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想要赎晟睿?”一个身着黑金色衣袍的男人好笑的打量着叶南桥,这个小姑娘紧握着双拳,表情异常坚定。叶南桥点点头,松开紧咬的唇问道:“赎晟睿哥哥,需要多少钱?”男人俊俏的面容多了许多玩味,手指轻轻摩挲着桌上的玉杯,然后用修长的指尖沾上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一个数字,然后抬眸看向叶南桥:“这些,你给的起吗?”叶南桥指尖深深嵌入掌心的肉里,良久才松开,然后低低道:“给我一年时间,我会凑齐的。”那男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沉默了一会嘴角扬起神秘莫测的笑容,然后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天边的夕阳:“好,我给你时间。”叶南桥也站起身低低朝他行礼道谢:“谢谢您,我先走了。”说完转身离开了这个让她有些压抑的地方。男人站在窗边看着叶南桥跑远的身影,渺小却又倔强,指尖轻轻敲打窗沿喃喃道:“有意思。”
叶南桥一路跑到了左丘慕白的小竹林,可是到处找不到左丘慕白的身影,她无助的大声呼唤着那个人的名字,声音都喊哑了那人依旧没有出现,叶南桥跌坐在地上,无力的大哭起来。忽然身后有人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软发,叶南桥惊喜的转过身发现是左丘慕白,她跪在地上扯着他的衣角,满脸的泪水在夕阳下闪闪发光,她求他,求他帮忙找个赚钱的法子。左丘慕白看着现在如此卑微可怜的她,心里某处突然有些刺痛,他现在有些后悔对叶南桥说那些,但这种感觉立马被他压制住,他像黑暗的神明一般低头看着叶南桥,然后像是下了决心一样从腰间摘下一把匕首。他把那匕首横在叶南桥面前,语气很是怪异:“杀人你敢不敢?以你现在的能力做一个刺客接一些暗活很快就能赚到很多钱。”叶南桥呆呆看着曾经那个爱护她的师父,如今却要她去杀人。两人就这样在原地,谁也没有动一下,夜幕初降的时候,叶南桥眼角滑落一滴泪水,然后接过了那把匕首,低头喃喃:“谢谢师父。”然后起身离开了竹林。左丘慕白压弯一根竹子侧身躺在上面,月光洒在他脸上,他已经不像之前的温和,此刻整个人都散发着邪魅,他大口喝着烈酒,喉咙被灼烧的隐隐作痛,他泛着腥红的眼看着天上的明月,呢喃着:“南桥,叶南桥,我花了半年时间打造出的一把刀。你现在已经无法忤逆我了吗,哈哈哈,这难道不是我一直想要的吗,为什么,为什么我现在心那么痛?”林中几只飞鸟低鸣着,似乎是想要回答他,可是他却醉了过去。
回去的时候沿路的人家都熄了灯,叶南桥手中紧握着那把匕首,快到半余茶楼的时候她才收了起来。原本叶南桥打算悄悄回去,要不然被寒半余看到一定会问,若是寒半余问起来,叶南桥还不知怎么回答,毕竟杀人这种事,寒半余定是不会同意她去做。可是天意偏偏总是弄人,叶南桥推开门的时候寒半余正坐在一张桌子前看着她,似乎在这等她很久了。“怎的现在才回来?”寒半余的声音虽然很温和,却让叶南桥忍不住瑟缩一下,她低着头不看他,低低回答:“看今晚月色不错,就在河边多呆了会。”寒半余眸色一暗,然后继续道:“不早了,快去睡吧。”叶南桥点了点头然后飞快的离开了这里。寒半余看着叶南桥跑走的身影,愠怒的表情不再遮掩。这小丫头果然有事瞒着他,他早就去河边寻过,哪里有她的身影,而且刚才他似乎看到了叶南桥怀里揣着的东西的形状是把匕首,看来这几天要悄悄盯一下这丫头都在干什么了。
第二天入夜,叶南桥早早就回了房间,寒半余隔了片刻悄声来到她房门口,忽然感觉到一股奇怪的气息。寒半余微微阖眼,仔细感受分辨着,猛然发现这是邪术,这令寒半余眉头紧蹙,他不曾想过叶南桥这样一个天真无邪的小丫头居然偷偷学了邪术。正思索着,突然感觉那股气息消失了,寒半余推开叶南桥房门,发现她早已不见踪影。他抽出腰间的扇子微微扇动,闭上眼睛追寻方才气息的行踪,然后只见他掌心折扇旋转,然后便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现时寒半余发现自己在古城的一条偏僻小巷,不远处一个小小的身影。他一眼认出是叶南桥,于是侧身躲在一旁看着她想干什么。只见叶南桥手起刀落,在她面前那人早已没了气息,然后叶南桥飞快的脱下身上染了血的衣服,掌心召出一朵火花将那身衣服烧成灰烬,然后身形一转消失在原地。寒半余很是震惊,他万分不信叶南桥会做这些。可那邪术的气息,确实是在叶南桥身上散发出来的。寒半余再次飞转折扇,然后回到了自己房中。他从抽屉里拿出一片雪白羽毛,然后咬破指尖用血在上面写了写字,一写完那些字就消失不见了,寒半余将那片羽毛丢出窗外,下一刻羽毛变成了一只鸽子向远方飞去。寒半余看着鸽子逐渐在夜幕中消失,心里越发复杂起来,事情好像脱离了他想象的方向,甚至变得他无法控制,难道一切都会往他占卜的方向发展吗,不行,他要尽力阻止这一切。
这夜,不仅叶南桥无梦,连寒半余都无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