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之时,余光扫到身旁,阮大人一愣,诧异间她扭过头去,看向那个方向,那个男人,他正剥开人群,往外出。
阮大人内心是感伤的,因为谁能彻底忘掉过去呢,忘掉那些深藏在心里的感情呐。
阮大人自嘲地笑了笑,她还是能一眼认出来他啊,不是因为她多么爱他,而是因为这个身影多多少少是她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模样。
可那眼角的想要沁出的泪呐,怎么解释那?
在英国这段时间,她见过他的,回绝过他的,起码在他面前的她,一直是潇洒的。
可是,为什么会感伤呐?因为什么呐?
因为看到伊可和叶归沉的日常生活,那种甜蜜挑弄了她?
还是,还是些什么?
阮大人不清楚,不清楚为什么眼角会有泪,为什么会感伤!
阮大人随他离开的方向,想要钻出人群,背后的伊可叫了一声,她扭头看了伊可一眼,嘱咐了一句“先回酒店,不用等我”便出了人群。
这是一个繁华的城市,充满了艺术的气息,隐隐能看到埃菲尔铁塔的光亮,浪漫之气充斥着整座城。
阮大人今天穿着红色长裙,将腰身包裹的前凸后翘,从没见过,一头利落的短发,竟能穿出如此妖艳。
她提起裙摆,悄悄的走在那个男人的后面,离得很远,只能隐隐看到。
只能隐隐看到那个身影。
然后慢慢消失,慢慢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十二月的天太冷了,好像连眼泪都要冻住了,风刮的脸疼,冻的连骨头都疼。腿已经不属于她了,阮大人走不动了,高跟鞋磨破了脚后跟,磨出的血,与红色的裙摆融为一体。
她蹲了下来,穿着高跟鞋和裙子连蹲都蹲不舒服,她气急败坏地起身甩掉笨重的高跟鞋,又蹲了下来。
脱了鞋的她,走了几步,小石子扎的脚生疼,阮大人看着不着边际的路,不知道该往哪去,她该去哪里呐?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该去往哪呐?
她依着灯杆,慢慢身子随灯杆滑下,她只能看着前方,蜷缩着,看向前方。
她以为不会有人理会她的,在这个充满爱情的城市,到处都是感伤,不会有人管她这个悲伤的人吧!
当身上感受到那一股暖意时,她侧头看见身上搭着一件外套,裹住她不着衣物的肩,好暖和啊,当人冻到极致时,哪怕是那一丝丝的暖意,都能让人温暖起来,即便是杯水车薪,也觉得是雪中送炭啊。
阮大人回头朝上看她身后灯光下站着的男子。灯光下,他的脸在黑夜里,泪眼朦胧的阮大人怎么都看不清他。
灯下的男子,看到姑娘的脸却是一愣。
“是她。
那个在机场差点揍了他的嚣张跋扈的嘴不饶人的女人。
可是,
我怎么感到了她的感伤呐!”
姚之言静静地低头看着她,而她似乎是扭头扭累了,然后扭回头来,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到地上。
“姑娘,早些回去,一个人不安全。”
不知为何,姚之言竟用如此温柔的语气嘱咐她,
不应该的啊,只有在那些莺莺燕燕面前,他才会这么说话的啊!
不应该对一个差点揍了他的嚣张跋扈的女人如此说话的啊!
姚之言慌张地离开了,走的很快,其实也不是很快,因为他本来就是这个步调啊,可是为什么,就想快些离开呐!
看到自己身旁的阴影消失,阮大人知道,这个男人离开了,这个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给了她温暖的男人离开了,可是为什么觉得,内心刚刚燃起的小火苗,又被风吹灭了。
她魂不守舍地站起来,蹲的时间太长了,腿都麻了,她往后踉跄了几步,还好及时抓住了灯杆。
阮大人往上提了提滑下去的外套。
站直身体,望向远方,那个男人离开的方向。
她站在道路中央的路旁,左侧是许安离开的方向,右侧是那个男人离开的方向。
可她情不自禁的想要看向右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