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招弟和铁嫂赶到文先生家,就看到铁威恹恹的靠在床头,头顶已经被包扎好。光是看着肩膀上大片的血渍,就知道这小子伤的不轻。
铁威看到陈招弟眼泪就吧嗒吧嗒直掉:“姑姑,铁柱抢我的弓,他还拿石头砸我,疼——”
陈招弟看了一眼那个躲在大人身后的小孩,还没开口,那胖婶护着孩子瞪了陈招弟一眼,嚷嚷着:“谁说那弓是你的,你家连个男人都没有,谁给你做。这么小就说瞎话,长大了还——”
“那你的意思是这弓是你家男人做的?你家哪个男人会做弓?来来来,介绍下,正好我们家铁威丢了一个弓,咱们猎户出身,孩子不会打猎不行,还得给威子做一个!”
胖婶眼神闪烁,仍然嘴硬道:“我又没说是我家男人做的,我,我这弓,这是我娘家兄弟拿给柱子的。”
陈招弟一听,笑了,“那不知你娘家兄弟送的这弓在哪家店买的?弓上有何标记?正好文先生在,让他给我们评判下,这弓到底是谁的!”
胖婶一听有标记,眼神更闪了:“谁知道有啥标记,给小孩子的玩意,谁会看啥记号。”
铁威一听到“标记”俩字,眼睛亮了,抢着说:“我知道,我知道,姑姑——”
“你闭嘴,看姑姑的!”
被打断话的铁威委屈的抿了抿嘴,睁着一双星星眼看着陈招弟。
胖婶看这局面,似乎不大稳当,就把铁柱手里的弓夺过来扔到地上。
铁柱丢了弓哇哇大哭,胖婶也没哄他,拉着他就要走。
陈招弟见状,赶紧拦了她:“翠竹婶子,这弓还没判出是谁家的呢,别急!”
铁嫂拉了一下陈招弟,说:“雁雁,算了,就一个小弓,都是乡里乡亲的,别——”
“嫂子!”陈招弟柔声打断铁嫂的话,“我们回去再说。”
陈招弟把地上的弓捡起来,递给文先生:“文先生,请您先拿着弓,我再讲我家铁威的弓标记在哪里。”
“文先生,我家铁威的弓两边都刻有标记,您看一下弓弦边上有弯曲的曲线,另一头刻了《威》字。”
其实那曲线是字母的“w”,陈招弟做好弓顺手刻上的,后来觉得这里没有拼音,刻了字母孩子也看不懂,就在另一头刻了他的名字。
文先生看到刻的工工整整的《威》字,他看了一眼胖婶,微叹口气,温和的对陈招弟说:“看到了,有威子的名字,这弓是威子的。”
说完还把弓送到铁威手里,安抚的拍了拍铁威的肩膀。
“那现在证实了弓是我们家的,翠竹婶,我家威子头上这么大的口子,怎么说?”
胖婶其实还想撒泼赖掉,可当着村里唯一的文化人文先生的面,也不好太放肆,只强硬犟着:
“咱们乡下孩子哪有那么娇贵,养两天就好了。”
“那胖婶的意思是这些药费,胖婶不出了?”
“用啥药啊,那么点口子,抹一把香灰的事。”胖婶根本没把这点伤放心上。
“行,不赔也行,威子,把铁柱的头砸烂,他怎么砸你的,你就怎么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