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叶一在天然居都做了一个月了,日复一日的做着同样的事情,萧亦云有时候也会来找叶一说说话,叶一有人解闷,不用想太多,过得也还算惬意,最重要的是,隔三差五就能看见那俊秀飘逸的言公子,叶一,好不花痴,每次都会偷偷看上两眼,但是却是不敢上前叨扰,因为这言公子实在清冷的很,总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这日掌柜的给叶一发了月钱,叶一挣钱为了什么啊?为了逛京城,为了潇洒啊。当下就跟掌柜的告了假出去游玩一天。叶一高高兴兴的揣着银两四处闲逛,忽地听闻今日科举开考。叶一本就喜欢热闹,兴致勃勃的前往考场。莘莘学子衣着整洁,正紧张地来回踱步,叶一一身粗布衣裳,显得格格不入,众人都把目光投在叶一身上。叶一无措,轻扯嘴角,笑,笑不出来也笑。人们常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微微一笑是叶一惯用这的伎俩。可惜,这京城中人似乎不吃他这一套。
有人去过天然居,自是认出这叶一就是那儿跑堂的,“你不是天然居那小二嘛,你来这儿做什么?”人群中有人疑问。
“哟!我说,你也不看这是什么地儿,是你该来的地方吗?”一位考生,听闻叶一就一店小二,对叶一满脸不屑。
“可不是嘛。”
“对啊。”
众人随声附和着。也有吃瓜群众就在傍边看热闹。
叶一觉得甚是可笑,这大陆朝天,谁规定就只能他们在这儿了?“不就是科考嘛,有什么大不了,谁规定只有参加考试的人才能在这儿吗?”
“若不是来考试的人,速速离开!”监考官威严的说道。
众人哄笑。
叶一被实力打脸,脸上挂不住了,微嗔,“我来参加考试不可以吗?”
“你以为什么人都能来考试吗?还不速速离去!”监考官不甚其烦。
众人更是大笑,考官很是不耐烦的想斥责什么,钟声响起,考官率先进入考场,考生紧随其后,有条不紊的走进考场。刚刚那位挑衅的考生临走前还不忘给叶一一个嘲笑的表情。
叶一更是气不过,人活一口气,在众人走进考场之后,叶一也跟着进去。走到门口,被人拦下。事到如今,叶一只能硬着头皮上,“这位官爷,在下就是来参加科考的。”
见守卫上下打量自己,叶一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我这刚刚出了点状况,再说了,有谁规定,穿成这样就不能考试吗?”
好像也没有,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守卫极不情愿的让叶一进去了。众人一看叶一进来,下巴都惊掉了,好几位都是满脸不屑的样子。主考官看了叶一一眼,一副洞察世事的样子,倒也并未说什么。
叶一兀自走到最后没人的位置落座。试卷一一落下,考试正式开始。大家都在奋笔疾书,叶一却在抓耳挠腮,她阿爹是教她不少,但是总不愿认真,对那些四书五经什么的,看过,但还是涉猎不深,最喜欢看那些野史啊,民间话本儿什么的,这些东西上不得台面啊。叶一此时无比懊恼,当初怎么就没听老爹的,好好学习呢。
老爹?对了,她突然想起来,几年前,老爹还执着于升迁调任的时候,郁郁不得志,写了一篇哀民赋。因为当时身处其中,老爹心事重重,所以叶一多看了两眼,印象深刻了些。叶一一时技穷,只能剽窃老爹的作品,免得让人看了笑话。
她只记得大概,然后声情并茂了把自己记得的加上自己所思所想,洋洋洒洒还真交了一份不错的试卷。大意就是天高皇帝远,老百姓的死活没人管,所言不达天听,满腔抱负无处施展云云。
当考官收卷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叶一一眼,心想:“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众人见叶一确实没有像他们预料的交白卷,不免有些失望,顿时没了什么优越感,叶一看他们吃瘪,心中顿时畅快。众考生满布愁云,唯叶一笑容满面,她又不是真的来考试的,就是刚刚被人看不起,然后很不爽,就为了出口恶气罢了,气出了,自然就顺畅了,她又不在乎能不能考上,愁什么愁。
叶一欢快的逛着,看见一小摊上有只银制发簪,约莫是有些久远,看起来不那么明亮了,发簪简约至极,就簪尾处有竹节,有两片竹叶。叶一摸了摸自己颈间的玉竹,把这簪子收入囊中。
忙着讨生计,这寻亲一事一直搁置,突然想起来,叶一只得叹气,京城之大,人流之多,又没个认识的人,光想想都觉得无处下手。想不通也就不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呗。叶一玩了一天,回到天然居,又开始做她的本职工作。
虽说科举已经结束了,但是还没有放榜啊,众考生天天如坐针毡,时不时三五成群到天然居附庸风雅一番,再对叶一奚落一番,大约就是自己不顺心,然后在别人面前显摆优越感以掩饰内心对自己的不自信。刚开始叶一还跟他们讲道理,见他们越说越来劲,叶一索性就不搭理了。那些人抓着别人的一件糗事,说得多了,当事人也无所谓了样子,他们自然也觉得没趣儿了。
眼看到了放榜之日,众人都去看榜了,天然居今日比往日冷清些许,当然,仅仅是二楼比往日少了很多客人,叶一招呼着零星的几位客人,百无聊奈的在那里思考人生。
放榜之处,各个儿都挤破头想往前面看看自己是否榜上有名。几家欢喜多家愁,大多人都摇摇头,捶胸顿足,唯一人,喜极而泣,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这人榜上三人之一,陆之昂,洛河而来,旁人纷纷道贺,许真心,许假意。
待人流散的差不多了,萧亦云携一位狂放不羁的男子缓缓走来,手握折扇。看了眼榜单,似乎意料之中,苏墨两个大字赫然榜上,潇洒的打开折扇轻扇。萧亦云看了眼榜单,眉头紧皱。
这苏墨还等着萧亦云给自己道个喜呢,这人倒像不懂似的一言不发盯着榜单。苏墨不解,凑上去看了看榜单,再看看萧亦云。不解,“兄弟我这榜上有名,你怎么也该表示表示吧。”
萧亦云回神,客套的恭维了两句,心里却想着别的,叶一的名字怎么会在榜上?转念一想,也许是重名,叶一一个端茶倒水的不说,还是个女娃娃,这榜上的叶一怎么想都不会是那个叶一。
苏墨看萧亦云心不在焉,更是不解,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看了个榜单就这样了?心下虽是好奇,却也没多问。
生在官宦之家,长在名利场上,自是洞察世事,不该问的别问。“走,天然居喝两杯!”
萧亦云正有此意,两位翩翩公子往天然居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