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鸢一手就捏起皎皎。
皎皎窝在她怀里，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真的是伤得绝望，以为要难看地死掉的皎皎，这个时候心内非常感激月崂。
虽然男身是无望了，至少还是只兔子。
他展开眼睛看了一眼抱起他的这个人，居然不是孔星离。美也很美，就是有几分棱角，让人瞅着就不舒服。他立刻竖起耳朵，转头对月崂说：
“司眠使呢？”
“丝绵是谁？”意鸢很快反应。
“你这个小哥哥的老婆啊！”
皎皎故意，只想堵住意鸢的妄念！很明显，张月崂在人间惹了桃花啊，他稍稍回过一点精神，就发现这个怀抱没有一点儿仙气，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个意鸢是个凡人。
凡人在天庭是很敏感的东西。尤其是在广寒，这里曾经因为窝藏一个凡人而使天庭翻覆，也曾因为几个凡人而要了他小命。
他这么说并不是说袒护孔星离啊，她孔星离一副表情经常让他觉得不被重视，尤其是误会他的时候，那真是蛮可笑的。
就算今天是还她一个人情吧，不是他，他们也不会误会，她也不会逃，也不会被捉回来施刑罚。不过，她逃是她自己的决定，他只还这一点人情，其余可不会大包大揽。
“我这个哥哥的小老婆？”意鸢故意听错。
加了一个“小”字。
皎皎突然就对这个小姑娘印象更不好了，话忒难听。司眠说话少，但是从来都是口灿莲花，不肯一句恶意伤人的。
“是你这个哥哥的唯一老婆！见过家长的！”皎皎偏要这么说回来。
月崂尴尬地笑了一下，被佛祖打的那一顿算是她带来的陪嫁嘛！
说起来，母亲看过的唯一一个女孩是她，父亲紫金也是见过她的，并且明显是喜欢她的，要不怎会送了她一个九孔玉笛。孔星离应该是见过父母并得到承认了。月崂不由自主点点头。
“那她在哪儿？”
月崂被她一提醒，想起司眠在洛阳，顿时心中吃味。
“她出门修行去了！”
“是那天在月老庙的那个吗？”
月崂心想这个女子很机灵啊，什么都观察到了，不是有头无脑的啊。
“是！”
“那你还信誓旦旦陪我上月亮？这样的老婆不当也罢！男人在外面心猿意马！”意鸢一脸的不屑！“说，你是不是更喜欢我一点？”
“哎，你见过她几次，怎么她好像吃定你了？”皎皎不理她，直问月崂。
张月崂一摊手：“是我求见她的。”
“见她干嘛？”
“玩一玩。”
“又玩？你这样对司眠使好嘛？你不怕……”
“少说这些，带我们去看看有没有吃的。”
“有，兔子肉吃不吃？你又不是第一次来广寒，这里能有什么吃的？”
“点心呢？我不吃，她得吃啊！”
“还有点心？兔子肉酥吃不吃？”
“那就是什么都没有咯？”
“有，你自己去你的地盘拿！”
“我的霁寒宵给烧了。”
“那就去通月小筑，你老婆那儿有吃的，那个染染，最会做吃的嘛！”
想来也是，张月崂说那你陪着她，不要出门。皎皎自然明白，一则他没有力气出门，二则出门必然是死，一万年前不是搞过一次嘛。
张月崂直奔通月小筑。
“染染！”
已经很久没有人上门的通月小筑寂静无比。
正在梨树下摘梨子的染染，一时以为幻听，并没有回头。
直到月崂走到她身后，轻拍她的肩膀，她才回过头来。
一看见月崂，居然巴巴地涌出了泪水：
“主儿回来了？”
额，怎么的，认我了？月崂心想久别胜……久别更情长啊。
染染激动地跑了，越过张月崂，往门外去了：“主儿！”
哦，她以为是孔星离一起回来了。一看，门外没有人，小脸儿顿时冷了下来。
“你来干什么，连累了主儿，如今还要带我入水吗啊？”
这个染染不同于从前啊，以前都是唯唯诺诺，如今敢出言不逊了。
是因为我多日不在，就青春期敢顶撞了？
“染染！”
染染不理。
“染染，你不理我？”
“没人敢不理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咯！”其实她心里很想知道为什么他来找自己。天庭应该是会抓他的。
“我想吃东西！”
“通月小筑没有。”
“你会做！”
“我不是你的司眠。”
“染染，你今天非要这么难说话吗？”
“月仙，你一直就是这么任性的嘛？”
“给我做东西吃！”
“不！不会做，不想做，做不了！”
“你……”张月崂一时气结，“小心我以后做了你的主子，看你还做不做？”
“什么？”
“我找到星离了，把她藏在洛阳城，你不知道吧？”
“真的，主儿在洛阳城？”
“是的，好花好草的地方！她在那儿还得了一颗莲心呢！”
“主儿真的有心了？”
“骗你有意思？”
“月仙要吃什么？”染染欢喜地叫了起来。月崂”嘘“了一口气。
“想吃羹汤，我真的想你做的羹。”
染染走过张月崂的身边，张月崂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染染缩了一下。
“染染，你的手怎么了？”
染染顿时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并不回话，而是匆匆走向小厨房。
染染的一只手，让人给剁了。
月崂追在后面，一直跟了进去：
“谁干的？”月崂特别愤怒，他自己从来没有这样伤害过别人，除了星离。
“一些不相干的人。”染染的口气是那种不愿意揭伤疤的刻意平静。
月崂突然想起了皎皎，难道是一批人？
“凡人？那一批凡人？”月崂特别后悔自己劈开了天路，当时也不知道啊。
那一批凡人怎么那么恶毒，只有修仙之人才能认得那条路，难道天底下修仙之人个个如此残忍，他们怎么都选择修仙？
“是啊，不知道哪里来一批恶俗凡人，打着修仙的幌子，窜上天庭，完全没有仙资，却气势汹汹！”
染染不愿意多提这件事情：“摩伽使者已经制服他们了。”
月崂不语，站在小厨房难得地替她打下手，染染的态度就渐渐就真的缓和了。
“你和主儿，在下面过得好吗？”
“嗯，过得好，”月崂想起在洛阳的时候，还是很甜蜜的。只是现在不好说了。
“主儿苦行，能够遇见你，这我就心里舒坦了！”
“你对你家小主真好。”
“那也是平日里小主对我好！”
“她怎么对你好了？洗衣做饭哄你睡了？”月崂想起星离在小院里和王家人在一起。
“都没有，只不过她收留了染染。”
“你不是被内司分配下来的？”
“染染从凡间升仙而来，资质不如主儿。染了恶疾，没有仙苑愿意收留，她一个人就收留了我。我的病也是得了她的照拂才好了！她因此升了一品仙阶，我则得以留在了天庭。如若没有主儿，染染早从天眼给扔了下去了。”
“原来是这样！”
“嗯。”
“你想你主儿吗？”
“想。月仙也是想主儿，才来通月小筑看看的嘛，是要带点什么东西下去？”
染染一旦放松了戒备，就天真起来。
月崂想，如果让她知道他来这里是为另一个女人找吃的，估计那把菜刀会飞过来，到时候少一只手的，可能就是他张月崂了。
他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也是戴罪之身，只是来躲一躲的。”
“哦，对了。为什么主儿不跟你一起回来？她在洛阳有其他人知道吗?不会有人去为难她吧，她要苦行多久才可以回来，染染等的她好苦！”染染突然开始流泪。
月崂心里就软了，说道：“她下面有一个凡人哥哥，会照顾她的，你放心！”
凡人哥哥？
为什么小主到哪儿都有人照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