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离主意已定,就再不犹豫,望向老者启口说道:“仙长打算如何除去我身上隐疾,又如何应对这魔君,又需要在下做些什么?”
老者听他如此一说,不禁面露喜色,展颜说道:“要除你身上的隐疾本也不难,只需用我所剩不多的本元之力,为你逆天改命,洗髓易筋,成就修真之体,从此你踏上修真大道,倒也不惧你本身的功法反噬了,这对你来说还不是天大的好处?”说到此对着张离微微一笑。
张离听到此处神情也是一动,眼中也不禁露出热切之色,老者见他意动,继续说道:“至于对付魔君,你也无需多做什么,等为你改过命体之后,我当传你一道法决,你只需听我安排,时间一到激发镇压此魔之神器即可。”
张离听罢低头沉思了一会,张口问道:“既如此简单,仙长为何不自行激发神器,镇压此魔,却偏偏要假在下之手?”
老者听后哈哈一笑,道:“你心思倒也缜密,不瞒你说,此事老夫自己一人却是万万做不来的。”张离皱眉道:“此话怎么讲?”老者嘿嘿一笑却不答话,而是起身向殿外走去,张离见此,也赶忙起身,跟随老者身后。
出了偏殿,老者带着张离径直来到正殿,回头看看了身后的张离,对他讲道:“跟在我身后,五步之内,一步也不要离开”说罢也不等张离答应就迈步进了正殿。
张离见老者说的郑重,当下紧跟其后。一踏入大殿,张离就只觉殿内罡风阵阵,刮得皮肤一阵生疼,老者见此手中一掐觉,一道淡青色的光罩将二人笼罩其中,张离瞬时间感到压力一轻。
老者微微一笑道:“没曾想你小小年纪,肉身倒是强横,若不是你肉身强过一般俗世之人,只怕现在早已是遍体鳞伤了。”说罢向殿内指了指,张离顺着老者所指方向看去,这才看清大殿内的情况。
这大殿共有千余丈见方,在大殿中央一座长宽约百丈,高约数丈的方形高台上,散落着十六根通高三丈,柱围丈许的白玉石柱,石柱由座、身、头三部分组成,柱座上圆下方,上为衔珠双龙浮雕,下镌神兽纹饰;柱身圆形,刻有上古符文,闪耀点点金光;柱头是覆瓣莲花纹圆盖,八根石柱顶上,以金铁之物雕铸上古圣兽烛照,另八根石柱顶上雕有圣兽幽荧,石柱圣兽之间相互呼应,喷出道道灵光,组成巨大的白色六棱形光幕,将石台笼罩其中。
光幕之中,五星方位分别端坐五人,手中各自掐决,打出五色霞光,打在悬浮在五人头顶半丈高的一个七色小鼎之上,小鼎在空中上下浮动,从鼎底喷出七色霞雾,罩住鼎底端坐之人,张离定睛一看,鼎底端坐那人,却正是不久前在偏殿门口所遇的那名黑袍人。
张离不禁大奇,向老者道:“此魔君不是被好好的封印在此处,那刚才我见到的那名黑袍人又是何人?”
老者闻言微微一笑道:“那只是此魔的一丝神念罢了,只因大阵不稳,此魔才能放出一丝神念,倒是无妨。”
张离再看向大阵,只见此魔虽被阵法所困,体里却不时有阵阵罡风射出,每一道罡风都打的大阵一阵摇晃,仿佛随时都要破阵而出一样。
张离看得出神,身前老者这时却对他说道:“此高台之上就是上古的天罡两仪大阵了,阵内五位大能所设阵法正是我先天无极观的五行无极剑阵,加上上古神器凤仪鼎威能,也只是将此魔暂时封印,不过现在五位大能均已坐化,只靠肉身维持,两座大阵均已不稳,此魔随时都要破阵而出了。”
张离回过神来,两眼发直地望向老者道:“如此大阵,再加五位大能和一件仙家法器也只是将此魔暂时封印,在下想不通以我区区肉体凡胎能帮得上仙长什么忙?仙长莫不是在诓我?”
老者听张离如此说,狡颉一笑道:“小友切不可枉自菲薄,消灭此魔之法,成败全系你一人之身,若没了你却是无法实施的”顿了顿又道:“至于让你做什么嘛,这个等下回到偏殿之后,老夫定当如实相告。事情经过你也了解了大概,此地罡风强烈,对你大是无益,既如此且随老夫回偏殿,我们从长计议。”
张离看着老者时而狡颉,时而正色,时而威严,时而和蔼的脸,心中无语,越发发蒙,却又想不出老者要骗自己的理由,当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随着老者折返偏殿。
回到偏殿,两人重新落坐,老者便开口问道:“不知小哥对修真之道了解多少?”张离想了想回道:“可说是一无所知,至今为止我见过的修真仙人也只是寥寥之数,实谈不上了解。”
老者听了张离回答,悠悠得说道:“修真,悟道,却又有几人真能得窥天机,踏上永恒不灭大道。学道修行,只为去伪存真,求得本我真性,求得我心之道。”
张离听得云山雾罩,却又不敢打断老者,就听老者继续说道:“修真得道本就是逆天而行,能否得窥天道,就要看个人的机缘了,我观你面相,命犯孤星,一生之中无亲无友,即使有,也当离你而去了,一生注定孤独,正所谓大道孤行,你的命数,倒也适合修真。”
张离听到这里回想身世,果如老者所言,身边亲厚之人多已不在人世,如真像老者所说自己命犯孤星,那岂不是自己克死了他们?一想到今后自己孤苦无依,不禁悲从中来,怅然若失,一时脸上阴晴不定。
老者见他脸色变幻不定,也不着急,静静地等着他,一柱香之后,张离心境渐渐平复,向老者问道:“既我命犯孤星,身边亲人均已不在,我又何必趟这趟浑水,冒险去消灭魔君,搭救世人,我既孤苦无依,又何必管别人死活。
老者闻言也不生气只淡然说道:“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此言一出,如当头棒喝,振聋发聩,只震得张离耳中嗡嗡作响。口中喃喃重复着“不忘初心,方得始终”这句话。眼中逐渐清明,从蒲团上站起,躬身给老者深深施了一礼,口中谢道:“多谢仙长指点,晚辈懂了。”
张离本就是至情至孝之人,年少时为母夺食,为报师恩虽面对百万之师亦不回头,今日又为同村村民下井救子,本身就是一个能为了亲厚之人义无返顾的性子,老者要他不忘初心,也让他瞬间如拨云见日一般,看清了自己的本心。当即便说道:“该如何为之,还请仙长指点。”
老者手捋胸前银髯,微笑点头道:“孺子可教,小友请安坐,我们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