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所以的众人跟着三个明白人移步至夫人过世的书房里,毛利小五郎被柯南拉着坐到位置上,不断将‘若人之酒’的图案调给他看。
“搞什么啊?本来以为快要解开谜团了,突然让我们看这种画面做什么?”毛利小五郎很不满,柯南微微笑道:“要看清楚哦,有50种样式呢。”
“夫人过世前,你们和她看过这个文字吧?”服部平次看着门口的几人道。
“啊?是的。”
这时,毛利小五郎用手按了按发涩的双眼,柯南故意疑惑:“啊嘞嘞?你累了吗?”
“那当然啊!干嘛一直让我看这种闪烁的东西!”毛利小五郎没好气的瞪了柯南一眼。
小男孩不气不恼,而是递出一个空白的笔记本,“那么,你现在写出‘若松’的若字好吗?”
“哈?那么简单的汉字………”
然而,仅仅写出了‘艹’,毛利小五郎就一副不知如何下笔的样子,“应该是………”
“叔叔不可以做弊哦,”柯南在毛利小五郎抬眼的时候关上了文件,对他露出无辜的笑容,“因为夫人她不习惯用这台电脑,应该打不开这个文件。”
臭小鬼!毛利小五郎磨了磨牙,他问人总行了吧!
“高木,若这个字,草字头下面是什么来着?”
“诶?你不知道吗?”高木警官吓了一跳,“刚刚才看了那个字那么多次啊?”
“就是因为看了太多次,所以才产生了形象崩溃的现象,”服部平次淡淡一笑。
“形象崩溃?”
“没错,我想你们也曾经把云的形状或是墙上的污渍看成人脸吧?”服部平次给疑惑的众人举了个例子,“那是脑内的面部神经元产生了反应,不自觉的把那些样子看成了人的脸。”
“事实上,人的脑内也有类似面部神经元的汉字神经元,”蝶月淡然的解释道:“长时间一直看一个字的话,汉字神经元就会疲劳,造成对那个字的感知下降,也就是说,”
银发的少女微微一笑,“明明是熟悉的字,却对其形态产生怀疑,从而不认识了,这就是所谓的‘形象崩溃’现象。”
高木警官最快反应过来,“凶手把‘若人之酒’这些字给夫人看过一遍又一遍,等发生了形象崩溃现象后,再要求夫人在合约书上签名!”
“签上夫人的名字,‘若松芹香’四个字。”
“然后,突然想不起来若字怎么写的若松夫人就下意识拿书架上的国语辞典,”目暮警官思考着,“结果就碰到沾有毒粉的‘wa’这行字,把毒吃进了嘴里是吗?”
“若这个汉字本来就是容易混淆的汉字之一,另外我记得夫人在翻页的时候,有舔拇指的习惯,”服部平次点点头。
“也就是说,设计了这次犯罪手法的人………”毛利小五郎已经看向了四人中的其中一个,眸光微沉。
“啊,就是给夫人看了好几次若字,并且要求她在合约书上签字的秘书佐竹小姐,”服部平次沉沉的看着那个女子,“只有你很实现这个犯罪手法。”
“………”佐竹好实微微抿唇,没有开口。
“可是,这会不会是湊巧呢?”米原樱子有些不敢相信,“这些都是对佐竹小姐不利的证据,育郎先生会肚子饿,也是因为酱油碰巧没有了而已。”
“我不认为是碰巧哦,”柯南看着米原樱子,认真的说:“就在若松夫人拜托佐竹小姐去泡红茶的时候,你问了要什么牌子的红茶对不对?”后面一句是在问佐竹好实。
“这说明了佐竹小姐你知道厨房里有什么东西,那偷偷拿走酱油也是有可能的吧?”
“如果是秘书的话,趁着育郎先生肚子饿的时候,再加上大概可以掌握我们和总经理他们到达的时间,还有总经理每次到访时会带的年轮蛋糕。”服部平次悠悠的说。
“事先知道有几人会来,我想如果宫本她没有说不需要的话,你也会说自己不用吃吧?这样就可以切成8等份了。”
“让你切成8等份的也是佐竹小姐对不对?”柯南与米原樱子对视,“如果是6或7等份,就很难刚好切成等份。”
“她装作帮忙,把切好的蛋糕放在盘子上,在两块中的一块上洒下毒粉。”
“至于门把上的毒粉,是在我们到之前就已经洒下了的,”蝶月用手梳理了一下自己银白的长发,“等我们到的时候,她应该在这个房间里,做好了犯案的所有准备。”
“可是,看到副社长似乎很疲惫,向警方建议让她留在书房的人是我啊。”椎名正繁有些迟疑。
“如果你不说,她就会这样提议了,”蝶月微勾起嘴角,“而且之后佐竹小姐还似无意的将服部引向了误区,让他发现门把上的毒粉。”
“还有,把我叫到社长在大阪的老家,让我对错觉产生兴趣,进而诱导我来这个家的人也是你。”服部平次看着垂下眼眸的人,缓缓道:“人类擅自虚构出来的,不正常的存在,是你们没有办法真正看见的幻影,指的也是错觉。”
“这个犯案手法,必须要有人出来误导大家才可以,所以你以牙还牙,利用错觉杀死了同样利用错视手法杀害社长并企图瞒天过海的那两个人吧?”
“这的确是让人想要写成推理小说的犯罪手法,”佐竹好实面色平静,看不岀一丝慌乱,“可是这一切都没有证据,不是吗?可以印证这个推理的物证。”
“是吗?”蝶月本身站的就靠近门口,闻言直接走向佐竹好实,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拉过她的衣袖,露出了有些反光的手表,她淡淡的问,“那为什么你的青铜手表,好几个地方在反光?”
佐竹好实脸色终于有了变化,变的有些慌乱,她抽回了手,“不,这个是………”
“那就是不可动摇的物证,”服部平次语气笃定,“应该是在把毒粉洒在国语辞典上的时候,拿着国语辞典的左手也被洒到了吧?”
“那个时候,掉进青铜制的手表细缝中的氰化类毒物,就在你上厕所或别的地方洗手的时候不小心沾到了水,产生了氧化反应,把手表上的锈都洗掉了对不对?”
“而让你注意到这一点的,就是你在说末班车时间的时候,”蝶月轻轻一笑,“那个时候,你一直盯着手表。”
“所以在那之后,你才用很奇怪的方式拿着保特瓶对吧?”柯南浅浅一笑,“等想要看表的时候才把保特瓶换到另一只手的藤波先生还算合理,可是一般没有人会用一只手既拿着瓶盖又拿着瓶子的不是吗?”
“原来如此,所以你们才注意到我刻意只用右手的吗?”佐竹好实看着一脸笑意的柯南,轻轻叹了口气,“使用左手的话,手表就会露出来了对不对?”
“不过真是讽刺啊,”佐竹好实看着手腕上的青铜手表,眼中流露出点点哀伤与嘲讽,“父亲送我的这支手表,竟然成了弱点。”
父亲?!
“你说父亲?!”
“难道你是社长的女儿?!”
椎名正繁和藤波纯生都是一惊,这他们完全不知道啊!
“是啊,我是父亲第一次结婚生下来的女儿。”事已至此,佐竹好实平静的说,语气却难掩怅然,“原本是想整垮这个抛弃母亲的男人才进来的,但是在了解到他是个太热衷工作,不擅长表达感情的可怜人之后,我反倒同情起他来。”
佐竹好实微微苦笑,“而且,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他的女儿,其实在轻井泽的别墅,父亲是打算向大家宣布我是他的亲生女儿的。”
米原樱子默默点头,“我其实也听老爷说过这件事………”
“在那之前,父亲被可恶的育郎杀害,同时证据又被副社长隐藏起来,”佐竹好实淡淡的说,“我虽然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被育郎杀害,可是就算是我,在我能够理解这个人之前,也相当恨他。”
“那封信……”蝶月看着她,“你应该看过吧。”
“对,可那之后副社长却什么都没有说,”佐竹好实轻轻点头,“我想也许是想让我去杀了育郎,才故意放我这的吧。”
只是那位副社长没想到,她自己也失去了性命。
“把服部叫到这来真是失策,”佐竹好实笑的有些无奈,“本来是误导所有人的,没想到你技高一筹,把同样出名的宫本蝶月也邀请了过来,还有………”
佐竹好实的目光落在了柯南身上,一丝笑意闪过眼底。
这个孩子,也不是普通人呢。
…………
“咔嚓。”回到家中的蝶月轻轻关上门,案子处理完,她向小兰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不过看和叶的表情,似乎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呢。
之后再问一下小兰吧。
蝶月有些意外大厅的灯没关,扫向沙发的目光一下就定住了。
浅色的灯光下,黑棕色乱发的少年靠在沙发上,双眸微合,俊美的五官没有平时常带着的自信与笑意,而是柔和,就仿佛不谙世事的孩童,明显是进入了梦乡。
世人只知怪盗基德潇洒不羁,自信张扬,又怎知那白衣下,少年的无奈与悲伤。
快斗………蝶月微微一愣,是在等我吗?
蝶月小心的坐在快斗旁边,看着他眉眼中的疲惫轻轻叹了口气。
下次如果太晚,还是推掉服部的邀请吧。
“嗯………”眼睫微颤,少年冰蓝色的眼眸睁开,尽是未睡醒的茫然。
“月………?”男孩声音有些沙哑,“回来了啊。”
“快斗,下次,就不要等我了。”蝶月轻声道。
“自己先睡吧。”
“那可不行哦,”快斗在几秒内就恢复了清醒,看着女孩带上了疑惑的暗紫色的眼眸微微一笑。
“我的公主殿下还没回来,怎么能先睡下呢?无论多晚,我都会等你的。”
“毕竟,你可是我………”他声音很轻,隐含的意思却不容忽视。
“最重要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