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了结了,弟弟既然不在这里,小梅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义妁打算明天就离开这里去别地寻找。
小梅自然知道留不住她,更知道她是要去找弟弟这样重要的事因而也不留她。
“齐姑娘,你喜欢吃什么?”身穿县吏夫人赠与她的其中一身浅红色布衣裙褥的小梅笑着问义妁道。
“为什么要问这个。”义妁道。
“我没什么本事,但是饭菜还是会做一些。”小梅有点羞赧的道.看了义妁一眼有些犹豫的艰难般的开口道:“齐.....齐.....“
”怎么了?不舒服吗?“义妁道。因小梅两次都伤得极重,因而她怕小梅还未好彻底的内伤导致胸闷不适。便伸手打算给她诊脉。
”齐姑娘,小梅她不是不舒服她是想亲切一点的称呼你。“陈不疑笑着与县吏走过来边说道。
义妁看了小梅,微微笑了开口道:”不过一个称呼,想怎么喊就怎么喊。“
小梅一听乐了,随即又有点不大好意思的腼腆的笑着喊道:“齐.....齐妹妹”义妁听后点头。
小梅一见高兴极了,随即又道:“齐妹妹,我想给你多准备点路上吃的干粮。你比较喜欢吃什么?”
“多谢,能吃饱就行。”义妁道。一旁笑着的陈不疑细微的收住了些笑容。
“小梅姑娘这身红衣配上你真是好看。“县吏夫人亦走来了温柔优雅的笑着道。
”夫,夫人......小梅穿这身衣服哪里及夫人的丁点零头!“小梅忙道。她并不是说客气话,而是打从心底里觉得自己的穿不出这衣服在夫人身上的那种大气温婉的美。
“你这孩子就是这样谦卑。”县吏夫人莞尔一笑道。
众人坐着说了一会话,随后乳母来唤县吏夫人去看孩子,县吏夫人随之下去照看孩子。小梅随后也离开说要去做干粮。义妁与县吏,陈不疑继续之前的话题不细说。
出去的小梅在路上不由得笑了,却看了那一滩的水便忍不住去看了看水中自己的倒影。夫人与了她好些衣服换穿,都是夫人她多年前在闺阁中的衣服。对于小梅而言,她这辈子都未曾想过自己能穿这样色彩的衣服。衣服却是次要,重要的是夫人她对自己这样的百姓女子的善意。小梅身形比夫人瘦小许多,夫人只靠着见了小梅的身形便亲自裁剪得十分合身了才赠与给她。小梅心中又想到那晚温柔的说出让自己不要怕了,已经安全了的话的救了自己性命更后来也一直帮自己,还帮了大家的齐妹妹,为民祈福请命的新旧县吏大人,都吃上饭了的大家伙儿。心中想着这些小梅心中亮堂堂温暖极了。
”小梅姑娘。“厨房的春儿见了小梅来了道。
”春儿姑娘。“小梅微微笑着道。随后春儿见了小梅要做吃的,便说要打下手,小梅高兴的答应了。二人兴高采烈干劲十足的做了好些麻饼儿,山团子。
”盐,春儿。“小梅道。春儿默契的递上去。小梅拿了勺子一舀听了陶罐底部的声音,又盲刮了两下,没有舀到盐的实感。因而转头看了盐罐,这才发现盐罐都空了。
”盐罐空了我们都不知道,还一个拿着一个舀。“小梅笑着道。春儿也看了一下,两人遂相视掩嘴眯着眼睛笑了。
”我去买盐巴回来。“小梅道。
”我去吧。“春儿拿了盐罐到手上道。结果两人用包剪锤决定,小梅赢了听小梅的话,小梅自己去。
“小梅姑娘,要去哪?”守卫道。
“我去买点盐巴来。”小梅笑容灿烂的道。
“小梅姑娘慢走。”守卫道。
“多谢衙差大哥。”小梅笑着道。县城沉浸在一片温暖的阳光中,远处有好些百姓抬头挺胸说说笑笑的走在街道上,或是回家或是去朋友家,也有几小扎农夫装扮的人相互合计着田里地里的事宜。眼前,突然突兀的蹦出一个女子的身影。一看才发现此女子是曾经长屋中的女子之一。
小梅一时不知该转身回去还是不管她继续走好。这个姑娘与四夫人是一起的,那小孩在哪当时也是她说出来的。在她犹豫之时,那女子已经双眼发光忙朝她跑来。
“小梅,我听说你在县衙里帮忙做事了,能不能和大人们说说让我也去县衙忙帮?”那女子抓住小梅看着她忙道。她是当时四个中最极力维护刘家的那位女子,也是当初说义妁眼红刘家财产,小梅丑的那位女子。
“你们的米粮都吃完了吗?”小梅听后她的话疑惑的问道。应该不会啊,这才过去多久,就算每顿都煮硬饭也不会就吃完了。她家里就还剩了几乎一缸,周围的邻居们也都还剩了那么多。大家都是省着吃,每顿都是煮的很稀的饭来吃。然而就是这样大家都已经很满足了。朝廷帮衬他们,他们得知恩,现在是困难时期离下次收成还要好几个月,自然得省着吃。
那女子愣了一下忙道:“还有些,只是想像你一样帮衬点家里。”
“这个我做不了主。得看大人的意思。“小梅道。
“我知道,我知道。“那女子忙道,”所以我想拜托你帮忙向大人说些好话,你是有功劳的人,大人一定会听你的话。你还记得刚进刘府的时候我是第一个和你说话的人吗?“
“可是我……“
“怎么了?你不愿意帮我吗?我不可怜吗?我也和你一样是被父母卖去的女子啊。“女子忙道。她只是在刘府待了两年,爱上了那样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按照吩咐伺候好那些神秘人的生活。她不想再回到那破旧肮脏的小屋,看不惯穷酸样的家人了。
“小梅姑娘,要赶走她吗?”一守卫见那女子有些激动走过来道。
“没事,我能处理。”小梅对守卫道。守卫点头站回原地。那女子迅速的看了守卫一眼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小梅看了看她道:“这样吧,你先回去踏踏实实的帮父母干一两年活,我再看看。”
女子一听立刻完全变脸了,一手粗鲁的放开了小梅从怀中拿出菜刀来。毫不犹豫抬起刀一刀砍在小梅的脖子上。放手与拿刀坎下都发生在一瞬间,小梅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女子看着倒地断了一半的脖子鲜血直冒的小梅发出狰狞的狂笑。县衙府内的义妁闻那让人不安的狂笑声急忙跑出来,那女子已经被守卫擒住了。
“小梅!”义妁急忙跑过去看小梅的伤。义妁出去后,听了那笑声的县吏与陈不疑也跟着急忙出来了。
“怎么回事?!”现任县吏看向守卫怒道。
“大人我们也不清楚,这个女人突然不知从哪拿出刀便砍向小梅姑娘!事情发生的太快了,属下未及反应,小梅姑娘她便糟了毒手。”守卫忙焦急的道。
义妁忙伸手按住小梅脖子上狂喷出鲜血的骇人的伤口,一边另一只手慌忙的取怀中装着银针的布包。一边又忙道:
“小梅,坚持住!我会救你的!”
伤的太重的小梅根本说不了话,意识都已经远去了,口中不断的涌出鲜血。
“她不让我过好日子,她自己也别想过好日子!”女子疯喊的狂笑着道。
“小梅怎么样?”站在旁边的陈不疑与县吏异口同声的忙道。
义妁沉重的摇头,她还未来得急落针,小梅便断气了,此时已经脉息全无。
“她杀了小梅?!”县吏怒道。
义妁看着怀中闭上眼睛的小梅,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才小心的将小梅放下,站起来转身朝那女子走去。那女子一见她更大喊大叫挣扎着要去咬她。
抬起手抓住她狠狠的打了她几拳:“你要恨要找人泄恨,就找我!为什么要找小梅!!”
“我当然巴不得你死!但是我更希望小梅死,她害得我们过苦日子,自己却在县衙里过起富裕的好日子了!!她凭什么?!”说完往小梅哪儿看了,疯狂的笑了起来。
义妁听了她的话看着狂笑的她,心中动了杀心。
一旁跟过来的陈不疑看了她的神情,眼中的冷酷急忙拉住她,忙道:
“齐姑娘,不要让这种人的血脏了你的手。“
“你放手!我要杀了她。”义妁狠狠的道。陈不疑拉不住他只得拼命的抱住她才能阻止她去杀人。
“齐姑娘,不要让她的血,脏了你的手。把她交给我们,我们一定会给西小梅一个公道!”陈不疑抱着她费劲的劝说道。也是因为他流浪挨饿太长世间了,所以身子还弱,抱住比自己瘦小那样多的义妁也显得有些费劲。
“我不管!”
“齐谷娘,小梅也不会希望你为了她玷污了你治病救人的手!”陈不疑道。
“放手,不然我不客气了!”
“齐谷娘,我决不会让你杀人!”陈不疑拼命的抱着她道。
县吏忙让人将那女子带下去,先关进大牢好好看着。她会杀了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开玩笑,县吏也不希望看到她为了报仇杀人。
守卫慌忙推着那那女子下去了。义妁心中悲痛怒火难消愤怒的追上去,却被陈不疑双手紧紧的桎梏如铁的枷锁一般不得脱身,走不快追不上。陈不疑不想她摔倒更是费了一番大力气拖住她。
待人不见,陈不疑都不敢放手,他知道她是当真要去杀了那个女子。那个女子杀了人一定会被判死刑,但他不想她动手要了那女子的命。
“齐谷娘,小梅是那样好的姑娘,她一定不会希望你为了她成为杀人犯。”陈不疑规劝着怀中愤怒的人道。
义妁突然难过的不由自主的哭了。小梅不该死的,她受了那样多的苦,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她明明那样期待将来啊。
“……齐姑娘。”陈不疑放松了些手的力道轻声道。
“是我太疏忽了……”陈不疑又叹息的道。
县吏看了两人,随后转身让下人好生抬了小梅的遗体到县衙内。
“小梅做了一件大事,她是于这个县有大恩之人。大家都会永远记着她。我相信来生她一定能很幸福。”陈不疑道抱着义妁柔声安慰着。看着怀里捉摸不透的人,心中又想到这个单薄瘦削的年轻姑娘一定吃了很多苦,越是坚强的人越是背负经历了太多……
小梅的父母闻之女儿的死讯大哭着跑来。从他们口中县吏得知,那个女人根本就疯了。她早就在小梅的老家转悠了许多天等小梅独身一人,一直等不到时机才来的县衙门口转。
义妁已经给小梅重新修整了仪容,让她看着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一家三口扑在小梅的尸体上声嘶力竭的大哭。这怎能让人不伤心。如今有青天大老爷在了,大家家中还都有粮食了,好日子才真的来了,这个最初站出来的受了最多的苦的姑娘却来不及享福就去世了。
“对不起,若不是我,小梅便不会死了。”义妁看着宛如平稳的睡着了的小梅,再看了悲伤的一家人心中悲痛不已,跪在小梅一家人身后悲伤的道。她觉得都是自己的错,小梅就是为了给自己做吃的才碰上那个女人,才丢了性命。
陈不疑忙走过去,蹲在一旁安慰道:“齐姑娘,这不是你的错。那个女人一直等着小梅,就算今天小梅躲过了,那个疯女人总有一天还是会逮上她。“他心中也为没有保护好小梅的事内心自责不已。
梅父悲痛的转过身来,义妁等着他的打骂。这样她心中或许也会舒服一些。
“姑娘,你千万不要跪。若是你有错,我们更错了。“梅父拿袖子擦着老泪忙道:”若是我们早些告诉你们那位姑娘的事,我儿她也不会遭她毒手枉丢了性命。“
梅母也哽咽着转了身道:“若不是你,我们梅儿早曝尸荒野了。你救了她活命,还让她在生命最后的时刻看到了光明幸福,而不是害怕。还让这里的老百姓都有了饭吃不饿死,还救了我们这位好大老爷。你是我们的大恩人,我儿她肯定也是这样想的,我儿她做了一件大事啊……”说完立刻又大哭了,正因为光明与好日子在前女儿却走了……
小梅的意外死去让义妁心中十分灰暗,受了那么多苦的小梅终于能过安生日子了却被那样的女人给害死了。
小梅下葬的时候,她没有去。只在小梅的尸骨上山之前与她好生道了别,希望她来生能多福多寿,不要再像今世这样悲惨。下葬那天,县里许多人,乡,里,亭的收了粮食知道这件事的人也自发的早早的赶路来了守着,护卫着这个不幸去世的年轻女子上山去长眠之地。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瘦小坚强的女子所做的事,他们知道如今能有饭吃终于有好日子过这小姑娘功不可没。小梅小小的坟墓上放满了凭吊的百姓亲自做的各种布花。荒凉的山上,唯独小梅的墓穴异常醒目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