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雷球已疾射到近前,赵元基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口中怪叫一声,周身暗红之色大作,用肉身强行抵抗。
雷球结结实实,打在他胸口,赵元基被打得连退了数步,被雷球所击之处,散发出一股焦臭之气。
赵元基眼中闪现痛苦之色,一伸手,向地上一具兵士尸体吸去,只见尸体化为一团血雾,飞入赵元基手中,又顺着手心游走到全身,胸前受伤之处,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如初。
李君道见势一惊,不曾想这赵元基鬼道之术已修到如此境界。
赵元基杰杰怪笑道:“雷灵体修士果真非同凡响,可惜你修为尚浅,即便这雷力,对我功法大有克制之功,但以你的修为,也休想对我这铜尸之体够成威胁,更何况,此处还有这么多血食供我食用。”言罢,双拳紧握,身形一振,身前身后,十几具尸体均化作道道血雾飞入其体内,赵元基两手虚空一阵揉搓,向外一分,瞬息间,便凝聚出一把血色巨斧,双手一握血色巨斧,就飞射向李君道。
李君道见他持斧攻来,知他肉身强横,当下也不敢怠慢,手中早已多了一颗五色流转的珠子,此珠张离却是认识,正是当日得自古风之手的元光珠。
只见他手在珠上一点,珠上五色霞光流转,瞬间形成一个五色光罩,将其护在其中,赵元基巨斧砍在光罩之上,响起吱吱之声,却也再不能寸进半分。
赵元基眼中满是惊异之色,李君道却是一阵冷笑,人在罩中,手指元光珠,元光珠上生出一圈圈光晕,如水中涟漪一般向四周扩散开来,撞在赵元基身上。
第一波只是将其震退两步,第二波连退了十几步,等第三波再打到其身上时,赵元基已被撞出三丈之外,伏在地上没了动静。
这也是赵元基肉身强横,昔日李君道,只被此珠出了两道波纹就差点要了性命。
李君道催动完元光珠,身体也是一晃,张离心中知道,他现在的情形,一如昔日的古风一样,因为境界不足,强行催动此珠而伤了元气。
李君道强自稳住心神,看看伏地不起的赵元基,刚松了口气,却不想对方竟又慢慢站了起来,身上战甲和脸上面甲片片碎裂,从身上脱落,露出里边黑黄色,败革般的身体,身上已被打得多处凹陷。
张离这才看到此人的真容,一看之下,不禁倒吸口凉气,只见他脸上肌肉早已萎缩,有如风干一般贴在面骨之上,两个眼球在眼眶中打转,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
赵元基怪笑连连,口中叹道:“可惜差一点,就差了那么一点,你就能将我肉身打散。”接着又尖声道:“不过,你已再没机会了。”
言罢身躯一振,周遭地面上的尸体尽皆飞起,化作道道血雾飞入体内,身躯之上凹陷之处,有如吹了气般,又重新恢复如初,然后抬脚向地上一踏,只听得空气中传来一阵呜呜的鬼哭声响,地下石壁之上的孔洞内,白骨尽皆飞出,汇成一道白骨洪流,滚滚而来。
赵元基用手一指,白骨洪流带着破空之声飞向李君道。
李君道赶忙用手一点元光球,在身前放出一个五色圆形光盾,白骨洪流击在光盾之上,纷纷向四周溅散开来,打得光盾“啪啪”作响,撞散了的白骨,从两边重新飞入洪流之中,这样周而复始,仿佛无穷无尽一般,李君道只能在光盾之后苦苦支撑。
赵元基怪笑连连,阴测测地说道:“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撑多久,等下我定要慢慢吸食你的精血,再把你搓骨扬灰,一解我心头之恨。”
正自他得意之际,蓦然身侧一道劲风,撞开环绕他周遭的白骨,带着龙吟呼啸之声,向其斩来。
赵元基虽是铜皮铁骨,但见这刀劲来得凶猛,也不愿直撄其锋,口中怪啸一声,白骨洪流便冲着这刀劲而去。
那股白骨洪流被这劲风拦腰一斩,当即从中断裂,但也只是略微受阻,其后瞬息间便又接上,一如抽刀断水一般,未能对其造成丝毫影响。
张离见这一刀并未建功,倒也在意料之中,他本就未想着能伤到这赵元基,这一刀未想伤敌,只为缓其攻势。
这白骨洪流虽只是略微受阻,却给光盾之后苦苦支撑的李君道,创造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李君道顿感压力一减,趁此机会,往元光珠上猛打了几道法决,元光珠之上五色光芒大盛,光盾也随即壮大了几分。
李君道双手不停,连着变幻了几个法决,周身电光流动,身体缓缓浮起,眼睛逐渐变成淡紫之色,大殿之内,灵力纷纷汇聚,在赵元基头顶之上汇成一片方原数丈的紫色雷云。
赵元基看着眼前异变,也觉察不对,不再管一旁张离,加快催动白骨洪流攻击光盾,欲在李君道完成施法之前,将其绞杀。
光盾在白骨洪流的不断撞击下,已是摇摇欲坠,李君道张手一吸,元光珠当即飞回手中,光盾没了元光珠主持,一息间就被击的片片碎裂,白骨洪流尖啸着向上空李君道袭来。
可还未等赵元基得意,浮在半空的李君道,向着手中元光珠喷了口精血,元光珠顿时光华流转,从珠中射出一道纯阳之火,顺着白骨洪流,迎头而上,白骨一遇此火,便化成灰烬,随风飘散,纯阳之火顺着白骨洪流一路而去,整个白骨洪流瞬间土崩瓦解。
一时间大殿之内鬼哭阵阵,仿佛修罗地狱一般。
赵元基大感不妙,就想脱身而走,李君道却哪给他这等机会,一道法决打在紫色雷云之上,大喝一声:“击”。
赵元基头上紫云中便射出道道雷光,有如一座光牢,将其困在其中,雷光每击中一次,赵元基便哀号一声,肉身上也升起丝丝白烟,最终紫色雷云中,雷电越来越密集,雷云之下的赵元基,哀号越来越微弱,终还是没了声息,就此被雷电劈成了飞灰,形神俱灭。
强敌得诛,李君道身子一软,从空中跌落,张离急步抢上将他接住,再看李君道已是面如金纸,没有半分血色。
张离赶忙在他身上一阵摸索,找到前次李君道疗伤时见过的小瓶,从中倒出一颗丹药,喂其服下。
一柱香工夫,李君道才悠悠醒转,睁眼看了看张离,勉强笑道:“你倒是机灵,还能想到用此丹救我,且放我下来。”
张离听命将他放下,李君道勉强盘膝坐定,又从瓶中取了一颗服下,这才闭目调息起来。
一柱香工夫后,李君道气色方才略有好转,却仍自用功不息,张离见他气息已匀,应是已无大碍,方才放心,举目四望,却见大殿之中已无活口,张宝,于吉等人,早已不知去向,应是趁着刚才大战之时逃之夭夭了。
眼见如此之多的袍泽死在眼前,张离心下不禁黯然,牟然发现刚才赵元基身死之地,似隐约有微光闪动。
张离几步上前,拨去覆在光亮上的灰烬,露出一个通体乳白的小瓶,正是先前赵元基手中的玉瓶,这小瓶也不知道是何宝物,刚才李君道召出天雷,威势何等惊人,将铜皮铁骨的赵元基,都劈了个灰飞烟灭,可这玉瓶却完好无损。
当下将其收起,转身重又回到李君道身边,为其护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