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曼如烟惊叫了一声,同时自己又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叫什么叫,怎么回事?”
门外侍卫不耐烦地隔着关闭的房门询问。
“没事没事!饭菜还挺丰盛的。”
曼如烟看了一眼放在窗台那里的清粥小菜,胡乱敷衍了过去。
“少咋咋呼呼的,你现在是被囚禁,不是来休养的!”
护卫们都看到了昨日苏文煜对曼如烟的态度,于是就对这个未来妖后,不自觉轻蔑了几分。
“嬷嬷!”
就在曼如烟拉着被子,努力想着昨日发生了什么时,门外护卫们的声音,让她瞬间慌乱了起来。
她将散落在被褥上的衣物,迅速往身上穿着,可是越是着急,越是怎么也穿不好这些衣物。
在嬷嬷进到寝殿中时,曼如烟才刚胡乱套上一只袖子。
“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奴婢记得可教过你,入寝也得合礼仪规矩,这样不穿寝服,简直不堪入目!”
嬷嬷心里想着,前几日也没见这蛇精这般放肆,瞅着倒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不过,没逮到她的现行,这事却不能乱说,于是嘴里数落着曼如烟,手上也没停下。
竹片裹挟着梅子色的灵力,劈头盖脸就朝曼如烟打了下去。
曼如烟吃痛挨了几下,身体内突然迸出一股冰蓝色的灵力。
这股灵力,径直朝嬷嬷打了过去。
嬷嬷躲闪不及,胸口重重受了这股灵力,跌坐在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重击之下,嬷嬷喘了半天的气也没缓过来。
待她缓过劲儿来,看着曼如烟的眼神,都带了几分忌惮。
“奴......奴婢只是遵照殿下的指示,教导小姐,适才是奴婢逾矩了,奴婢该死。”
嬷嬷跪倒在地上,有些瑟瑟发抖。
那一股灵力轻飘飘如一阵风,到了胸口沉重如一块巨石,如果再重那么几分,自己命就没了。
老嬷嬷后怕不已,于是说话也客气了起来。
曼如烟闭着眼睛,受了嬷嬷那几下竹片,正等着接下来的竹片,没想到却等来了“砰”的一声,嬷嬷落地的声音。
她睁开眼睛,嬷嬷已经吐着血坐在了地上,连看她的眼神,都恭敬了许多。
而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了,昨日与宋瑞泽的短暂相会。
她只记得自己化作了蛇形,宋瑞泽替自己敷药,后面的就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自己怎么会这个样子?
她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眼神也波澜起伏。
曼如烟阴晴不定的脸色,都被老嬷嬷看在了眼里。
老嬷嬷艰难地爬起来,心情忐忑地跪倒在地上,连连求饶。
“小姐饶命,奴婢以后不敢了,奴婢一定尽心教导小姐,不会再苛待小姐,小姐饶命啊!”
老嬷嬷连连叩首求饶,心里已经是害怕到极点。
曼如烟到底是未来的妖后,她就算是被囚在这寝宫,也依然是。
如果殿下想要废除她,昨日在她打了云裳之后,定就废除了,不会还留着她。
所以,曼如烟就算现在处死了自己,并不想着解除婚约的殿下,肯定也会站在曼如烟的一边,不把她的死活看在眼里。
自己与云裳是亲如母女不假,可是与殿下青梅竹马的云裳,他也并没有偏袒几分,更不用提自己这老婆子了。
老嬷嬷于是更加慌张害怕,叩首的声音更加响亮。
“停!既然你知道了自己的错处,那我也不会再惩戒你,你起来吧。”
曼如烟制止了继续叩首的嬷嬷,心里却对宋瑞泽一阵感激。
宋瑞泽往日里都是一副君子的做派,她相信他,定没有对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举止。
而这为她出气的灵力,定也是宋瑞泽为了暗中保护她,而设下的。
这样想来,曼如烟的脸上不自觉漾起了微笑,一颗心“噗通噗通”,跳得更加火热。
清涟殿中,正在沐浴的苏文煜,心脏也“噗通噗通”跳得火热,不过这一阵的火热之后,却是“哇”的一下,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鲜血浓稠,夹杂着黑色的血块。
苏文煜捂住胸口,好半天才平复了刚才突然袭来的心悸。
“殿下,可是不舒服,要不要宣长老们来看看?“
影子穿着黑色斗篷,声音低沉,语气中含着淡淡关切。
“不用了,许是前几日受的内伤还未痊愈所致,并无大碍。”
苏文煜胸膛下的一小片水域,被那一口血,染得淡红,他抹去了嘴边残留的血液,不以为意道。
影子退下,藏在黑暗中不能分辨的面容,在这一刻,似乎有了些许轮廓。
而几座山外的精怪界林莱山的一处小屋里,一个女子正用手摩挲着一件已经褪了色的婴儿夹袄。
女子眉宇间哀愁不已,出了神地抚摸着手中的夹袄,慢慢流下泪来。
“禅儿,又在想我们的女儿了吗?我想,咱们不如再要一个孩子吧,也好解了你的心结。”
推门而入的宋灵,轻轻叹了口气,神色也颇是伤怀。
他心疼地揽住妻子,把下巴放在妻子头顶,用手轻轻拍着妻子,安抚道。
“不,不要。我不配做母亲,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保护,到现在,也没有找到我们的女儿,我有什么资格再做母亲......”
关禅连连摇头,泪水倾泻而下,满脸的自责与不甘。
“前几日,我查阅了古籍,听说可以用父母的灵力制成寻魂灯,来看到其失散子女的面目,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我们的女儿,说不定就快找到了。”
宋灵亲吻了一下伤心流泪的妻子,安慰道。
可是这番话在他说来,却好似没有一点期待。
因为有一句话,藏在他心里,并没有说出口。
那就是,如果其子女已不在人世,寻魂灯制成,燃起的烟便会扶摇直上,直至灯芯烧完为止,也不会形成其子女的面貌。
也是,已经快要千年,什么方法都用尽了,可是在三界之中,还是遍寻不到女儿的身影,任是有满腔的希望,也消磨殆尽了。
关禅的眼泪流的更汹涌了一些,显然是想到了这些年渐渐没有了希望的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