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蒙蒙亮。
叶名仙沿丹峰小径而上,一路上,看见数个大月池,皆有阵法守护。
月池乃是月神之根本,每夜聚纳月华,要许多年才可以聚满一池。凝成液体的月华,主要是炼丹之用,就像个催化剂一样,可以中和不同药材之间的特性,大幅提升炼丹效率和丹药品质。
一路向上,本以为他来的够早,应该没什么人才是。可是只见大门口早已有数十人在此等候,应当是来求药或者是求学的。我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
“请问阁下寻谁?”一个小童上来问道:
“我找丹青子前辈。”
那药童仔细的打量我一番,然后说道:
“在此等吧!”
我有些无奈,竟然被别人当成是来求药的了。
“小童,我并非来求药或者求学的,而是丹青子前辈让我来修习丹术的。”我对他说道:
“小兄弟,这个理由已经被用烂了,你还是在这里慢慢等吧!”
说完,那小童也不看我一眼,就离开了这里。
我有些无语,心想着丹青子也不给我块令牌啥的。害我在这里干等他。
“小兄弟,你是第一次来吧。”一个约莫二十三四岁的青年人朝我打着招呼:
“嗯——”我点了点头。
“来求药还是求学呀?”
“求学!”
“我也是来求学的。别气恼,多些耐心,指望丹峰主能指点一番也不是易事。不过一般情况下,他的大弟子丹阳都会出来做指点。”那青年说道:
“丹阳?”我疑问的语气问道:
虽说我在月神宗待了有七年了,可以前毕竟还是学生,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后山活动,所以对这些正式弟子不算特别的了解。
“是啊,丹阳,他可是月神宗这几十年来在丹道上最有天赋之人。外界都在传,丹峰主会将他作为自己的关门弟子呢?”青年向往的说道:
“哦,这样吗!”
我不禁好笑,若是昨日我碰不上丹青子,估计丹阳还有可能成为关门弟子。可惜,昨日丹青子已经认我为关门弟子了。想来这丹阳要是知道这消息,肯定会不爽吧!
“唉,还真是得罪人呀!”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等候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只见殿门开启,悠悠的过来一人。
来人穿一件素色道袍,手中执一浮尘,为人傲气十足。
“看到没,他就是丹阳。”
那青年朝我说道,我点了点头,未多说什么。
“大家在此等候良久了,今天师尊命我来做指点。吾不才,炼丹不过十余载,还望各位道友指教。”说罢,便准备好丹炉,准备炼丹。
这丹阳虽然说得客气,温文尔雅,说着请众人指教。可是话中却透着一股子的傲气。
我虽听着不爽,但也懒得计较这些。只是向前靠了靠,准备看一看丹阳是怎样炼丹的,毕竟昨天丹青子只是给他演示了一遍简单的清心丹而已。
丹阳用来炼丹的丹炉很大,青铜材质,两三个人估计都环抱不过来,一点也不比丹青子的那个白玉小鼎精致。
丹阳取出一些药材,然后释放灵力,点燃丹火,萃取药力。
手法变幻,我仔细一瞧,顿时一头黑线。
“这不还是在炼清心丹吗?难不成除了这一招鲜,就啥也没了。”我暗自腹诽:
而且,这也应该不是这些人第一次看这丹术了吧。
清心丹只是最基本的丹药,即便炼制的手法再精巧,也没有什么非常高深的技术,只是些基本功而已。以丹阳的水平,不到一刻钟就已经炼出成丹来了。
“竟然凝结出了两道丹纹,还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是啊,是啊,不愧为丹道奇才。”
“十年之后,必是另一个丹峰主。”
大家乐此不疲的吹捧着,让我有些无语,只觉得丹峰怕不是专门在忽悠人的吧。
正在走神,一道声音却传了来。
“唉,这位小兄,见你这一副三心二意的模样,难道是看不起我们丹阳师兄的丹术。”
说话的丹阳旁边的一个少年,模样和丹阳有着七分相似。听着旁边人的议论,我了解了他名叫丹华,是丹阳的同族兄弟。
“并非如此,丹阳师兄乃是丹峰奇才,名声传扬月洲。只是这清心丹我已会炼制,故而走了神。”
那丹华和丹阳听到我前半段话还是脸上挂着笑,可是听到后半段,笑容渐渐凝固。
“哼,哪儿来的沽名钓誉之徒,我家师兄炼的可是两纹清心丹。这里诸人,有谁可以凝练出丹纹的。”
“是,是。丹阳师兄天赋异禀,自然不是我等凡人可以比拟的。”
我拱了拱手,也懒得与他争辩什么。我第一次炼丹就已经炼出了半道丹纹,昨日临睡前又复盘了一番炼丹细节,只觉得炼制两纹甚至三纹的清心丹也算不上什么难事。
“我看你是心口不一,不若就请你来炼制一番,也给我们开开眼界。”那丹华许是平常高傲惯了,所以并不晓得什么叫见好就收,只是一直逼迫。
我正欲开口,刚和我闲聊的那位青年却为我打着圆场:
“师兄多担待,这位小哥第一次来此,不晓得此处规矩,还请师兄勿见怪。”
说完,青年对我笑了笑。我亦对他点了点头。
“既如此,我也不好咄咄逼人。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也无妨,就这样吧!”丹阳说道:
那丹华见他的堂兄都已发话,也就不再言语。
“刚才多谢阁下解围了。”
“唉,哪里的话,都是朋友。我叫李让元,你若不嫌弃,以后叫我让元兄便可。”
“好,让元兄。我叫叶名仙,让元兄直接称呼我为名仙即可。”
我们两个互相行了一个叉手礼。
“对了,让元兄,你们为何如此夸赞那丹阳呀?”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那丹阳本就是天才,九岁跟随丹青子修习丹道,十九岁就已经丹术大成,奉承他一两句也没什么。只是更关键的是,我们想要进入丹峰学习。”
“进丹峰,和丹阳有什么关系。不是通过考试就行了吗?”
“你是学宫的学生吧?”李让元问道:
“是的,大考之后就是正式弟子了。”
“唉,丹峰不同于诸峰,对于弟子的审查极为严苛,只有学宫中结业的学生才能进入丹峰。虽然对外界也开放名额,可是这些名额却是极少。”李让元停顿了一下,又道:
“我们来此,也算是展示自己的天赋。只是,入丹峰的名额全部掌控在丹峰几个天才弟子的手里,就像刚才的丹阳,他一年可以为学宫推荐三人。”
“所以,你们刚才才那样使劲的夸赞他。”我接过李让元的话茬说道:
李让元无奈的点了点头。我也有些理解丹峰的做法,毕竟丹峰事关整个宗门的根基,丹术算是月神宗的核心竞争力,所以,对于人员选拔,必然会十分严苛。
内推制度也是为了尽可能的保障丹峰中不会混入间谍,一旦出了问题,连带推荐人都一定会遭受责罚。
正在我走神之时,人群突然骚动了起来。我回过神,只见那丹阳还有丹华,以及其他弟子全都叉着手,低着头。然后一白衣老者缓缓走出。
我定睛一看,可不就是丹青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