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安康,富无双,我登及第状元榜。】
酒喻接收了记忆,还有这一句无情绪的话——显然就是甲方诉求了。
不过真的没有甲方的存在了。
但是这句话好像有点坑呐。
酒喻收敛思绪,保持原身的姿势不动。古代夜晚的油灯并不亮,程家也没什么多余的积蓄去挥霍蜡烛这种金贵物。
由此,酒喻脸上的神色在光下隐晦难识,坐于上方侃侃而谈的程母自顾自说着,也并未发觉这身子换了个灵魂。
“……江家幺儿虽为庶出,但江家本就只有他一个男郎。那孩子比你小上三岁,年岁上你二人也较合适。母亲同江主母换了庚帖,媒人已择出良日,便待完婚。”
这本就没有拒绝的余地,程母也只是通知她这件事让她做好准备罢了。有甲方的记忆,家人什么德行酒喻自己大致有个底,遂道:“母亲做主便是。”
程母淡淡道:“你长姐有望考中秀才光宗耀祖,咱们是一家人,理应拧成一股绳,劲往一处使。这不,你这好婚事也是沾着你长姐的光得来的。否则那江商贾也看不上咱们家。”
甲方长姐名程酒叶,为程母原配所生,比甲方大两岁,其父是程母的青梅竹马,爱屋及乌不提,程酒叶的天资也比甲方优秀。
前些日子,程酒叶院试落选,得了个副榜第一的名头。此事思及程酒叶十五的年纪,再想程母本身就有的秀才功名,也可见下次院试的情景。
程酒叶的秀才名头算是板上钉钉了,不过是晚了三年而已。
一门两秀才,也足以笑傲小小的清水县了,嫁娶之事自然纷至沓来。
程酒叶娶的夫郎是程母好友的独子,唯剩下程母的续弦所养育的一女,也就是今年勉强过了县试的甲方。
程母对甲方的学业并不抱多大期望,但毕竟也是自己所生的孩子,家族要想繁荣昌盛,少不了姐妹间的相互扶持、守望相助。是以,程母挑挑选选,最终决定同江家结姻。
江家以米面生意发家,在这几个县都有产业,亲戚中有做书本买卖。这世道虽重农抑商,但大兴国初初建国十六年,正是蓬勃发展的时候,商家女也可通过科举搏得功名,脱去商藉。
江家有一女就是程母的学生。
这姻亲算是结了,而且时日比酒喻想象的要快。
不过是初夏时节,昏黄的傍晚里,两个小人被人引着领着,完成了这个世界特有的婚礼之一。
这世界里,属于少时的婚礼有两样。一样是程酒叶那种十五岁往上可以圆房的婚礼,另一样便是酒喻这种不能圆房的幼婚。
幼婚的道理更偏向于把人迎进门,去适应新家庭,使得结婚的两人更好的磨合,以期这段婚姻关系能长长久久,美满幸福。
那美好的寓意是否被传达,酒喻并不知道。但看着这个坐在床头有些紧张忐忑的精致小孩,酒喻暗暗叹气,露出一个笑来:“我姓程,名酒喻。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有一双很漂亮的杏眼,瞳仁纯黑,闻言局促地看她一眼,咬了咬唇,偷偷拽着袖口,道:“意初。江意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