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离至回到营中之后,于吉便按于峥吩咐,暗中监视张离的一举一动,此后月余,见张离每日倒也安份,除了练功,便是当差,就算偶有出营,派人尾随之后,也没发现有何反常之举,便逐渐放松了对他的监视,把他编在已经升任什长的钱小毛的什内,吩咐钱小毛看紧他。
可张离与钱小毛私交本就不错,张离每日做什么,钱小毛才懒得去管,只是口头应付于吉了事。
这一日,张离又和钱小毛告了假,便悄悄出营回了濮源城。最近军中传言边境之处,仗打和厉害,信阳王联合多位诸侯王围攻洪天赐,洪天赐损失惨重,形势十分严峻。
张离此次回濮源一是为了看望师母与妹妹,二一个就是想通过师母,打听师傅的近况。
濮源城中,此时已是人心惶惶,看来军中传言,也并非空穴来风。张离心中不禁颇为师傅担心。
来到洪府,黎氏见他回来,自是心下高兴,与他一起到厅中叙话。张离见师母面带忧色,便问起洪天赐近况,黎氏却轻轻叹息道:“你师傅前些时候命人带回家书,说前方战况已不容乐观,信阳王集结了百万大军,誓要拿下汾阳全境,你师傅也让我们母女早做准备,看来汾阳王的之份基业,是眼看要不保了。”
张离听了也是眉头一皱,说道:“师傅既然明知事不可为,何不趁现在抽身而走,他王家人自相争伐,又与我们何干,更何况这王术也是个无道之君,师傅何必再为他拼命。”
黎氏轻轻摇头道:“你有所不知,大王对你师傅有知遇之恩,所以你师傅是万万不会舍大王而去的。”张离听了轻叹道:“师傅乃忠义之人,常以此心渡人,却不想这周遭尽是些见利而忘义之辈,也罢,既然师傅他老家已经决定,我自然追随,这几日我便回营内请调,去住边境,助师傅一臂之力。”
“你有如此孝心,证明你师傅没有错看了你。”黎氏欣慰说道。
二人又叙了阵话,张离多说了些自己近来经历,以分散黎氏思绪,见黎氏还是郁郁寡欢,不由一阵发愁,一时厅中相对无话,正当张离觉着气氛压抑,不知该如何宽慰黎氏之时,门外却跑进来一个女孩,见了张离便一头扑到他怀中,正是张离的妹妹雁蓉。
张离一见妹妹雁蓉,顿时愁容尽去,在小女孩额上亲了一下,笑道:“半年不见蓉儿又长高了,哥哥都快够不到蓉儿了。”
洪雁蓉小嘴一撅,故作生气道:“哥哥好坏,这么久才来看蓉儿。”
张离赶忙逗她道:“那是因为哥哥一直在给雁蓉找礼物啊,找到礼物才能来看蓉儿啊。”
洪雁蓉一听,顾不得再装生气,问道:“礼物?哥哥不许骗人,礼物在哪?”
张离来得匆忙却哪准备了什么礼物,情急之下突然想起绿衫少女留给他的那颗珍珠,忙从怀中取出,献宝似得托到洪雁蓉眼前。
雁蓉一见眼前珍珠,欢喜得叫出声来,轻轻拿起,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只见珍珠之上雕刻着花鸟鱼兽,均栩栩如生,冲着光线微微转动,珠上所刻有如活物。
张离见了她这般模样自是高兴,黎氏也不禁露出笑意。
当晚,黎氏留张离在府中过夜,张离却想着已好久没见着冯锡,婉言谢绝,出了洪府,便向着冯锡家方向而去。
张离在城中一路而行,不久之后便来到冯锡家门口,正欲伸手拍门,猛然心中有所感应,回头望去,却见一人身穿墨绿色的兜帽长袍,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模样,只看得刀削般的嘴唇微微上翘,露出一丝冷笑,却正是那于峥口中的“尊者”。
张离瞬间警惕起来,张口问道:“阁下是何人?”
来人也不回他,上下打量了张离几眼,问道:“你就是张离?”
张离下巴扬起,回道:“正是在下,阁下认识张某?”
尊者轻笑道:“你几次三番坏我大事,我如何能不识你,我且问你,武彭可是死在你手?”
张离一听瞬间想到小庙外被自己斩杀的红脸汉子,当下心中明了,此人当是来寻仇的,当下也不隐瞒,点头应道:“不错,的确是死在我手。”
尊者阴阴笑了几声道:“好,敢做敢当,我敬你是条汉子,今日便破例给你留个全尸。”
说罢袍袖一抖,单手向张离一扬,张离感觉一股大力重重打在身上,身子一下被这巨力顶在院墙之上,只感觉五脏移位,体内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张离从地上爬起,看着绿袍人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知道与绿袍人实力相差悬殊,今天凶多吉少,别再连累了冯锡夫妇,当下脚下一用力,顺着院外巷子撒腿便跑。
尊者见了微微冷笑,口中自语道:“肉身倒是强横,有些意思。”架起一道绿色遁光也追着张离而去。
张离在前边逃,这尊者架着遁光不急不徐跟在他身后,眼中满是戏谑之色,猛然间这尊者向着张离后心,挥拳打出一道劲风,劲风化成一道拳影直向张离击来。
张离低头疾奔,却感到身后破空之声传来,奔跑中一回身,劲凝右臂,向着巨拳虚影击去。只听“嘭”的一声,两拳相击,气劲扩散开来,将双拳对击之处,吹的飞沙走石。
将巨拳虚影击破,张离也被震得向后滑出数丈,借着这股劲道,转身继续逃命。
就这样,两人一跑一追,尊者有心戏耍张离,也不急着取他性命,只要张离速度一慢,尊者便出手相攻。
一直追到濮源城南门,此时城门早已关闭,张离见前面已无路可逃,只得硬着头皮,回身迎战。
尊者嘴角满是戏谑之色,轻笑道:“杀你就如同踩死蝼蚁般简单,这猫捉老鼠的游戏也玩够了,也是该送你上路的时候了。”说着单手在胸前掐了个决,墨绿色雾气在周身流转,汇聚成一条墨绿色巨莽虚影,盘绕在尊者手臂之上,尊者一挥手,绿莽张开血盆大口,向着张离激射而来。
张离看得眼皮直跳,眼见巨莽已来到近前,双臂运劲,向着巨莽击去,巨莽却仿佛有灵性一般,顺着着他双臂一路而上,最终将张离整个人盘绕在当中。
巨莽周身越扎越紧,张离只听着周身骨骼“咯咯”作响,感觉随时都要被搅碎一般。巨莽张开大嘴,向着张离头部就要咬下。张离见状只能闭目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