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衍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一桌子的菜还有站在一边的祈画,昨夜里装鬼也不曾好好看过,现在看来,这人生的皮肤白皙,眼眸乌黑灵动,鼻梁高挺,唇红齿白,确实芳泽无加
“这都是你做的?”承衍坐下,前尘他们才挨着坐下来
“简单了一些,不知道合不合胃口,今天只能这样了。”祈画一直守在门口站着,倒不是因为不好意思,只是仍放不下心中芥蒂
“已经很好了,你们也一起。”承衍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茄子放入口中,不咸不淡,味道正好
不量已经帮着加了凳子,祈画还是犹豫,只是不是说话,就听承衍说“这件事情结束之前,你们要一直跟着我们,若是太过拘束,大家都会不舒服。”
祈画依言,只能带着馅儿坐下,馅儿还是有些拘谨,祈画把碗筷都递到她手上,看着一桌子人闷头吃饭,自己拿过盛着鸡蛋的碗,按个剥了皮分给大家
不思突然抬头,撇着嘴说道,“家主,好久没有这样被人温柔以待了,咱们要不要以后一直带着祈画姑娘和馅儿妹妹啊!”
承衍闻言却不作声,前尘笑着冲不思说,“快吃饭吧!”
旧时两口就吃掉了一整个花卷,把鸡蛋往嘴里一丢,却看到祈画碗里只有白粥,“祈画姑娘,你怎么不吃鸡蛋?我买了不少啊!”
祈画笑道,“够,鸡蛋足够,只是太长时间不吃也就不想吃了。”
承衍听到愣怔了一下,“不量,一会看看家中还缺什么,去买。”
馅儿看着自己碗里的鸡蛋,突然低声说道,“也不知道小树他们怎么样了?”
“小树?你是说那个小不点吗?一路上吃了三根糖葫芦,我怕他牙疼,给换了甜梨他还不乐意!”不思大笑,端起碗把白粥吃了个干净
馅儿再度红了眼睛,低声说“他哪里吃过这些。”
“好了,别说这些了,你快点吃饭,我再去端些卷子过来。”祈画听到小树他们被安顿的很好也就放心了,起身便往出走
不思:“祈画姑娘我还想要粥!”
“好,马上。”
承衍看着祈画离开微微皱眉,前尘凑过去说道,“家里只剩下这件了……”
承衍看了前尘一眼,后者立马说,“知道了,我会去安排的。”
几个大男人吃饭速度快,等到承衍站起身的时候祈画才只喝了半碗粥
承衍:“不用着急,你慢慢吃,等会不思收拾。”
不思一听又开始耍赖,“怎么又是我?”
“轮到你了。”
“从哪天开始轮的?”
“今天!”
“……”
就算是轮到不思,但有祈画和馅儿在,不思也不过是帮着端碗擦桌子罢了,前尘看到了也只是摇头笑了笑
“祈画姑娘,今日无事,一起上街?”前尘说话时候风度翩翩,却又不会显得难以接触,相比起旧时的粗犷,不思的滑头还有不量这个闷葫芦,倒显得另类一些
“行。”祈画满口答应,却接着皱了皱眉,“刚才不量已经出门了,现在家中还缺什么?这个季节早春的嫩茶也差不多上市了,要不要买点?”
前尘依旧笑着摇头,“采购的事情就交给不量就好。”
祈画一脸问号,“那还要上街?”
“家主说应该要给祈画姑娘和馅儿妹妹添些衣物,但我们毕竟都是男人怎么能选的好,所以不如一起。”前尘说完看着祈画瞪着眼睛摆手,一脸歉疚
“姑娘家就算没有几身衣服总也得有换洗的吧!”
祈画闻声看过去,承衍早已换了晨间练剑的素袍,此刻着一雅白色中衣,滚边镶卷云纹的腰封,再披一件湖蓝色外衣,他没有佩剑,只是右手把玩着一扇面,祈画不自觉脸上有些躁得慌,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刚好撞上前尘,只听他说,“家主的主意,也是家主花钱,去吧!”
祈画虽然面上依旧是过意不去,但心中却有些小小的期待,也正是这个不易察觉的情愫,突然让祈画有些害怕
成衣铺内,祈画被身材火辣穿着暴露的老板娘拉着挑选料子,说实话真是有些不自在,她身上的脂粉气太浓了,祈画只觉得自己被呛得难受,哪还管的了挑挑选选什么的,只帮馅儿选了两件简单的裙子就直往门口退
“怎么了?不喜欢?”前尘就站在门口,说实话这股子甜腻的味道闻多了确实叫人不舒服
“不是……呛。”祈画皱眉摇摇头,也不好意思明说,只能低着嗓子答道
承衍就坐在门边的椅子上,天气并不热却一直摇着扇子,想必也是深受其害,祈画一个女孩子都直躲,索性发了话,“无需再挑选了,店家按照姑娘的身子比量,将适合的衣物鞋袜全都包起来就好。”
这句话可是乐坏了老板娘,伸手招呼了人打包衣服,自己则抖着身子朝向承衍走过去
承衍皱眉,祈画看向他竟觉得有趣,想来他一定也受不了这浓香的味道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便加紧了几步赶在老板娘前小跑到承衍身边,一边喊着“前尘付钱!”一边拉起承衍的手腕逃出了成衣铺,两个人跑到大街上,无不是重重的大喘了口气
“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啊!”祈画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看向同样解脱的承衍不顾形象的站在大街上狂笑
只是前尘无奈被留在店内等着付钱,那老板娘的目光还追着承衍,兼顾着拨弄了几下算盘,抬头看了看前尘,“小哥,你们是……”
“兄妹。”前尘抢话,还挪了挪身子企图挡住老板娘的视线
“哼,瞎说,你这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当我眼瞎啊!你要是说实话还能再给打个折~”
“不必,照价付款。”前尘转头看了看门外的两个人,微微皱眉
“祈画……”承衍遮挡住了照在祈画身上的大部分阳光,垂首看向她,“对以前的生活,可还记得什么?”
“恩?”祈画抬头,逆着光看过去,承衍周身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金色,熠熠发光,脸上又开始不自觉的烧了起来,“记不得太多,我识字,也略懂音律,我有印象在娘亲怀里念过书,但又没印象为什么会落此境地,有时候会有一些记忆,但基本上都很陌生,时间长了,也就忘得差不多了。”
承衍没再说话,心中的一个疑惑已经解得差不多了,却有新添了另一个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