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两败俱伤的斗法消弭于无形,玲珑与凌若寒都返回各自的阵营调息疗伤。适才的斗法两人竭尽所能,体内真气已是油尽灯枯。冰火不相容,纯凭一股韧劲儿打到了这步田地,伤了真元,若没有三五天是不可能恢复到巅峰状态的。
玲珑尚有“火龙双珠”助其回复,圣火宗心法与双珠同属火之“真力”,过去玲珑靠其修行事半功倍,自然也能较快的用双珠辅助疗伤。
但凌若寒则不同了,搁在以前他能驾驭得了“九凝玄冰尺”,能将部分冰寒“真力”转化吸收,靠的是自身的修为。现在“九凝玄冰尺”经过“火龙双珠”火之“真力”的淬炼,已是不可同日而语,看这情形,北渊道人并没有完全将神尺修炼成型。“九凝玄冰尺”现在的状态堪称举世罕见的法器,这当然可喜可贺,但弊端也非常明显,所谓法器择主,若凌若寒修为不够,反而会被神尺反噬。
凌若寒不仅修为不足以镇压“九凝玄冰尺”的冰寒真力,还伤了真元,现在继续使用神尺是有害无益。
形势微妙,接下来还有一场与张元真的比试,虽说是张元真独自挑战“净明派”阵法,但刚才他一剑将玲珑二人隔开,迫使他们罢战,已让凌若寒感到这个比他大不了多少岁的道人具有超乎寻常的实力,不可小视。若是当真斗起来,没有自己坐镇,净明派的阵法能否制得了他还是难说。
凌若寒静坐调息,看着场中捋须微笑而立的张元真,越发感觉他的高深莫测。目前为止,他观察到的张元真的行动,无不轻松自然,但行为处事总是出人意表,让人猜测不出他的真实目的。
此时净明派其他弟子正在研究如何应对这场阵法比试,本来该当由凌若寒主持阵法,没想到对方主将未出,净明派先折了自家支柱。凌若寒在那静坐调息不发一言,其他弟子却因失了主心骨而产生意见分歧,争论应该采用哪种阵法。
刚才三战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抛开第一场的孙元林不算,第二场的摩罗金刚与第三场的玲珑已远超净明派众人的估算。这些弟子除了凌若寒外都涉世未深,未曾与北方邪道交过几次手,没见过什么世面。但凌若寒虽名为斩龙道人第六亲传弟子,年龄却是诸亲传弟子中最小的,自然少不了年轻人那股或多或少的骄狂之气。虽然当年败于苏白起的“赤麟”剑下后收敛了不少,可自诩正道的他未曾亲身参与过几十年前中原道门被迫南迁的旧战,当然与这些二代弟子一样对当年的丑事嗤之以鼻。
这些年南晋道门从未派人夺回北方洞天福地,只因那些幸存下来的散修深知邪道各宗派的厉害,在道门未团结一心之前是万不可轻易入北方的。年轻人自然是不懂这些,却有的是雄心壮志,平日里对付些形单影只流窜于南晋属地内的邪道妖人,便自以为了解了北方的形势。这次若没有玲珑与摩罗金刚给他们上这一课,恐怕还会继续目中无人下去。
庞海现在已经回复了十足状态,刚才他被摩罗金刚阵晕,轻敌固是原因之一,但主要原因还是双方实力差距过大,面对意料之外的情况完全无应对之能。
之后玲珑又与凌若寒斗了个不分轩轾,这斩龙道人亲传弟子的实力大家是心知肚明,虽然辈分不同,但他与二代弟子们年龄相差不了多少,弟子们都是十分佩服的。但玲珑年龄既与他们相同,又有如此深厚的修为,在场的道门小辈们无不对北方蛮夷教派刮目相看,轻视之心登去。
这种心态自然便转嫁到张元真身上,他们认为张元真也是源于道门,这次敢独挑阵法必定有他的倚仗。三场比试之前众人还有必胜把我把握,如今却是截然相反,兀自争论不休,想不出个万全之法。
“火龙双珠”围绕着玲珑的身躯不断旋转,一道道温暖的火劲被持续的吸纳入玲珑的体内。此时的她真气回复的自然是比凌若寒快了许多,又无其他重任在身,所以玲珑倒不十分在乎恢复修为的快慢。
一双晶莹的碧眼随着火龙双珠的旋转时不时闪耀着火光,一眨不眨的望着场中的张元真,一度若有所思的模样。
这次“圣火宗”宗主派她来的目的之一,便是监视“魔佛宗”与叛道这两个对羯族来说是异族的教派。一直以来“圣火宗”都将主要精力放在暗中对付“魔佛宗”上,因其势力在这些年扩展的实在太快,教徒是整个神州教派中最多的。
但玲珑却发现“天一道人”之子张元真的不俗之处,不提他与年龄不匹配的修为,单论今日的局面明里是由太子石宣导致,却实际上是由张元真来引导。到目前为止,他的独自挑战净明派的目的还不得而知,但他绝不会做无意义的事。
摩罗金刚的话更是让玲珑吃惊,因第二场比试中摩罗金刚一招制敌,用的并不是多么高深的法术,从此可以看出他的修为之深厚远非自己能敌。但他自认不敌张元真,皆因与张元真的比试输得摸不着头脑,到摩罗金刚这个实力,莫名其妙的输掉已经说明张元真与摩罗金刚的差距依然不小。
“天一道人”崛起的太快,之前无论道门还是其他教派从未听过此人,顶多是个庸碌之辈不显其名。其子张元真有如此实力,难以想象“天一道人”修为会如何惊人。
在场诸人各怀心思,张元真看看头顶阴沉的天色,又回头望了望太子石宣的身边,见自己的爱徒陈云儿已不知去向,心中略有计较。忽然朗声笑道:“各位净明派的小道友们,天色已不早了,不知各位决定的如何了?考虑好要用到什么阵势了吗?贫道也不过是想讨教一下贵派阵法,还请诸位收下领情,莫要致贫道于死地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