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已经相安无事,却不想被韩武搅起风波,于吉本已一脚迈出门外,耳中却听得传来一声冷哼,接着便听屋中有人小声嘟囔道:“一个小小都尉,真是好大的威风,真还把自己当将军了。”
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屋中众人均都听的真切,于吉瞬间面寒如铁,回头看着说话的韩武,咬牙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韩武本就因为军中比武没有入围,憋了一口闷气,晚间又在酒肆与人口角,此时酒喝得多了,酒气上涌,哪还管张涛三人劝阻,挣开几人,霍然张口大声说道:“我亲兵营是蒋营官直属,专责护卫洪将军安危,就算要管,也自有蒋营官与洪将军来管,却不是随便哪些阿猫阿狗都能拿捏的。”
于吉一听不禁勃然大怒,心说老子有心通融,反倒被你一个小小士卒一通奚落,没来由受这闲气,当下一指韩武,向着手下兵士喝道:“给我将这不识好歹的混帐拿下了。”
于吉手下军士哄然答应,五六个人上去,便要绑了韩武,韩武又岂肯乖乖就范,便与上来的几人动起手来,只是酒喝得多了,难免力不从心,勉强抵抗几下,便被打倒在地。
于吉脸色铁青,指着已倒地不起的韩武骂道:“不识抬举的东西,给我打,胆敢武力抗法,即便打死也勿论。”
张离几人眼见韩武被一阵毒打,再打下去,就算能留得命在,也必留下后患,张涛忙赔笑向于吉说道:“……于将军,这韩武就是个浑人,又多灌了几杯黄汤,于将军且看在我们蒋营官面上,就饶了他这次吧。”见于吉依然不为所动,又看着韩武已没了声息,不由急道:“于将军,今日乃是洪将军下的军令,取消军中宵禁,将军如此行事,就不怕洪将军日后见怪,小人等虽没有什么脸面,却也毕竟是蒋营官直管,洪将军僚属,若日后……”
于吉听他一说,心中更是着恼,心说刚才给你们三分面子,你们不小心兜着,现在你一个小小兵士也敢拿洪将军来压老子,当下伸手就给了张涛一个耳光,嘴里骂道:“不长眼的东西,洪将军传令取消宵禁,可曾传令让你们在军中饮酒?”回头对手下兵士说道:“来啊,给我将这些人都绑了回去,让他们知道知道军法的厉害。”
张离眼见韩武被打得没了声息,知道今日不能善了,众人也是为他庆贺才有此祸,自己又怎能坐视,当下闪身冲到韩武身前,三拳两脚,便把殴打韩武的几名军士打翻在地。
于吉见他一息之间,便料理了自己属下兵士,倒是一愣,瞪着眼问道:“怎么?你这是要拒法不成?”
“不敢,只是饮酒违纪之事,皆因小人而起,与营中各位大哥并无关系,将军执法如山,小人理当受罚,请将军只拿我一人,莫要再牵连旁人。”
于吉斜眼看了看他,哼了一声冷笑道:“还真是条汉子,竟敢在老子面前充英雄来了,小子,等会就让你知道厉害,想死老子就成全你。”拿手一指张离对手下兵士道:“来啊,给我把此人绑了,押回营中。”
手下兵士一听,一拥而上,将张离绑了个结实。
于吉又指着张涛等人道:“把这几个也绑了,先压回去看押,等我收拾完这小子,再来处理他们。”
此时被推着往外走的张离,听到于吉命令,当即不服挣扎道:“将军怎可言而无信?既已拿了我,为何还要为难他们?”
“老子什么时候说过只拿你一人了?再说了,老子怎么执法,还要听你的不成,都给我绑了,带回去。”手下兵士闻言,几步抢到张涛和吴富贵身前,如法炮制,将二人也绑了,看着地上韩武,转头问于吉道:“将军,这人怎么办?”
于吉看了眼伏地不动的韩武,啐了一口道:“算你命大,今日此事有人顶了,老子也就不再和你计较,能不能活就看你命道了。”转头对手下兵士道:“就把这死狗扔在这里,任他自生自灭吧。”说罢带着手下,押着张离三人,扬长而去。
……
张离被押回于吉营中之后,于吉便命人把张离绑在营内行刑柱上,扒掉了上衣。
于吉从手下兵士手中接过行刑鞭,走到张离近前,用鞭柄顶着张离的下巴,狞笑说道:“小子,正好今日你于爷心中憋火,就拿你来顺气了,你敢在我面前充好汉,等下就让你知道好汉都是什么下场。”说罢扬起手,就噼噼啪啪抽了张离十几记,张离也不吱声,任由他打。
这时于吉手下一名伍长对于吉说道:“将军,你看这小子皮硬得很,十几鞭下去,身上只有几道白印子,依我看这小子练过横练功夫,这么打白费力气。”
于吉轻哦一声,问他道:“依你看该如何处置?”
只见这什长眼珠子一转,嘿嘿笑道:“将军可还记得军中的杀威棒和灭威鞭?”
于吉一听也嘿嘿奸笑道:“还是你小子坏水多,速速去取。”伍长口中称是,转头带着两人去取行刑之物。
不大会工夫,伍长扛着一个长匣,身后两人提着两根黑黝黝的棒子就跑了回来,伍长从匣中取出一条软鞭,只见此鞭通体暗红,周身尽是干涸的血迹,鞭身更是布满了尖形倒刺,看起来煞是骇人。
伍长双手将鞭子交给于吉,于吉手握鞭柄抖了抖,对张离道:“小子,今日就让你开开眼,”说罢憋足了力气,抖手将鞭子向空中一甩,划了个圆圈,猛然手腕一抖,那鞭子便如一条吐着信子的红色毒蛇,向着张离身上射去。
只听“啪”得一声脆响,张离轻呼一声,身上被抽之处,已范起一条猩红的血痕,于吉一看效果不错,卯足了劲又连着抽了十余下,再看张离身上,已是血痕道道。
于吉喘着气,嘴中骂道:“好贼子,确是皮厚。”向伍长招招手道:“你们轮着来,今日非得把这小子打服不可。”手下兵士听得吩咐,个个如狼似虎走上前来,先用棒,再用鞭,对着张离一顿招呼。
开始时,张离还能用功抵抗,可这两件刑具威力实在非同凡响,非一般刑具可比,再加上行刑士卒多为身强体壮之人,渐渐的便抵挡不住了。
足足打了半个多时辰,张离此时已是浑身是血,昏死了过去,身上已没有一处是好的。
于吉见张离已失去知觉,命人泼醒了再打,如此来来回回四五次之后,方才作罢,吩咐道:“就把这小子绑在这里,没我命令,谁也不准放他下来,明日禀明张宝将军,再将此人正法,以儆效尤。”说罢扬长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