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头,陈邦傅父子,兵临城下。接连炮击南宁府城中,那赵台、徐彪,又想故伎重演,暂且退还横州。
然而这回,他们可是没有那么好命了。眼下,陈邦傅父子兵多粮足。可不像上次陈曾禹、曾日燕他们那样,侥幸以数千人马,劝退赵台、徐彪的万余人众,不敢穷追,又不思坚守。以致被赵台、徐彪反杀回来,险些命丧于此。
那赵台眼见形势危急,自又去找了巴东王朱俨玉救命。道:“王爷,看在我等礼遇您在城中的份上,求您再去跟那陈曾禹说说,放我等出城去吧!我敢保证,此番前去,再也不不来夺城了!”
“哼哼,你们言而无信,答应自去,反要再来,这怪得了谁?眼下那陈邦傅亲自提大军前来,恐怕也不会卖我面子吧?或战或降,悉由你们自己想办法。我实在无能为力,你们还自寻生路吧!”那巴东王朱俨玉回道。
“王爷,我等一向对您礼敬有加,难道你真就这么绝情绝义?”赵台接着又道。
从“您”变成“你”,巴东王朱俨玉自然已经听出来,这赵台,恐怕是要狗急跳墙,跟自己翻脸了。然面依旧面不改色,义正严辞,直接怒斥赵台道:“哼哼,你们恐也不是真心礼敬于我的吧?无非是想借我,讨好皇上,讨好朝廷,以稳固你们自己的地位势力罢了!”
那赵台眼见自己的面具被戳穿,顿时恼羞成怒道:“王爷,您若是这样说的话,那可别怪我等得罪了!来人啊,把这王爷上下人众,都给我请回府衙里去!”
之所以用一个“请”字,一则因为,那赵台眼下,还自不敢公然绑架王公。二来,也是希望那巴东王朱俨玉,能够再次出面,替自己说和,好可以使自己的队伍全身而退,他日卷士再来。
然而这巴东王朱俨玉,也自清楚,那陈邦傅既然亲自提兵前来,是绝对不会再轻易放过这赵台、徐彪,哪怕自己以王公的身份,再次出面讲和,那陈邦傅父子,也必然不会再买自己的账的。除非他是真的傻,吃了一回亏,还要再吃第二回……
这所这能这么淡定自若,这巴东王朱俨玉当然心里清楚,这赵台,眼下还不敢真把他怎么样的。量他小小一个的巡府,要是竟敢公然杀害王公贵族,那不仅是他自己一条命,他全家上下,都得死翘翘。
就算朝廷势弱管他不了,可他要是敢这么干了,那他可就反贼了。把柄落在陈邦傅手里,那可就成剿来反贼的正义之师。这样的话,人人喊打,个个得而诛之,那这赵台可就更加被动了。这个道理,不仅巴东王朱俨玉明白,赵台心里也十分清楚!
凭借手头几万人马,倘若连这小小的南宁城都拿不下,那他陈邦傅也不叫陈邦傅了,直接改名叫“阿斗”算了。
几翻攻战,南宁城破。赵台、徐彪自领兵逃出城外,余自在城中,与那陈邦傅的部下巷战……
杀来杀去,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老大呢?赵大人跑哪里去了?只见当中有人回道:“赵大人徐彪已经逃走城去了。咱们也快跑了吧……”
“奶奶的,老大都跑了,咱们还在这死撑个什么劲儿?”领头那顾自说着,接着向众人喊:“兄弟们,赵大人已经出城了,咱们也快杀出城去吧!”
“城门已经被我们的人封了,你们跑不了了。陈公说了,只要你们弃暗投,国公既往不咎,放你们一条生路,要是再敢死撑,要你们皆都人头落地!”陈邦傅的手下,也向这边喊话道。
那小头见说,迟疑一下,心说:“我去,对方都抛出诚意了,咱们要是再不识时务。那脑袋可就成人家领功邀赏的凭证了。”摸摸自己的脖子,恐怕都已经出现裂痕了吧?因而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只要我们缴械归降,你们真不杀我们?”
“当然,只要你们投降了,我们自然不杀!”
“……”
这帮人都是被迫军的,双方都一样。只想能够活命,根本不愿互相残杀,拼得你死我活。这时候哪里管得你谁胜谁输?直接把兵器往地上一扔,投降了!
押着这帮从民夫变成兵卒的人,得胜的一方,显然一点自豪感都没有。出外走一圈,大家还都老乡哩。再说了,你姓周,我也姓周;你姓李,他也姓李;说不定祖上还就是同一个人哩!
“兄弟,你是哪的?”
“我罗定的……”
“巧了,我娘就是罗定人!”
“大哥,您是哪里人?”
“我浔州的!”
“嘿嘿,我祖上就是浔州那边迁过来的!”
“……”
“那兄弟,你可得替我求求情啊,放我一条活路啊!”
“放心!有老哥在,定然保你无事!”
“谢了,大哥!”
“……”
本来嘛,这仗为谁打?还不是为了那帮大人们?这些人出身乡野,哪有什么深仇大恨,无非就是被抓来走个过场。犯不着非要把自己或对方,弄得缺胳膊少腿的才甘心。
不过,陈邦傅和赵台、徐彪可就不一样了。你不死,我睡觉都不得安宁。见说那赵台、徐彪,陈邦傅下令,带人追杀上去,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那徐彪能逃到哪里去?还不是回老家横州!那陈邦傅撵杀徐彪到永淳县界(今横县),就把他给砍了个血肉模糊。面那巡府赵台,自打逃出城后,便自下落不明。
那赵台是什么人?奸狡官吏也!哪还敢跟着徐彪这没头的苍蝇,到处招摇?早已经溜之大吉了……
这场仗,终归以陈邦傅父子的大获全胜而告终。
然而,对于这一方的百姓来说,这并不是福,而是祸!
百姓们以为,战事结束了,可以回家了!然而,这陈邦傅却打着搜捕赵台的名头,到处掠杀乡民!烧毁民房,奸淫掳掠,都是陈邦傅常干的事!
可怜那一时的百姓,吃早膳先愁晚膳,缝夏衣便作冬衣。正是朝有奸臣野有贼,地无荒草树无皮。壮者散于四方,老者死于沟壑。可谓尸横遍野,四处已再无为烟……
好在,小塘乡也处偏僻,距南宁府还有相当一段路,路径也是难走。那陈邦的手下来都也懒得来。加上僮俊等人,早已将乡民安顿上山躺避。因而,这才躲过了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