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千浔大而黑的眸子一扫,把轿子里面从冷漠傲慢,突然变成温柔优雅的这位,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突然扑哧笑出声来。
一众青衣小婢对着水千浔横眉怒目,可是却又不敢开口,知道自己不但说不过她,多半还会被她噎到吐血。
水千浔笑嘻嘻地说:“喂,那个什么肺炎小主,你要冒充天宗女弟子,好歹也多下点本钱才行啊。穿白衣服是很飘,是很仙气,不过拜托你能不能用点好布料?这白衣服,料子好的,穿起来叫飘飘如仙,料子寒碜的,穿在身上,那叫孝服。”
青衣小婢脸色唰的白了,轿子里的那位,那一脸的温柔优雅,突然凝住,脸上就像挂了张面具。
水千浔随手扯过皇甫恣的衣袖,对着轿子挥了挥:“看看,这才叫白衣飘飘,看看,人家这白衣服,多精美,多滑润,多飘逸,再看看你那白衣服,知道的是白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黄布料上涂了一层粉呢!”
这句话一说出来,绯烟小主的笑容越发挂不住了,只不过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要维持自己的优雅端庄,自然不能一把抓死水千浔,眼中阴寒之色一闪而逝。
水千浔的话刚落,皇甫恣眼角顿时微微一弯。
皇甫意眼底的冰山瞬间消融,而楚璃托着腮,低低笑出声来。
其实绯烟小主身上穿的白衣,质料已是上品中的上品,可是,凡事最怕对比。皇甫恣身上的白衣,用的是雪玉锦,是极品中的极品,有钱也买不到,质料精美滑润,如同镀了一层月光的雪。
和皇甫恣身上的白衣一比,绯烟小主那身白衣,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块白色的抹布,而且还是那种用了之后再洗过的抹布。
而且绯烟小主坐在轿子里,高高端起来的样子,那姿势,那眉眼,那神情,怎么看怎么像是放在灵堂里祭奠用的扎的纸片人。
再配上那一袭白衣,我勒个去,放在棺材前妥妥的纸扎童女啊。
绯烟小主脸上还挂着温柔优雅的笑容,对水千浔轻轻地说:“你冒充天宗弟子,处心积虑留在太子殿下身边,我能理解你的心思……”
绯烟小主温柔轻笑,优雅低语,语气中是满满的善解人意。
水千浔觉得有些反胃,这货能用正常点的语气说话吗?
“你这样的女子,能做出这般举动,说明你心比天高,也说明你出身平凡,却又想着攀龙附凤。也不知道你从什么地方得知我天宗的名头,以为冒充了我天宗弟子,就能欺哄太子殿下,还妄想嫁给太子,做太子妃,一步登天。只是我天宗弟子,不是你这样普通女子能冒充的,太子殿下也不是你这样的人能肖想的。”
绯烟小主说到这里,用充满同情的目光看着水千浔,满脸的我理解你,我同情你,不过你虽然可怜,我还是不能帮你。
“神经病。”水千浔嘻嘻一笑。
正在扮温柔,装善解人意的绯烟小主身体僵了僵,可是看到水千浔身侧的皇甫恣,脸上神情却越发温柔,眼中还闪过一抹委屈,好像水千浔的话,让她那颗敏感善良温柔的心受到了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