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在北沧帝国也算是小有名气了,其原因皆是出了一个尚书大人,加上这些年来从官路上大都兴盛,于是来上门者,络绎不绝。
虽说仕途顺畅,但无奈自家香火却并不鼎盛,三代同堂的家庭下,竟只有张仕杰这一个独苗儿,自小便是娇生惯养,尚书大人也不求得这个孙子将来有多大的出息,只求得他能延续张家香火,寻个媳妇结个婚,不过对于张仕杰而言,有没有出息与想不想有出息却是两回事,对于尚书大人的安排从来都是当做耳边风,一个月前对着众人立下豪言壮志,说是如果不闯出一点名堂就不回来。随后,一个月后,衣衫褴褛犹如乞丐的张仕杰拄着拐杖正要进门时,勤勤恳恳的守门将领一脚将他踢了出去,“滚,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乞讨到别处去。”,气得张仕杰差点昏了过去,最后若不是恰逢尚书大人下朝回府时瞥了一眼怎么这乞丐这屁股大的和自家孙子有一拼前来看看,恐怕张仕杰已是死在家门口了,当然,是饿晕的。
当张仕杰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情况下吃完了一桌饭菜之后,他猛地一拍桌子,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雄赳赳地跑到府门前一脚将那将领踹得摔倒在地后方才心满意足地跪在自家老爷子面前,哭的那叫一个稀里哗啦。
自家老爷子心痛无比地抱紧孙子,张仕杰实在是跑的太快了,衣裳,行李,银钱通通都没拿,众人皆是安慰尚书大人,孩子大了,有出息了,知道凡事靠自己,不拿家里东西去外面打拼,不用急着找他回来,让他自己闯一闯,好好感受一下世道也是好事。可他们不知道,其实张仕杰只是忘了而已……
不过改变还是有的,起码现在张仕杰不怎么挑食了,尚书大人说话不再那么腻烦了,这对于尚书大人而言,可谓是老怀欣慰。
在家待了几日,感觉到已是恢复元气的张仕杰便一个人出了家门,当然,是在对尚书大人再三保证不再乱跑的情况下,帝城公子哥哪里最多,这完全是耳熟能详的问题,其一文学院,其二天下阁,其三风流所,张大公子虽然有心进那风流所,但在帝城之中,他可不敢与自家尚书大人比耐心。
“哟,张大公子。”
“张公子,这一个月,你都快成稀客了。”
“张公子,怎么,被关在家了?”
众人笑着招呼张仕杰,说着些不经意的玩笑话,当初有人不知是脑袋被驴踢了怎么的,对张仕杰说了句张宝宝,现在还在家静养呢,对方倒是有意找回场子,但尚书大人的名头实在太重,加上是对方有意嫉妒张仕杰的身世,于是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对于众人的招呼,张仕杰皆是笑着回应,随即目光偏转,看着那空无一人的首席位,开口问道,“我都离开一个月了,这首席位还没人坐过呢?”
众人皆是摇头,这天下阁自开店以来,坐于其上者,似乎也就三四位左右吧,谁有什么千古疑问,非要在这求得答案?
“张大公子,要不你去坐坐?”
有人笑着问道,但却是开着玩笑,张仕杰虽说是纨绔一些,但也不至于以万金来提一个问题。
张仕杰莞尔,印象之中他第一次来天下阁时,说什么都想在首席位上坐下,俯视着人群,享受那种快感与敬仰,若不是那次带了两个随从拼命地抱住他的腿,撑到张仕杰的父亲到来扇给他两耳光将他带走,恐怕那时不过一任县令的尚书大人家底都得亏空。
至于什么快感与敬仰,说到底,无非是看戏罢了,出门一个月,虽说没长什么本事,但好歹也稍微多了几分见识,表面恭维,背地奚落之人,比比皆是。
张仕杰缓缓迈步,八步登高梯在他脚下尽数踏尽,首席位就在他的面前,不知何时起,人群密集的天下阁中,喧嚣声慢慢减弱下来,随后,整个天下阁鸦雀无声,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珠子看向那首席位前的张仕杰,而张仕杰,在众人的目光下,面对着人群,缓缓坐下,十年来,天下阁的首席位,第二次被人坐,这个人,却是帝城尚书大人的纨绔孙子,张仕杰。
“有何疑问,请说。”
四面八方,声音仿佛如同回声般传来,那声音听上去极为悦耳,竟是个女子的声音。
众人皆是屏住了呼吸,生怕开口会将张仕杰的提问所淹没,他们也都想知道,张仕杰,究竟有何问,竟会向天下阁请提。
张仕杰皱了皱眉,这首席位装饰的凳子坐起来似乎并不怎么样,并且铺着兽皮都是感觉到屁股一阵清凉,一点舒适感也没有,他不禁心中犯起了嘀咕,这首席位这么一坐就万金,这也忒不划算了吧,枉费他心中还神往这么久。
“咳,你现身,我们单独说可以么?”
“既为天下阁,所提之问,当为天下知,所解之答,可由你个人知晓。”
张仕杰脸庞一阵抽搐,他本想就着尚书老爷子的威望让人现身,商量个合计的算法,毕竟你这凳子坐上去也不舒服,我也没啥问题,也没享受你什么服务对不对,但对方不现身,他也不能就当着众人的面这么说对不对,那实在太损面子了,他张仕杰以后还要在帝城混的,看着底下一个个伸长脖子等着看戏的人,张仕杰不由在心底怒骂,一个个平时呜呜轩轩喧嚣不止,现在怎么就成了木偶与哑巴了?
“咳。”
张仕杰万般无奈之下,先是低咳了一声后,方才一脸严肃地看向众人,“最近一个月,我都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了这个问题,我离家一月,想要求得一个答案,还与我的兄弟赵麟锐共同探讨过这个问题,但我们都没有想出准确的答案,怀着对知识的渴求,我张仕杰决定以钱财换取答案,希望天下阁,为我解惑!”
说到最后,张仕杰可谓是言辞激昂,甚至对着那声音的来源处抱拳,引得下面不禁哗然,这还是那个纨绔子弟张仕杰么?这才一个月不见,这变化也太大了吧,听听人家这对知识的渴求,看看人家身为尚书大人孙子却毫不自傲的态度,实在是众世家大族公子的典范。
“张公子请放心,无论是何问题,我们都会尽力为你解惑。”
那声音在悦耳的同时似乎也多了一丝欣赏之意,身为天下阁之人,自然会收集到一些关于张仕杰的传闻,但如今亲眼目睹,当知传闻不可当真。
“此话当真?若天下阁回答不出来又当如何?人有千百象,不可作一论。”
众人愕然,这张仕杰的语气未免也太大了吧,什么叫回答不出来?虽然天下阁首席座上仅有四人,但所提之问,皆是回答而出,这四人的名头,抬出来可不比尚书大人弱,你张仕杰何德何能,能够与他们相比?
“张公子所言甚是,若天下阁回答不上公子的问题,张公子在天下阁的用度免费,皆以最高礼遇待之。”
那声音虽然对张仕杰的反问有些不满,但很快便一略而过,毕竟外人对于天下阁的认知委实太少,更何况一名少年,天下阁有着三不答的规矩,未来不答,朝堂不答,情爱不答,除此之外,天下阁无一不答。
用度免费,最高礼遇?张仕杰眼光一亮,心中暗自想道,小锐啊小锐,哥哥我可给你找到好地方了!
“张公子,请提出你的问题。”
张仕杰心中思索,拿定主意后,也就不再犹豫,故作深沉地背负双手,朗声说道,“我这一问,当是为了天下男儿而问之!我的问题是,谁家小娘屁股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