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光放亮,阳光射入庙内,晃在张离脸上。
张离打了个哈欠,伸手抻个懒腰,旋即坐起,细一想,才忆起昨日之事,抬头一看却还哪有绿衫少女的影子,追出门外,除了地上的死尸,见证着昨日之事外,却哪还有别人,知道绿衫少女已经不辞而别,心中不由一阵失落。
重回破庙收拾东西准备离去,猛然发现庙中供台之上,一颗拇指般大小的珍珠之下,压着一片熟悉的绿色布条,走近拿起一看,却是绿衫少女留给他的,上边写道:“援手之恩,日后相见,定当相报,曹灵儿。”张离呆呆看着布条,仿佛闻到布条之上少女的清香,又仔细闻了下,双手珍而重之的将布条折起,与珍珠一起贴身收入怀中,满脸都是满足之色。
张离收拾心情,前脚刚离开小庙,之后不久,一名灰衣老者便来到小庙,正是那日神秘小院之中,为武彭开门的老者。
老者看到满地尸身,不禁皱皱眉头,在尸身中仔细搜寻一番,来到武彭的尸身前,弯腰细细查验了武彭的尸身,口中低语道:“好霸道的刀劲,武彭服了炼血丹都被此人一刀断首,得赶快将此事回禀尊者。”说罢站起身形就要离开,却猛然发现武彭手中攥着一物,掰开他手指,取出一看,却原来是个军中军士的号牌,只见正面写着奋勇二字,转过背面,上边写着张离两字。
老者略略思量了下,便站起身形,两手凝聚出两团妖异的紫色魔焰,十指连弹打在一众尸身上,再不多看一眼,骑马上了官道奔着濮源城而去。
……
灰衣老者从武彭尸体上找到张离号牌,便一路疾驰赶回濮源居处,第一时间下到秘室之中,向那位“尊者”回禀武彭等人失手被杀之事。
尊者听罢老者回报,微微沉思了下,口中沉吟说道:“没成想,这曹老儿还暗中安排了人手接应这小妮子,倒也不奇怪,自己亲生之女下山,自当安排人暗中护卫,也是应有之意。”
老者听言,插口道:“尊者,此事却大有蹊跷?”
“哦?此话怎讲?你在现场可是有所发现?”
老者点头说道:“我细查武彭尸首之时,在他手中发现了这个。”说罢,取出张离的号牌递给了尊者。
尊者拿着号牌,来回翻动几下,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说,出手杀了武彭等人的,是军中之人?”
老者点点头道:“应是如此,除了号牌,我还查验了武彭几人尸身的伤口,除武彭外,其余几人均是被人以重手法震死,而武彭却是被人枭首,从伤口来看,都更像是军中技击之术,而非普通江湖功夫,何况现场也未发现法力施展的痕迹,应不是赤阳宗的人。”
尊者皱眉喃喃自语道:“那这倒是怪了,难道是曹老儿安排之人隐于军中?想不通,想不通。”回头对老者道:“于峥,这事得你亲自出马,查出这号牌的主人,你那远房侄子不正在这奋勇营中当差,事不宜迟,你这就动身,将此事向他探个明白,我倒要看看,是谁敢趟我们北煞宗的浑水”。
老者躬身领命而去。
……
于峥奉了“尊者”的命令,一路马不停蹄,来到奋勇营军营,向营门外当职的兵士说明来意,兵士不敢怠慢,急匆匆向营内跑去,时候不大,就见于吉跑到营门外,见了老者躬身行了一礼道:“族叔安好,有事派人通知小侄一声便是,何必亲自跑这一趟。”
于峥笑着摆摆手示意于吉不必多礼,回他道:“也没什么急事,,只是久未见你,便过来瞧瞧。”
于吉见有外人在,也不好多说,赶忙将引于峥入营,回转自家军帐。
回转军帐后,于吉屏退左右,这才开口道:“族叔此来,是否是有事要侄儿去办?”
“确是有事要问你。”说罢从腰间掏出张离的号牌给他。
于吉伸手接过,瞧了瞧,口中问道:“族叔想问的是他?”见于峥点头便又接口说道:“此人是我军中一名军士,族叔怎会有此人号牌?”
于峥一听道:“哦?你知道此人?此人前几天出手坏了我门中大事,现在门中巡查尊者已下令让我查明此人来历。”
“这小子竟然敢坏北煞宗的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小侄也是恨他入骨小子。”说罢却又摇头沉吟道:“不过现在还真拿这小子不好办了。”
于峥一听,眉头一皱问道:“怎么?这人很难缠吗?”
“这小子是个楞头青,虽然武艺不错,倒也不难对付,早些时候还有几次,差一点就被我处置掉,可惜这小子命数好,屡屡有人从中作梗,这才留他到现在。”
“哦?你在这奋勇营中官职不低,竟然连一个小小士卒都收拾不了?”
于吉听言脸上微微一红,解释道:“这小子现如今与一个修士关系颇为密切,我要动了他,只怕那修士不会与我甘休,会帮他出头,是以才容忍他到再在。”
“哦?这修士是何门何派?可知是何修为?”于峥皱眉问道。
“那修士名叫李君道,是汾阳王身边的一个谋士,颇得汾阳王重用,只是最近一两年却突然销声匿迹没了消息,至于他是何修为,我也不好说,不过比之族叔……也应当是……那个稍要强上一些。”说到这里偷看眼于峥,见他并未因此生气,当下就把两年前,李君道古墓大战赵元基的经过给于峥讲述一遍。
于峥听后,吸了口凉气,沉声道:“按你所述,这李君道就算没有筑基期,只怕也不远了,而且身怀重宝,还是雷灵之体,这还真有些棘手了。”
“就是因为忌惮这李君道,这才对这张离不敢轻举妄动。”
“除了这名叫李君道的修士,你可知张离还有没有与其他修士有过来往?比如说赤阳宗的修士?”
于吉想了想,摇头道:“这个倒未曾发现,不过像赤阳宗这种高门大派,又怎会和他扯上关系。”
于峥见再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思忖了下道:“这事现今倒是有些复杂了,还须回禀过尊者,由他来定夺,你暗中监视这个张离,若是他与人暗中接触,或是那名叫李君道的修士现身,你立刻向我回报。”
于吉躬身应是,于峥看他欲言又止,微一思量便知他心中所想,当下微微一笑说道:“你想入北煞宗之事,我已向‘尊者’提过,只要你将此事做好,便是你的进身之阶,到时我必会向尊者重提此事,相信定能让他将你收入门中。”
于吉闻言大喜,当即躬身谢道:“多谢族叔。”
于峥摆摆手道:“你是我族侄,我当然会为你考虑,你也无须多礼,‘尊者’还等着我回报结果,事不宜迟,我这就回返濮阳。”说罢站起身形便往外走,于吉赶忙头前引路,一直将于峥送出营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