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他被这从天而降的偷袭砸的头晕眼花,在地上躺了好一会。他慢慢睁开眼,视线里出现了一个带着瓜皮帽的小女孩正眨巴着小眼睛盯着他,脑子两边耷拉下来两个白色的小毛球在他眼前一前一后的晃悠。
“干嘛踹我!”星河无缘无故被踹了一脚,还是踹在脸上,有点恼火。
“谁让你在这儿挡着我的!”风伶没抢到烟斗也正一肚子气没地儿撒。
“难道你不该先道个歉吗?”
“凭什么!要不是你站在这儿挡住我我怎么会摔倒?我还差点扭伤了脚。”
“你为什么这么冤啊?我好端端的被人一脚踹在脸上,我还觉得冤呢!”星河觉得自己贼委屈,刚进了魔导学院,什么还没见到呢先被人冲脸上踹了一脚。
“算了,看你这么小,不跟你计较。”星河说,“那你能先从我身上下去吗?”
风伶这才意识到她一直坐在星河的身上。
“谁稀罕坐你身上!”风伶站起来气鼓鼓的离开了。
这时,木迪从房子开着的窗户上探出头来。
“星河,快上来!”
“知道了!”星河朝他摆摆手。
—————大魔导厅
星河犹豫了一会,还是敲了敲门。
“进。”
星河推门进去,大厅正中央坐着一个白胡子抽着烟斗的老头,木迪站在一旁。
“星河,这位就是魔导学院的大魔导,宫刺地城大人。”木迪介绍道。
星河微微欠身叫道:“魔导大人!”
“魔导大人,这就是打败帝王蛇蛟的新生。”
地城仔细打量着星河,好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搞得星河浑身不自在,他不知道这个老头要搞什么。
“诶?你脸上的鞋印是怎么回事?”木迪奇怪的问。
星河有点尴尬,连忙用袖子擦了擦脸,“没事,摔了一跤。”
“是风伶那丫头干的吧。”
“她叫风伶啊。”
“是啊,我这孙女是一点也闲不住,整天在外面惹祸,男孩子都没她这么调皮。”地城拿起烟斗说。
“原来她是您孙女!”星河恍然。
“哈哈哈。”
虽然地城嘴上埋怨着风伶,但是只要提到他的孙女,苍老的脸上立马扬起笑容。
“木迪说你在黑魔导号上击败了帝王蛇蛟,很厉害啊,要知道,连我们实力强劲的木迪都不是他的对手。”
木迪在一旁挠了挠头,悻悻地笑。
“也不是啦,木迪大哥给我做前应,我才有机会出手的。”虽然这么说,但是星河还是很骄傲。当时他感觉有人在帮他,但是那个人并没有露面,索性把功劳都说成自己的,反正没人知道。
其实回想起昨天的战斗,星河不免有些后怕,只要蛇蛟再进行攻击,他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你身后背的卷轴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无法之卷吧。”地城指了指星河身后的卷轴。
“它还真叫无法之卷呢。”
“这无法之卷可大有来头,你怎么会有呢。”
“从我出生开始这卷轴就一直带在身边,不过我一直拿它当仓库。”
“这无法之卷传说是创世神的武器,共分为五卷,风之卷,火之卷,土之卷,水之卷,秘之卷。我猜你打败蛇蛟用的就是第一卷风之卷。”
“原来是这样。”星河记起来了,梦里的那个人果然没骗他。
“帝王蛇蛟也是最凶狠的海洋生物之一,它一般潜伏在寒冷的深海底滩,很少浮出水面,更不可能主动攻击人的,这么反常的举动,我猜是有人操控了它。”地城站起来,望向窗外,神情凝重。
“到底会是什么人有这种力量操控如此强大的海洋生物?”木迪问。
“暂不清楚,从诺顿防线遭到袭击以来,越来越多的怪事在帝国内发生,铸星者已经渗透进帝国了。”地城说,“半个月前我已经派遣了一支调查队前往诺顿防线调查魔物暴动,到现在仍没有一点消息。”
地城回过头对着星河说:“不过你倒是有胆量反击帝王蛇蛟,也算是新生里的佼佼者了,明天你们新生就要开始进行学习和训练了,做好准备了吗?”
“没问题!”
“新生试炼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问题,已经跟蛇蛟交过手,也算热身了。”星河拳掌相对,信心满满的说。
地城微笑着点了点头。
—————魔导学院
华灯初上,从魔导大厅出来以后星河一个人无聊的在学院里走着,明天就要进行学院分组和导师分配,不知道会碰到什么样的导师和同学,能进入魔导学院的人都是很强的,在兴奋之余星河心里也升起了一丝担忧。
一颗果核砸在星河头上。
“嘿!”
星河抬起头,原来风伶坐在树杈上,两只脚一前一后在空中荡着。
“又是你。”
“怎么,你不会还在生我气吧。”风伶说。
“跟你一孩子生什么气。”星河本来也没想跟她计较。
风伶从树上跳下来。
“你叫枫叶星河吧。”
“对啊。”星河点点头。
“我叫宫刺风伶。”
“我知道。”
“那我以后叫你小星河吧。”
“什么小星河,我比你大这么多,你至少叫我一声大哥吧。”星河看着个头还不到他胸前的小女孩说。
“我不,从来都是别人叫我大哥。”风伶仰起头骄傲的说。
“那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的小弟们呢。”星河有些不屑。
风伶背着手,用脚尖在地上画着圆,“他们都不跟我玩。”
“奇怪,按理说魔导大人的孙女不该是一呼百应的么。”
“才不是嘞,每次跟那群男孩子打架他们都打不过我,还不敢回家告状,就因为我是魔导大人的孙女,他们怕得罪了我和我爷爷就进不了魔导学院,所以每次打完架以后他们只能忍气吞声,渐渐的他们都不跟我玩了。”风伶慢悠悠的在小径上走着。
“那你平时都干什么。”星河在后面跟着她。
“抢烟斗,爷爷说抢到他的烟斗就让我当魔导,不过暂时还没抢到,其他时间就一个人呆着,刻一些木头飞镖,很无聊。”风伶低着头。
风伶两只手背在身后,踢着脚下的一颗石子,慢悠悠的向前走着。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她小小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
“哎,你打败了帝王蛇蛟是真的假的?”风伶回过头,一边倒着走路一边问。
“当然是真的,你怎么知道的。”
“听说的呗,现在学院里到处都在讨论你打败帝王蛇蛟的事,还没正式入学你已经小有名气了。”
“还好吧,当时我也没出全力,留了他一条性命。”星河挺直腰板,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吹牛皮!”风伶撅着小嘴。
“准确的说我只是反击了而已,它是自己跑掉的。”星河说。
“那你当时不怕吗。”
“怕呀,当然怕,我也是第一次碰上那种东西,它冲过来的时候我吓坏了,不过船的人都看着呢,木迪大哥又受了伤,我才不想丢脸,只好硬着头皮上咯。”星河摊开手。
“那你快讲讲,它长什么样子?是不是长着两个脑袋还有翅膀?”风伶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哪有,它就一个脑袋,也没有翅膀,不过它巨大无比,满身都是黑刺,当时我坐在船上……”
—————魔导学院医疗室
灯光强烈,照亮了整个医疗室。
少年赤裸着上身躺在病床上,针管插满了他的身体,双目禁闭,呼吸若有若无。
少年的周围站着三个人,他们全是学院的上级魔导。
“在哪里找到他的?”疾月把头发高高的扎起来,穿好医疗服,准备工作。
“是巡逻队在岸边的森林里发现的,看他身上穿着有神官斧图案的披风,想必是帝国监狱的人,发现他的时候他的两条腿已经被利石划烂,流出来的血都在地上汇成水洼了,太可怜了。”疾风的语气里带着忧伤。
“我看未必,你看他的右手上还剩半条锁链,这是青钢枷锁,这种枷锁除了巨重无比之外,而且能抑制人的星魂之力,据我所知在帝国监狱中只有死囚才会戴上这种青钢枷锁,这个人说不定就是个死囚,偷了帝国监狱的披风,偷偷逃出来的。”流银坐在一旁,用手帕仔细的擦拭着手中银色的弓弩,作为魔导学院神射手,流银的银弩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从未失手过。
“看样子也就是十六七岁的孩子,怎么会成为死囚?”疾风有些不解。
“我们魔导学院向来不会与帝国监狱有什么瓜葛,我看还是派人把他送回爱尔诺斯的好。”流银并不想让这些无关的人进入魔导学院,只是疾风非要带他回来。
“他腿上被划破的伤口里全是泥沙和锋利的石块,我先给他处理一下伤口。”疾月的手上渐渐凝聚成一把红色的刀,这是她惯用魂力手术刀,切割精准利索,不仅可以作为医疗器具,也可以当做强大的武器,与其他魔导的武器别无二致。
她用手术刀划开结痂的伤口,少年的腿抽动了一下,眉头紧锁。
“没事,他还有痛觉。”疾月取出了几块沾满血的石头,扔进手术盘。
“这把巨剑也是在他身边找到的,姐,你认识吗?”疾风问道。
“我可不认识。”疾月根本没看他,她正在用药水仔细的清洗着伤口。
“这巨剑貌似不是爱尔诺斯的东西。”流银说,“这种精致细腻的纹路更像是来自帝国西部的铸剑师的作品。”
“不管怎么样,也要等他醒了以后再说。”
疾风抬起巨剑,掂量了一下,巨剑的重量让他差点脱手砸到地上。
“你最好别出声。”疾月很反感在她工作的时候有人打扰她,尤其是她这个毛毛躁躁的弟弟。
“走了。”流银收起银弩,拍了拍疾风的肩膀。
“那我先走啦,姐,今晚跟空矢还有任务,完成任务我再来。”疾风朝着正在忙碌着的疾月摆摆手。
“小心点。”疾月仍然没有抬头。
“知道啦知道啦!”疾风推着空矢离开了。
疾月用针线缝合了伤口,看着重伤的少年摇了摇头,因为只有她知道,眼前这个少年受的伤实在过于严重,失血量已是超过正常人能够抢救回来的一倍还要多,但是他仍然奇迹般活了下来,少年躺下病床上眉头紧锁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死死的抓住他,他在梦中无法脱身。
“到底是什么在支撑着你呢。”
疾月喃喃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