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早地送走星朔后,星回又是回屋补了个觉,白府的小姐们都已经跟着女先生学习功课去了,除却她就还剩一个六岁的小女儿白荷,日来无所事事,星回翻出了从二爷爷那里得来的枪。
“我算是魂穿,难不成还有人带着装备就过来了?”说完这句话,她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迎春瞧见小姐起了,便打了洗脸水过来,“小姐何不一道去上课?”
“等过几日吧。”星回心思就不在这上面,日头上来,用了午膳后去到老夫人跟前坐了坐。
“你这孩子,说是让你好生调养身子就好,来来去去,受了风也不好。”老夫人心疼星回,却也觉得这孩子孝顺心头愉悦。
“就这么几步路我便受了风,那也只得认了。”星回烹茶,刚好一杯,给了身边的老夫人的使唤婆婆,老夫人接过茶,才喝下一小口,眸子就亮了起来,“东方家可有给你寻先生教导?平日里除却自己看看书,可有学些什么?”
“不曾请先生。”
老夫人又喝了一口,“你这茶泡的就是极好,茶色温润,入口绵长。”
“父亲说…南方那边的,都爱喝茶,让我学这些,总归技多不压身。”星回这番话一出,老夫人的茶杯往一旁的桌上一扣。
“听不得你爹胡言,女儿家学茶是修身养性的,可不是去伺候人的。”
星回手里动作停下来,凑到老夫人跟前去,“到底是爹爹,若不是真的发狠了,星儿也不能真的做什么去…到底也做不出来什么,若非有哥哥护着,今日我便是得唤那张氏一声娘亲了,可谁知,我在别庄几日,竟是她动的手脚…”说着说着眼泪啪嗒嗒地往下流。
老夫人扶起外孙女,“你到底是许你爹有个妻的?”不提张氏一事,提起了东方默奇娶妻的事儿。
“东方家那么大,爹总得有个体己的在身边照拂,不然,也是我们几个做儿女的不孝了。”
老夫人得知星回想法,拍了拍孩子的背,“我就是知道你心里头仍是孝顺的,你瞧这样如何,姥姥替你爹把关,寻个星儿喜欢,你爹也喜欢的,进东方家去?”
“有姥姥把关,那自是极好,只是…”星回眨巴眼,“难为姥姥替爹爹这般上心。”
“哪是为了你爹,还是为了你跟你哥,你们两小的好了,我这老婆子才安心。”
星回面露喜色,又跑回下边茶榻前,继续烹茶。
陪了有一会,这才离开。
回屋将一身零碎的装点都卸下来,盼秋一边收拾一边苦笑,“也不知道在难为谁,老夫人看着也是操碎了心。”
星回缩进被窝里,“我哥都表示的这么明显了,老夫人可不得操心,东方家此时应当是闹开了锅了吧。”
迎春过来,用温水帕子给她擦了擦手,“到底只是个九千岁,也不至于吧。”
“呵,哪怕来个一千岁,那也得当万岁供着,不然落个不好的,东方家生意怕是也会没了。”星回语气嘲弄,商户就不该跟皇家关系太紧密,又不是皇商,这东方家的弊端还真不只是一处两处能收拾干净的。
“小姐,铃铛和宁一姑娘在东方家,不会受欺负吧?”盼秋拧眉。
“没人有着闲工夫去收拾两个小的,况且他两也没空出门,这会子应当在清点我的财产。”星回只感觉人暖和回来了一些,才掀开被子落了地,“如今就受不住了?”
被小姐这么一问,盼秋迎春都停了手里的动作,相看一眼,摇摇头,“既然信任小姐,便没有受不受得住一说了。”
星回点点头,迎春从床边拿下披衣给她披上,“我便是寻一处安静地方做做生意,倒也能够过日子的,就看东方家里头,有几个人不乐意我安生了。”
“除却了那张氏…”盼秋闭上嘴巴。
明里暗里,谁又能够说得清谁是好谁是坏?
“那白家?”盼秋试探性地问道。
“白家自是不能待久了,九千岁到之前,我必然是要回去的,那时候,爹也该有个新夫人了。”星回坐到书桌前,随笔写下了几个字,迎春在旁研磨,定睛一看,横竖就是生意两个字,眸光亮了亮,“小姐想着自己做生意?”
“是啊,握在自己手里的才安心不是。”
迎春盼秋都是点点头。
白府倒是清净,星回养了几日,身子骨渐渐地有了起色,东方府那边没什么动静,倒是这日,老夫人由大太太顾秋陪着,出了一趟府,回来两人都是面带喜色。
盼秋得了消息回来就一五一十地禀报,星回点点头,让迎春取出一套新衣服来穿上,才打点好,那边大舅妈顾秋就语气轻松地来了,“星儿,丫头啊,你可是有福了。”
星回开门相迎,顾秋瞧见这小姑娘一身新衣穿的整齐,狐疑道,“怎的?”
“舅母不是说星儿有福了么。有什么福了?”
顾秋这才反应过来,笑语道:“我同你姥姥出去相看了一位姑娘,你爹也是一眼相中,有意抬了她,是个好人家的。”
“舅母跟姥姥都说好,星儿便是觉得好了。”
顾秋又上下打量一眼星儿,“你这是…”
“如今有了新主母,星儿必是要回去礼拜的。”星回面上没有什么抵触的意思,连口吻都照平常一样,她估算的时日也差不多了,再不回去,九千岁就该到了。
顾秋速来明白这个小姑娘心思通透,眼下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得领着去了老太爷老夫人跟前,左右又是一番体己话。
临晚饭前,东方家差人来了两马车,星回同几个处的好些的姐姐一番惜别后,上了马车便回了东方府。
任谁也没有想到,走时看着挺轰轰烈烈的东方星回,回到府上的时候,就好似往常回家一般,由两个下人搀着从前庭堂而皇之地走回了她的院落。
“好,好个东方星回,我娘抬平,你撒泼地往你外祖家跑,如今府上要来个新主母,你倒是乖顺地一声不吭就回来了!”
是了她这般作为,自是为了惹有些人心里不快的,比如张氏,和东方荣和。
“你索性到院子里去嚎,让所有人都知道得了。”东方荣舒就趴在窗榻前,眸子里衬着烛火,一闪一闪,明灭不定。
“你不是有法子么?你倒是说出个法子来啊!”荣和气急败坏。
张思过来,“荣和,你安生点。”
荣舒慵懒地站起来,“娘可有法子?”
“纵然是个妻,也免不了要有错处,这错的大了,可不就得罚?你五姐姐的嫁妆,还没清点完呢,如今又要准备迎接九千岁,这夫人抬地到底是个好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