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听到老七的话,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人,可真是有意思,认识一下,我叫金元,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我姓刘,别人都叫我老七,你可以叫我七哥。”
老七说完,长长的吐了一口烟,一时间整个客厅烟雾缭绕。
金元好像不喜欢这种烟熏火燎的感觉,眉头微微一皱,但也没计较这茬,走到老七对面坐了下来。
“七哥是吧?不知七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不要见怪。”说完,看向了里屋“来人!看茶!”
金元话音刚落,只见有一个面无表情的金人,端着茶盘走了过来,把茶杯放到茶几上,便呆在原地不动弹了。
老七伸手端过茶几上的茶杯,随手把烟头按在了金人身上,结果这按在金人身上的烟头,非但没有熄灭,还把这金人的胳膊戳了一个窟窿。
老七只得又把烟头拿了回来,夹在手上,若无其事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金元:“七哥,这茶如何?”
老七闻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抬头看着对面的金元。
“金兄弟,你这茶倒是好茶,只是这个金人,用的金子不真啊,你怕不是被人骗了吧,怕不是。都说真金不怕火炼,你这金人一戳一个窟窿。”
“倒是让七哥见笑了,不知七哥前来,所为何事?”
老七:“我都说了,我是来收房子的,你给了最好,不给的话,可别怪我了。”
“老话说的好,和气生财嘛,咱们万事好商量,我这还有一箱宝贝,请七哥笑纳。”金元说完,转头对身后说道:“来人,把我的宝贝搬过来!”
金元说完,不知什么时候,身后又出来一个玉做的美人,好看是挺好看,就是没什么表情,暮气沉沉,走路也没有个声音。
那女人手里捧着一个大箱子,走过来放在了茶几上。
打开一看,竟是满满一箱子珍珠,在屋里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老七看了一眼箱子里的珍珠,撇了撇嘴。
“金兄弟啊,你可真落伍,现在珍珠都能养殖了,都是论斤卖的。你这箱珍珠,可不是什么宝贝了,还没我玩的那对四棱的核桃值钱。”
金元:“我觉得,就算珍珠再怎么泛滥,它始终还是有价值的。”
老七:“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金元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老七:“哦?那七哥你还想要什么呢?”
老七伸出了右手,握着拳头在金元面前比划了一下。
“你七哥我辛苦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成个家,买个房子,这里的一切我当然全部都要!”
金元收敛了笑脸,看着老七:“好!我佩服七哥的豪言壮志。钱是好东西,房子也是好东西,全都要自然是最佳选择,只是就怕有命要,没命花啊……”
老七看了看气息强盛的金元,把烟头放在拖鞋下踩灭,掸了掸身上的烟灰,然后站了起来。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有没有命花?我觉得我正值壮年,还有日子好活呢。”
金元:“既然七哥这么喜欢钱,那金山银山,想必你也很喜欢吧?”
老七看了看耸立在四周,晃得有些眼晕的金山银山,又低头看了看脚下。
“早知道回个家还要爬山,我就不穿拖鞋了。”
这些金山银山,看着平平无奇,但刚一接近,就有一股热浪袭来。
山上的金银看似平坦,实则尖锐无比,踩在上面,就跟踩在烧红的铁枪上差不多。
老七的脚刚一踩在上面,脚下的拖鞋就被烫化了。
老七抬手撕掉了黏在脚上的拖鞋,光着脚,往山上爬去,浑然不在意,脚上还有手上被割破的伤口。
有些时候,如果把一个中年老男人逼急了,他那迸发出来的第二春,还是很可怕的。
站在山顶上的老七,大口的喘着粗气,光着脚,衣服裤子更是碎成了拖把,一绺一绺的,看似狼狈不堪,却周身气势如虹。
如果此时有外人在场的话,一定能看到他那不大的眼睛里,有两团火焰在熊熊燃烧。
历经磨砺,如果坚持下来,人总是会成长的。
老七突破了,其实他如果不懒,早就是S级除灵师了。
但是以前没人逼他,他也安于现状。
直到走进这栋楼的时候,老七好像发现了他突破的契机,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以七哥稳的不行的性格,早就跑没影了,别看他穿的是拖鞋……
金山的顶上,有一棵金树,书上挂满了大大的金元宝,金元就坐在树杈上。
金元有些意外的看着老七:“我没想到,你既然有本事爬上来。”
老七锤了锤腿,抬头对树上的金元说:“有句话叫见钱眼开,300万的亏,我不想吃。”
金元:“既然见钱眼开,那些金山银山,为什么不要?”
老七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看着金元:“我又没死,怎么花那些金山银山?要是换成钱,你看你七哥我要不要!”
坐在树上的金元挠了挠头:“也是,不过你要是死了的话,这些金山银山不就有用了?”
金元说完,身上锐气十足手掌如刀,向老七劈来,像是要把他劈成两半,只是还没接近老七,他的袖口却先烧了起来。
老七看着退了回去的金元:“你好像很怕火,也是,终归就是些纸糊的东西。”
金元忌惮的看着老七,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金元宝,抬手扔了出去:“乾坤一掷!”
只见那元宝飞到天上,便开始晃动,然后抖落了一大堆铜钱,像是要把老七埋在里面。
结果这些铜钱还没有落地,便在天上烧了起来。
火焰落在地上,点着了金山,点着了银山,也点着了那棵元宝树。
老七看着四周熊熊燃烧的大火,面无表情的说道:“假的终归是假的,就算再厉害也变不成真……”
随着一阵风吹过,吹开了紧闭的大门,吹进了屋里,原本灯火通明的房间,瞬间变的乌漆嘛黑。
地上到处都是烧干净的,没烧干净的纸钱。
除了这些东西,整个空荡荡的客厅里,只有一个装满纸灰的铜盆。
老七蹲在铜盆前面,看着眼前的铜盆晃,哆哆嗦嗦的,伸手把铜盆翻了一个面,然后站了起来,用没穿鞋的脚,一脚又一脚。
直到把铜盆踩得不能再扁了。
“不好意思哈,放虎归山的事,你七哥从来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