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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正面交锋,“狼狈”获胜(12)

日本骑兵一看有便宜可占,上马也朝500团的侧翼开始冲击,一直未发一枪的赵友光稳稳地托着枪,瞄准了冲在最前面的渡边一郎,然后手指略略用力,击针狠狠地打在子弹底火上,把子弹送出枪膛,正挥舞着马刀耀武扬威的渡边一郎只觉得胸口一震,就摔下马打了几个滚见天照大神去了。“光哥,你打得好准哦!”韦世清惊讶地说。“莫吵,瞄准了打,几十个人,一枪一个很快就打完了。”赵友光嘴上说着,手上却不停,哗啦拉开枪栓又抵肩瞄准,一枪又把一个日本骑兵打下马来。韦世清有样学样,打了两枪,其余的壮古佬们不甘示弱,噼噼啪啪地朝冲击的骑兵射击,打人不行,可是打马这么大的目标还是可以的,日本骑兵冲到离阵地一百米的地方就被密集的子弹打掉了十几匹人马,不得不调转马头往回狂奔,一些失去马匹的日本鬼也爬起来拼命往回跑。“打那个,瞄准点,不要慌。”赵友光看着逃跑的日本骑兵,觉得心里有说不出的爽快,没有了坦克大炮,这些日本鬼也不过如此。

韦世清学着赵友光的样子,稳稳地托住枪,手指慢慢把扳机抠到大半,屏住呼吸再一用力,砰的一声,子弹脱膛而出,那个被倒下马匹压伤脚正一瘸一拐逃跑的日本鬼往前摔倒在尘埃里再也没有站起来。“吕德全,去告诉团座,我已联系上临城,马上就会有援军赶到!”黄汉生喜形于色,没想到就离自己咫尺之遥的临城就有中央军在驻扎。“这个……我……”吕秀才看到外面子弹横飞,腿肚子已经抽筋了,再说了,他也不知道林广禄到底在阵地的哪个地方。“快去!”黄汉生喝了一声,吕秀才缩着个脖子,猫着腰往山坡上爬,爬到山坡上哆哆嗦嗦地伸出脑袋四处张望想找林广禄的位置,几发子弹嗖嗖从他头顶掠过,吓得他叽里咕噜地滚下了山坡,滚到个凹地里把头埋进土里瑟瑟发抖,恨不得把自己贴进地皮里去,嘴上连连叫苦,半晌才敢抬头四处张望,正好看到米崽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赶紧招手叫道:“刘小米!刘小米!过来,过来!”米崽跟着林广禄东跑西颠,脑门都是汗,听到吕秀才喊他,跑到凹坑里趴下问道:“做什么?”“团座在哪里?”吕秀才知道米崽几乎是和林广禄形影不离的。

“在那边的坡上指挥,他喊我回来问团副,联系到没有。”吕秀才喜形于色,赶紧说:“你去跟团座讲,已经联系到了,马上就有援军来了。”“好,我马上去。”米崽没吕秀才那么多花花肠子,跳出凹坑就往那边跑。米崽只想着赶紧把消息告诉林广禄,已经忘记林广禄刚才交代他边找掩体躲避边跑,一下子暴露在日本鬼的枪口前,日本鬼一看突然跑出来的靶子,调转枪口,子弹嗖嗖的朝他招呼过来。刘光宗看到米崽在两个山坡之间猛跑,一下急了,大喊道:“屌丫咪米崽你乱跑什么?”米崽哪里听得到,所幸身材瘦小,跑得又快,没有被子弹打中。刘光宗急了,可是一时也追不上米崽,他跑到马克沁边,一把把叶崇山扯了下来:“给我!”叶崇山正和那两个日军机枪手较劲,冷不防被刘光宗扯了个筋斗,刚要发作,刘光宗已经调转枪口,朝草地上的日本鬼射击。“团副……团副讲,马上就有援军到了!”米崽脸红扑扑的,来不及擦汗,找到林广禄急切地说道。“屌丫咪,喊你找地方躲住跑,你站那么高跑找死啊!”林广禄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心里又有些心疼,从腰间解下水壶递给他:“饮点水,跟到我不要乱跑。”米崽接过水壶大口大口地灌。

“弟兄们,顶住啊!援军马上就到了!”林广禄大吼了一声,不过这句话还是喊得晚了一点,一线的山瑶佬们已经伤亡一半,军心已经动摇,爬起来就往回跑,连长喊破了嗓子也没有止住他们的逃散,后面阵地的士兵见山瑶佬跑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搞不过啦!快跑啊!”泥腿子们听到这句喊,乱哄哄地丢下阵地,跑下山坡。兵败如山倒,林广禄也无可奈何,只能指挥大家放弃阵地往后撤退,不过负责侧翼监视骑兵的赵友光等人根本不知道一线阵地被突破了,还在那里坚守,直到有一个壮古佬回头看到那边漫山遍野都是逃跑的兵,也放弃了阵地加入了逃跑的行列。叶崇山见势不妙,扔下马克沁也跑了,这是他第二次扔下马克沁了。“哟西!杀嘛鸡鸡!”御手洗平非常满意,自己只付出了不到十个人的代价,就把这群“贵州来的500团”赶得满地都是,倭刀一挥,下令追击。不过人数太少的日本鬼无法有效地围追,这些从大山里走出来的泥腿子腿脚太快,追得日本鬼气喘吁吁也没追上,骑兵部队想趁机捡漏,却碰上赵友光这个克星,赵友光非常沉着,指挥手下的湖南兵和壮古佬们用排枪阻击骑兵,连续击杀几个追击的日本骑兵,让他们不敢逼得太近。

泥腿子们一口气奔出了十几里地,正好迎头碰上了援兵,狼狈不堪的泥腿子们看到军容齐整的中央军不由自惭形秽,因为黄汉生没有说清楚到底是多少日本部队,中央军觉得能把一个团打得连呼增援的,起码也得是个有重武器支援的大队吧,就调了一个团跑步增援。看到了援军,泥腿子们也不跑了,反正一时半会那些腿短的日本鬼也追不来,中央军团长问清了情况,气不打一处来,这些泥腿子竟然是被一个中队的轻步兵追得如此狼狈。林广禄也觉得脸上无光,500团第一次打仗,近千人损失了三百,还被两百多号日本轻步兵追得满地跑,看到有了增援,也有了底气,临时收拢了部队,准备利用道路两边的芦苇地和中央军一起打个埋伏。泥腿子们枪已经丢得七七八八了,不过大刀却没有丢,林广禄把人埋伏进芦苇中,让开大路,而中央军则在大路前面散开,摆了一个口袋等着。

那些追击的日本鬼没想到这些泥腿子跑得那么快,几乎一溜烟就没影了,赵友光等人和日本骑兵纠缠着跑往了西边,那些步兵追到这里已经快跑不动了,一看这里只有一条大路,估摸着500团顺着大路往南边跑了,好不容易打了一个胜仗,御手洗平春风得意,也不管士兵累不累,命令加快追击。原计划把日本鬼放过去,然后前后一夹的计划被一个山瑶佬破坏了,按捺不住性子的山瑶佬大喊了一句:“搞死他们!”从芦苇里跳了出来,兜头一刀劈了一个脚快的日本鬼,冷不丁遭到了袭击,后面的日本鬼停下了脚步,看到芦苇地里呼呼的冒出几百号人,舞着大刀扑过来,赶紧往回跑,他们深知这些山瑶佬的近战功夫,想拉开距离。“巴嘎!不要乱!”御手洗平也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些逃跑的中国人竟然还有心情打埋伏,不过他觉得只要立好阵脚,很有把握再赶跑他们,击溃一个团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战功。

有了底气的山瑶佬们张牙舞爪地猛扑过来,日本鬼一时立足不稳,只得往后撤退,准备占领几个小山包抵抗,不过没多久,御手洗平就知道这个计划靠不住,因为芦苇地那边的大路上,突然涌出了上千名装备齐整的中国士兵!埋伏已经打不了了,中央军索性发动冲锋,御手洗平也是肉做的,没有了重武器的支援,就算一个日本兵能拼十个中国兵,自己迟早也被砍成肉酱,更何况这些舞着大刀的中国人根本就不怕刺刀!刚开始日本鬼逃跑的时候倒也还军容齐整,保持队形互相掩护,不过没多久,他们就发觉这些舞大刀嘴上叽里呱啦不知道喊着什么跑得又快的山瑶佬实在不好对付,往往负责掩护的分队还没有站稳,这些山瑶佬的乱刀就已经劈到了面前,也顾不上什么军容了,撒腿就跑,一些日本鬼跑得把枪都丢了。

叶崇山想起王家甘讲过,丢了机枪要杀头的,不由头皮发麻,一看己方得势,舞着大刀也加入了山瑶佬的行列,腿长脚快的叶崇山超过了那些山瑶佬,眼看着一个矮自己大半个头的日本鬼正埋头逃命,几步赶上去就是一刀,把那个日本鬼的肩膀劈成两半,见血的叶崇山发疯一般高喊:“屌丫咪!搞死他们!杀啊!冲啊!”追上去又是一刀,把一个被吓得脚步踉跄的日本鬼的脑袋给劈了下来。5中队被狼狈地追了回来,跳上卡车头也不回地绝尘而去,连迫击炮和重机枪都来不及收,御手洗平认定这支狡猾的“贵州500团”是有预谋地把自己往套子里引,若不是自己反应快,恐怕明年的今天就是自己祭日了。5中队没捞到什么便宜,那支骑兵部队被且战且走的壮古佬拖得也没有脾气,白白又损失了十几个骑兵,赵友光几乎是一枪一个,打得那些骑兵根本不敢靠近,原来六十个人的骑兵分队现在剩下不到三十个,连分队长都被打死了。

那些中央军腿脚哪里有这些从小就在山里跑来跑去的泥腿子们好,他们跟着追了不到十里地就停了下来,500团这一战枪打刀劈也搞死了一百多个日本鬼,还捡到几门迫击炮和日本机枪,算是一场不小的胜利了。打扫完战场,500团和中央军一起回临城,黄汉生向上头拍发电报报捷,隐讳掉了500团狼狈的一幕,在黄埔军校混迹几年的他略通此道,只提500团如何英勇以及缴获的军资。没多久,500团的“大捷”就被戳破了,司令部得知后非常恼火,一纸电令把500团调往临沂西南的小陈庄休整,一来加强训练,二来随时增援临沂。不过此时临沂的40军和59军已经把日军逐退,随后几天,500团余部陆续抵达小陈庄。黄汉生又长吁短叹起来,本想利用500团这次“大捷”,中央军汤恩伯部又在附近打个报告请调,没想到还未斟酌好请调报告,就被警告夸大军情,一时半会想离开500团是不可能的了。“团副,我跟你讲,不要整天想那么多,有空帮我把人训练好,不要再搞那种笑话了,林家祖宗的脸都快给我丢光了。”林广禄也不好意思提这场“大捷”,现在他知道训练是多么的重要,这次算是500团命大,要是下次碰到一队装备齐整的日本鬼,这帮泥腿子还是各顾各的,想不死都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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