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阿星蹙起眉,一脸疑惑.
“就是……”慕梓欣说得更小声了。
阿星听到一半就红着脸抬起头,摇头道:“我不听了。”
慕梓欣捂着嘴偷笑,阿星却满脸通红地扯着手中的绢帕。
这个姐姐在说什么!
没过多久就有丫鬟和妈妈进来上菜,菜肴丰盛,光闻着味道阿星和慕思涵就两眼放光。
饭桌上,姚氏开了几句笑语就又出去了,阿星知道她是去另一个屋子,那里有三老爷和姚氏两兄弟。
席上的姐妹们要比方才安静许多,吃饭夹菜都是小口小口的,即使没有长辈,也将礼仪做得十分到位。
阿星开始还像模像样地跟着学,瞥眼瞧见二姐吃得鼓鼓的腮帮子,便顾不得那么多了。
两姐妹吃完第二碗饭还想添饭时,皆被慕思沐按住了手。
“多吃些菜吧。”这里不比家里,各姐妹的眼睛都雪亮雪亮的,若是自家妹妹没有控制好食量,反而会沦为她们的笑柄。
阿星只好抱着空空的碗伸手夹菜,瞥眼瞧见对面的一个姐姐一筷子下去只夹起一根细如针的姜丝儿,她便默默地放轻拿筷的力度,只夹起一块小肉片。
没过多久,众姐妹就用完饭了。
随着她们放筷的动作,阿星也乖巧地跟着放下手上的筷子。
慕思沐见她自觉,不由赞赏地点点头,反手拍拍慕思涵,示意她放筷。
慕思涵不情不愿地放下,嘟着嘴揉揉自己的肚子。
漱了口,姚氏抱着玉儿进屋来,同姐妹们玩笑一番后,玉儿便困倦地沉沉睡去。
阿星三姐妹趁机请辞。
念她们住得远,姚氏也没再多挽留。
“若是得空,也常来我们这里坐坐吧,都是多亲近的一家人啊,不常往来未免有了生分。”姚氏拉着姐妹的手感叹着说道。
“婶婶说的是。”慕思沐应着。
“婶婶便不用送了,屋里的姐妹们还有来的客人都等着婶婶招呼呢。”慕思沐劝着。
姚氏低头思量一番,转身找人,“李妈妈!”
叫了几声都无人应,姚氏埋怨着道:“这妈妈,究竟跑哪去了?”
“无事的,这府里我常来,就是闭着眼睛也能找到出去的路。这离西门也不远,走不了多久的,婶婶不用管我们了。”
慕思沐轻声细语,姚氏欣慰地让她们去了。
“那红烧狮子头的滋味真不错,等回了府,我也要让我娘给我多做几盘!”一走出来,慕思涵的话匣子就像打开了般一连串地蹦出来。
“那道麻婆豆腐也不错。”阿星跟着附和。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相处得久了,不知不觉有了默契,特别是在吃喝玩乐上。
慕思沐笑着听她们说话,走了一会儿突然发现不对,伸手摸摸自己沉甸甸的荷包,从里面拿出来一只玉狮子——她方才已经归还给玉儿,谁知那丫头趁她不注意又偷放在她的荷包里。
慕思沐无奈地摇头,对两个妹妹说道:“你们找个歇脚的地方等我一会儿,我回去还了就来寻你们。”
两姐妹应声答是,看着大姐的背影越来越远。
慕思沐进了院,往前没走几步,就看见廊上正有一个人顺着梯子往下走来。
一身白衣,信步而来,宛如画中人。
是姚瑾言。
他抬头瞧见她,脚步也是一顿。
慕思沐无处可躲,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略福了个身,“姚二哥。”
语气说不上熟稔,只有客气的疏离。
“往何处去?”姚瑾言轻声问道,若是思沐此时抬起头来,定能看到他眼中的笑意。
慕思沐举起手中的玉狮子,缓缓道:“玉儿的玉狮子落在我这儿了,正要给她还回去。”
姚瑾言低头看看,见她局促得紧,只好道:“去吧。”
“诶。”慕思沐应着,忙快步越过他上廊了。
姚瑾言看着那急迫的身影,无奈地摇摇头,低头一脸苦笑。
慕思沐还了玉狮子,沿路返回,想着妹妹们还在等自己,脚步便加快了些。
谁知刚过廊,又看见那个刚见过的人,他就站在方才打招呼的位置上,一步也未曾挪动过。
“思沐——”他向她看过来,朗声朝她喊道。
慕思沐这下无法视而不见,只好走上前去。
“可是要去西门?”姚瑾言望着她,一脸真诚。
慕思沐迟疑了下,点点头。
他的眸子缓缓笑开,“正巧,我也要去西门。”
“姚二哥这就要走了?”慕思沐下了梯,同他站在一处。
“嗯。”姚瑾言提步往外走去,特意放缓了步子。
“三哥呢?”慕思沐问道。
姚瑾言听到她的称呼,眸子黯了黯,“姑父留他小酌。”
“噢。”慕思沐应着,低下头看路。
姚瑾言偏头看看她,心中无奈地叹一口气。
就算是儿时旧友,见到他的第一面也是寒暄,问问仕途之事。思沐这是……不想和他扯上关系吧。
“怎么才几月不见,就对我如此生分了?”想了许久,姚瑾言开口,语气里满是撒娇般的不满。
慕思沐闻言诧异抬头,看他虽然脸上带笑,眼里却愈渐黑沉。
“哪里生分了,姚二哥多想了。”慕思沐极快地偏开眼不看他。
“你以前从来都只叫我二哥的,什么时候带过姓?”这话轻飘,似是感慨。
慕思沐一时找不到话接,总觉得眼前的姚二哥变了许多,若是以前,他哪里说过这番略带压迫的语句。
“以后叫我二哥吧,可不许再叫姚二哥了。”姚瑾言道,语气还如小时般亲昵。
慕思沐没答,自顾自地往前走。
姚瑾言看看她乌黑的发顶,心里感觉一阵柔软,手抬了抬,终究还是放了下去。
“大姐!”慕思涵朝她招手,远远看见大姐的身旁还跟着一个人,一身白衣。
待走近了,慕思涵认出来人,语气愈发高兴了,“二哥哥!”
阿星随着她的喊声看去,两人并肩往前,男子身形颀长,温文儒雅,他身侧的女子身量娇小,步履款款,这般瞧着宛若一对璧人,没由来地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