爸爸不能陪你一辈子啊，有一天我会离开你，到时候你找不到我，怎么办呢？”
她拉着夏爸爸的手，又摇又晃地撒娇：“爸爸，我不要你离开我嘛！”
夏爸爸无奈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我的若灵，怎么还是这么傻的傻姑娘呢……”
“……”
爸爸真的离开了她。她什么都没有告诉裴霖，但是他却好像什么都知道，他也一直陪在她身边，呵护着她的情绪。
爸爸那座天然桥梁突然崩坍了，或许，以后她真的应该学着给自己的生命架一座桥梁，一座通向无忧快乐的桥梁。
“当然可以告诉你啊，你是我最睿智的朋友了。”夏若灵又轻又快说完，她收敛起了笑容，静静看着远方，又低叹：
“我跟萧子泽本来没什么，我也以为他对感情总抱着游戏的态度，我是不可能伤害他的，可是他说，他从来没想过他会这么在乎过一个女孩子，而我……”
“而你，只是不想他再帮邱煊出谋划策，才故意说喜欢他，你只是为了避开邱煊，对吗？”裴霖还是轻静地微笑，细声柔语，明明她做错了，但从他的声音中却听不出苛责。
夏若灵尴尬笑了笑，“怎么我在你面前就像个透明人一样呢。”继而，她机灵转过头，对着他横看竖看，皱着鼻子，问：“……还是你会读心术？”
裴霖看着搞怪表情，无奈地笑笑，想伸手拍拍她的头，终于，还是抬不起疲倦无力的手臂，只能安慰着说：
“不用太担心，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的，你还是要每天快乐的生活，知道吗？”
夏若灵点头，继而一直皱眉，苦笑。
她只是觉得自己现在不适合恋爱，所以避开邱煊，和萧子泽也是“无花果”般的关系，但是说她喜欢萧子泽，这样不仅伤害了邱煊，而现在萧子泽却收敛起了他的浪子情怀，对她呵护照顾着……
怎么办呢？
夏若灵皱着眉头看向远方，沉默。
突然，她转头，看一眼裴霖，他脸上的神情还是温静，静静地眺望远方，他这般沉静的模样如像西方哲学家苏格拉底的塑像。
过了许久，她轻声说：“我明天想回去墓地看看爸爸。以前在我烦恼的时候，总是有爸爸陪在身边安慰我，现在我都养成了感觉到他的气场，就没有烦忧的习惯了。”
裴霖转过脸看着她，看着她散在脸颊的一缕头发，凌乱而不和谐，而他却只是一直看着，他明显挣扎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放弃，只能怪异微笑说：“以后我……们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谢谢。”
……
她，现在应该到家了吧，要不要打个电话确定一下，她是否安全到家了？裴霖拿出手机，按下一串数字，盯着数字沉想了片刻，沮丧地，又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慢慢删掉。
不用了吧，有邱煊和萧子泽关护着她，应该没有事的。
忽然，裴霖脸上泛起了温暖的笑容。
他凝看手机上桌布的这张照片，眉心彻底舒展开了。
照片上的小女孩穿着一件淡紫色的蓬蓬裙，扎着两个高高的马尾，一副天真烂漫的笑容，他站在她身边，紧紧地抓着衣角，一脸的紧张，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这张照片是小时候，他和晓曼第一次去上学时，邻居的哥哥为他们拍的，自从买了手机，他的手机桌布一直都是这张照片，从没有换过。
还记得那时候，拍完这张照片的晓曼，兴奋地牵着他手往前奔跑，一起往学校奔跑，他总是拉住她，让她别跑太快，深怕她摔了跤。她却挣脱开他的手，像只小白兔一样顾自往前。。。。。
那个时候的晓曼，是那样的无忧无虑，闲适自在，这也给他的童年生活添增了丰富的色彩。可是自从养父母去世后，他却没有照顾好她，经常让她饥一顿饱一顿。
为了攒钱去学校读书，每天早餐他们就只能在家吃咸菜喝粥，他吃得都有点腻了，可是晓曼每次都吃得津津有味，还不停地说最幸福的时刻就是吃早餐。有一天早晨，他给晓曼买了一个馒头，她捏在手中硬是舍不吃，他看着，就抑制不住想哭的冲动。
最近天气很多变，也不知道晓曼最近怎么样了，是不是又在拼命省钱？身体怎么样，有没有感冒？裴霖又按下一串熟悉的号码。
裴霖拨通电话，一长串问题扔给她：“晓曼，要准备高考，很忙吧？心态还好吗？身体很健康吧？”
“嗯，我一切都很好。我快满十八岁了哦。不是小孩子了，所以你不要像爸爸又像妈妈一样照顾我了。”
他温静笑：“学习一定很紧张吧，不要为了省钱就不吃饭，知道吗？”
“学习还好……只是我在减肥……”
她话还没说完，便听到他生气大叫：“晓曼！”
电话那边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哥哥，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他好似很疲惫：“好了，我没有生气，我不在你身边，你更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哥哥，怎么你声音怎么这么低沉无力呢？是有心事吗？……是不是为了某个女生啊？”
裴霖苦笑否认。
她却不依不饶：“哥哥，你骗我的吧，都说大学的恋情很美好，你肯定找到了喜欢的女孩子了，你告诉我嘛……你不说，我可就来你们学校找她了。”
他一惊，轻责道：“你这丫头，瞎说什么呢！你要好好准备考试，我的事我会处理好。”
“看吧，哥哥你还是不会撒谎。哥哥，说嘛，我想分享你们的故事呢。说嘛，说嘛……”
裴霖无奈，讲述完大概，正愁苦地笑，就听见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叹息。
她感叹：“哥哥，你为她付出了这么多，你这么爱她，为什么不让她知道呢？哥哥，虽然爸爸妈妈去世以来，一直都是你照顾我，我也一直以你的言行为我的准则，但是，对于你这次的行为，我表示不赞同，我觉得你应该去告诉她你的感觉。”
裴霖不以为然：“你这个小丫头，知道什么呢。你只要乖乖长大，好好学习，我就很开心了。”
“哥哥，你不要总是小看我啊！我可是未来一流大学的学生哦，你不要再把我当小孩子了。还有，我们都应该努力争取自己想要的，至少等争取失败后，我们再来悲叹，而不是什么尝试都没有，就情绪消沉啊。”
裴霖似商量又似玩笑说：“晓曼，那这样吧，等你考上了一流的大学，我就跟她告白，好不好？”
电话那边的声音，急得直跺脚：“哥哥！我只说一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就算时间破天荒地等你，那个姐姐也有可能不会等你的。哥哥！你可一定要把握好啊。”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有经验，还是你找了男朋友？……晓曼，你现在还是要好好学习，不要分不清主次轻缓……”
电话那边传来轻咳声，打断他的话，随后她说：“哥哥，你放心，我没有，我没有啦！你也不要转移话题，好不好啊？”
“好了。你这小丫头真的长大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跟晓曼谈过，裴霖隐隐明确了一个方向。
……
五天后的清晨。
一阵清脆风铃声“叮咚叮咚咚咚……”丝丝轻响如情人之间的耳语。
夏若灵从梦中惊醒，迅快睁开眼，坐直身子，难道刚才又梦到那串风铃了？好像又听见那串风铃在风中的轻响声了。还是，这预示她其实很想很想那个能送她风铃的人，来到她身边？
切！
才不是呢！
她又倒床而睡。
但是。
一串轻盈的风铃舞动声，又再响起，这种声音好似是一串银质风铃轻轻碰敲出来的，如泉水叮咚声，空灵而清脆。夏若灵霍然睁开眼，掀开被子，急忙下床，到底发生什么了事，为什么家门前会有风铃的声音，而且是如此特别的银质声音。
拉开门……
果然。
一串银白色的银质风铃。它被挂在梁上，在微风中轻轻摇晃，凌乱却优雅地舞动，伴随出一阵阵和谐悦耳的叩响声。
只是……
只是，这串风铃竟然雕刻着她的模样！
刻有她的模样啊……
有她轻浅微笑的样子，有开怀大笑的姿态，有在走路不经意回头的模样……
圣阳那家手工店的师傅说……
只有命定的恋人，才能将对方的模样雕刻在质地如此薄软的银质风铃上的……
只有……
命定的恋人……
夏若灵怔在原地。
一股暖流汹涌着澎湃而来，她难以自持地热泪盈眶。
她命定的恋人……
他……
来了，是吗？
夏若灵笑着流出了眼泪。
送她这串风铃的人是谁？他在哪里？
她奔出门，视线开始搜寻搜寻，低头，却见……
一个人坐在地上，靠在白色墙上睡觉，他单腿蜷缩，双眼紧闭，眉心紧锁，好像他沉浸在一个噩梦中等待黎明的光亮将他叫醒。
而这个人……
他竟然是……
邱煊！
邱煊……
邱煊，竟然就是能做出这串风铃的人，他竟然就是那个她一直要寻觅的那个人！
他……
竟然会是他！
或许……
是吧。
尽管她一直在拒绝他热烈的追求，可是他对她的爱却一直那么执着。虽然他蛮横霸道了些许，或许，这也正是上苍赋予他独特的方式在爱她吧。
而她所要做的就是去接受，去习惯，是不是？
夏若灵在他身边轻缓坐下，固执地凝看他静静的睡容。
他果然是帅气逼人啊。
一个男生的睫毛竟可以这样又黑又密！他的皮肤还真是好啊，比她这个女生的都还好，可恶！帅成这样，也不怕天怒人怨！
她长久地注视他，轻静地笑了起来，如此灿烂的笑靥，以致露出了浅浅的酒窝，她轻抬手，柔缓地拨抚他的头发。
这样轻微的动作，却让邱煊腾的睁开眼，从梦中惊醒了。
看着她，却什么也不说，好似在等待什么宣判。
是继续深陷珊瑚海，暗无天日，还是终于可以拨开乌云，重见天日？
夏若灵什么也没有说。
他执着凝视她，努力要找出她爱他的证据。
她看了看他，又矜持地低头，挠挠后脑，轻快地笑着，再羞涩抬头看看他，又低下头去。
轻浅的笑容中带有羞涩，羞涩中蕴有矜持，还记得那个情场高手萧子泽跟他说过，如果哪个女孩子在男生面前表现出羞涩的一面，那么，许多情况下，她的心就离属于他不远了，那么，夏若灵……
邱煊凝神看她，终于，轻抿唇一笑，太阳升起来了。
邱煊伸手勾住她脖子，她倚倒进他怀中，夏若灵伸手抱着他的后背，邱煊将她抱得很紧，像相拥着生命的珍宝一般，要她属于他，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人。
他们静静紧紧相拥着。
静静感受着彼此的体温，他将头放于她的发顶，留下一个唇吻，感受着淡淡的发香，她依靠在他怀中，闭着眼，感觉自己快要被他身上清淡的香味同化了……
这样芳香四溢的气氛中，他们贪婪地相拥着。
突然，夏若灵闪出他的怀抱。
他讶异，不解地问：“怎么了？”
她紧皱着眉，模样活脱脱要哭了出来。
而后，她向他胸口挥动巴掌：“你这个人，真的很讨厌！很讨厌……”
邱煊抓住她的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缓缓问：“你到底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这个时候出现？为什么要这个时候送我风铃？你真的超讨厌的！”她脸上的纠结情绪很明显。
“是太晚了？因为萧子泽？”邱煊脸色转冷，丢开她的手，侧开视线不再看她。
她委屈：“不是啊！”
讶然看了她一会儿，他困惑四起：“总不会是太早了吧？”
她点头。
往她头上一拍而去：“你鬼扯！”
夏若灵揉揉头上的痛处，慢慢挪到门的右边，与他隔一段距离坐着，语气异常坚定说：“没有！我现在不能恋爱！”
邱煊站起身，要到她身旁。
“你不要过来！”
“你……你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啊？”他本想要靠近她，却被她一句话训得像只乖猫了，只能乖乖在门的左边，倨傲的与她并排坐着。
夏若灵抱着腿，埋头沉默。
“说啊！为什么？”
“我不喜欢你靠得太近。”
他想死的心都有，就没见过这么笨的人，“我不是问这个！说！”
“哦……我，我现在想好好读书，我不能再让天国的爸爸失望了。”
他好气又好笑，就为了一个已经离开的人，就要将他推开？夏若灵她哪根经错乱了？但是从她的言语中，他可以明显感受到她和她爸爸之间的亲密关系。他闭上了眼，低低地长叹一声，说：“夏若灵，你听到了没有？”
“听到什么？”
“我听到你爸爸跟我们说，爱情是经不起时间等待的，不要为了一些借口就将爱情推开，不然，会错过了幸福的，”邱煊脸上有大大的笑容，如浴阳光，“他还祝我们幸福，你没有听到？”
“你乱讲！”
“唉，早就知道你笨。”
邱煊闭目，头靠在白色墙壁上：“要用心听啊，安静下来，可以吗？……深呼吸一下，他就在你心底，悄悄地在跟你说。”
夏若灵深呼吸，闭眼，埋头于膝间。
不知道是起得太早，还是睡意又涌了上来，她的思绪开始飘浮。
她好像梦到自己穿越了时空，变成了一个正为赶考埋头苦读的书生。然后，去参加了科举考试，考场中，她“刷刷刷……”的挥笔而就，提前要去交试卷，监考官对她说：“半个时辰还未过，不能出考场！”她甩都不甩他，丢下试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发榜的那天，状元竟然是她，所有人对着她欢呼雀跃的。可能因为这样的情景美好得太过梦幻，梦中的她都觉得不可能，当即旁白了一句：你还以为你真是什么状元啊！他们正戏弄你呢！
慢慢地，气氛就变得低郁了。
渐渐地。
越来越明显。
她感觉自己心中有两股强大的力量在拉扯，一边是学业，一边则是爱情。
它们好像在激烈的厮打着，打得不可开交，不知道激烈斗争了多久，她背脊上都涔出了汗，就像被催眠了一般，不知道在那个幻境里，痛苦挣扎了多久。
忽然。
有一道光出现，是亮白的光圈，她感觉眼睛有些刺痛。在那个幻境中，她用手挡住眼睛，透过指尖的缝隙，她隐隐又看到了光圈中爸爸的笑脸，顿时，她松开手，眯着眼凝望那道光圈。
爸爸只是笑着，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围绕他的那道光也变得越来越白炽，蓦地，将那两个殴打着彼此的想法，融为了一体。
融为了一体？
夏若灵猛地睁开眼。
却见……
邱煊早已坐在她的身旁了。
见她霍然睁开眼睛，他略微惊吓，而后用手揽住她肩头，得意地说：“听到了吧？”
夏若灵依靠进他怀中，“嗯，听到了，爸爸说，爱情和学业是可以相辅相成的。”
他大力揉了揉她的发，贪婪地拥着她，而她沉醉地倚在他的怀中，顿时想忘记时间，忘记全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有一道阳光漫洒而下，圈绕着相偎的两个人，空气中蔓延开一种甜蜜的味道。
突然，夏若灵像想到了什么，抽身他的怀抱，悄悄说：“不行，你快走。走啦。”
他大声道：“你干什么？”
他不明白，问题不是解决了吗，这个女人到底又想干什么？
“拜托你小声点，好不好？”夏若灵鬼鬼祟祟看了看身后。
邱煊还是火大：“说！你到底怎么了？”
夏若灵回头窥一眼：“快点走啦，不要让我妈妈看见你。我马上就出来，跟你回学校，好不好？”
“你就这么不想你妈妈看见我？！”
夏若灵重重点头。
邱煊一脸的不悦色，一把将她推开，站起身离开，头也不回。他成为她男朋友就有那么让她丢脸？竟还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的存在。
夏若灵进屋匆匆收拾了行李，告诉夏妈妈她要回学校，就急快跑去车站。
夏妈妈叮嘱她要好好学习，好好计划下读研读博之类的，就目送她匆匆离开了。
在车站，夏若灵看着那个熟悉的人，在紧揉太阳穴，她到他身边坐下，然后环着他的肩，“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你昨晚一定没有睡好。”
他推开她的手，沉默不语。
“你在生气啊？”
“……”
“你怎么这样啊。那么远都跑来了，结果就为了生气？”
终于，邱煊厉色盯着她，问：“你为什么不让你妈妈看见我？我就有那么失败？”
“不是啦。你很好……”夏若灵伸手拨了拨他的头发，轻快地说，“……很好很好的那种好。因为我喜欢你了，所以你不能见我妈妈了。”
“你鬼扯什么？”
“没有啦，因为……”
“到底因为什么？”
“因为妈妈要让我去考研考博，严厉禁止我恋爱，否则，她给我自由去恋爱，但就没有机会再去学校，我跟她解释不清，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会影响学习，所以我们就只能走地下道了。”
邱煊释然笑了起来，他笑起来，露出整洁的牙齿，灿如夏花的笑靥，原来是这样帅气的，夏若灵看着傻笑。
突然，她挠挠后脑，移开视线，为这样看着他，害羞。不禁赶快找话题，缓解尴尬场面。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又怎么会找到我家？”
蓦地，邱煊收敛了笑容，眼睛看着前方，又好像没有焦点。
……
深夜。
海边别墅。
别墅大厅的门不停地被敲。
邱煊懒洋洋开门，看见一个身影。
他斜斜地靠在墙上，左手揉揉带着睡意的眼睛，听见开门声，斜睨他一眼，而他的眼神迷离带笑。
是萧子泽。
见是他，邱煊转身进室内，说：“进来吧。”
萧子泽打着哈欠进客厅，在沙发上倦怠躺下：“什么事明天再说，我先睡一觉。”
邱煊一个抱枕丢过去：“欠扁啊你！”
萧子泽依旧沉沉睡。
邱煊走到他身边，一脚踢在他的腿肚上：“起来！说！到底怎么了？”
萧子泽痛得一骨碌爬起身，却还是闭着眼，在沙发上静坐了一会儿，眼都没睁开就抱怨道：“做你的朋友怎么这么难啊！连觉都不让我睡好！”
“你到底说不说！”
萧子泽顺势将身边的抱枕丢过去：“夏若灵回家了！”翻身倒在沙发里，顺手摸出一张纸条递给他，低低说一句，“这是她家地址。”
说完，继续酣畅大睡。
“是……萧子泽告诉我的。”
邱煊小心轻声说，不知道“萧子泽”这个名字，会不会引起她情绪波动。
果然，她侧过脸，面无表情。
静静地出神。
对哦，萧子泽，他怎么办？要怎么面对他啊？她将他狠狠伤害了吧，在广播室当着全校同学说她喜欢萧子泽，而拒绝邱煊，但是现在却又离开萧子泽，跟邱煊在一起，唉，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了吧。
邱煊揽住她肩头，晃了晃：“夏若灵，告诉我，你喜欢萧子泽吗？”
她仰头望他，差点要哭了出来：“对不起，我不喜欢他。”
邱煊噗笑出声，不知是因为看到她这种可怜兮兮的表情，还是听到她说不喜欢萧子泽。
“那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他让她的头依靠在他的肩膀，抚弄着她的头发。
但是，夏若灵依旧深皱眉梢，满面愁容，她怎么能不担心呢？
是她伤害了萧子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