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一直练习鸢筝,芙蓉从刚开始的指法一点一点的教起文筠,江南女子性子多温婉,芙蓉也很是有耐性调教笨笨的半点乐理也不通的文筠。不知不觉中,已到了用晚膳的时间,只是还不见大皇子等人归来。文筠起身同芙蓉说:“芙蓉,天色已晚,我就先回去了,待明日再来。”芙蓉笑着点点头。
文筠要出殿门时,又转身对芙蓉说:“芙蓉,眼下冬月就要过完了,你莫要再穿的如此单薄了,我看你房中也鲜少有大氅,刚好前些日子宫中做大氅,我多要了几件,等下我让浣云送几身新的来给你。这汉乏不比江南,冬天可是刺骨的冷,冷的很!”说完,也没等芙蓉应答,便摆了摆手快步跑了出去。芙蓉看着文筠欢快的背影,心生了些许的羡慕,想着当年还是文筠这个年龄的时候,也是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那时,南方冬日的天空偶尔飘雪,还可当作美景来赏。
文筠出了万明堂,走在侧西长街上时,天空中飘起了大片的雪花。
“浣云,你看!下雪啦!”文筠用手时不时的接着天空散落下来的雪花,欢呼雀跃的。浣云抬头望了望已渐渐黑下来的天:“这是汉乏今年的第一场雪吧,看样子这场雪小不了呢,怕今年又是一个冷冬吧。”
“浣云,我们去昭妃娘娘宫中折几枝红梅吧!带回宫中,放在皇兄殿内些,再放到我殿内些,啊,你也拿去些放到你们房间,天呐!绝美!”
文筠说着,便快跑了几步,踏进了梅轩,在满是梅花的院子中文筠喊着:“昭妃娘娘,儿臣又来叨扰您啦,顺便映着这雪景采几株红梅!”
巧的是,昭妃正在院中同丫鬟们折着红梅。只是被硕大的梅树一遮,反而融为一体了呢。雪越下越大,梅轩中的大片梅花也迎雪绽放。雪白之下,紫红、粉白、淡黄、纯白的梅花映着昭妃娘娘与丫鬟们仿佛一幅画,这画即像是静止也像是流动,只是一切与时间无关。
昭妃听到声音,转身看到蹦蹦跳跳的文筠,便伸手示意文筠过来:“文筠快来,这几株红梅开的甚好。”
昭妃见文筠走进后,又说:“文筠这风风火火的是从哪里来呀,今日没去学堂吗?”昭妃将手中刚采的一株红梅放在文筠的手中。
“嗨,这不将近腊月了嘛,几位大人们也忙于政事,所以学堂也就先停课了。我在宫中闲来无事,又听闻大皇兄搬回宫中暂住了,本想去拜访一下大皇兄,谁知大皇兄与皇嫂都不在,只有芙蓉在,便随芙蓉学了半日的鸢筝,想着寿辰时能用上……”
昭妃听罢,点点头说:“芙蓉那孩子,倒真是弹得一手好筝。”也不知为何,昭妃一提到芙蓉,不禁面露愁容。“你大皇兄自从搬回来后,虽也一直没什么要事,却也忙得很,都鲜少有时间过来,还是芙蓉那孩子一直有事没事的来陪我唠会儿家常,打发时间。”
昭妃娘娘转身又递给文筠几株红梅:“文筠先拿着这几株,你看墙角那儿还有几株开的正好的白梅……”
文筠正同昭妃说着,便看到武嫔娘娘独自一人披着大氅,拿着剪树枝用的剪刀走了进来:“昭妃姐姐,这园中梅花开的可正好呢!”
文筠见武嫔,便行了个礼说到:“武娘娘原来也是爱梅之人呢!”
“你看文筠就知道笑话我,我就是一俗人,哪有爱梅不爱梅的!只不过,你看天寒地冻的,除了这梅花可看,其它的都光秃秃的呢,要再不用这梅花来增些生气,那日子,哪还有盼头呀!”武嫔笑着,昭妃听了此话也笑着说:“妹妹此言正是呢。”
就这样,主仆几人也不顾天气寒冷,在梅轩园子中说笑不停。文筠在梅轩园子里也走了好一会,抱满一大把梅花枝,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出了梅轩,刚一拐弯,便碰到了文钥带着丫头拿着剪树枝的剪刀往梅轩走。文钥见文筠与浣云二人都抱着满满的梅花,便说:“我的天呐,余文筠,你怕不是把昭妃娘娘宫中的梅花全折了下来了吧!”
文筠与文钥在学堂这几个月可以说是日日照面,虽免不了拌嘴,但感情却也在不知不觉中滋生不少。文筠也渐渐发现,文钥其实并非表面上那样泼辣蛮横,虽身上是有傲气,可多半也是女儿家的娇气,有时也很是可爱。
“余文钥,我没猜错的话,你也是看着景色来此踏雪寻梅的吧!”文钥还来不及回答,忽然起了一阵大风席卷着大片雪花,雪也下越大,文钥冻的打了个寒颤。文筠见状笑了笑说:“这天寒地冻的,您身子又那么娇贵,诺,二公主您就别亲自去采梅了,这一捧便送你了,拿回紫福宫插瓶玩儿吧。”文筠说完,便将自己手中的那一捧塞到了文钥手中,自己便沿着已被雪覆盖着的长街吱吱呀呀的走了。
“喂!这花……”文钥还未等缓过神来,便对着文筠的背影喊了一声。
已走出十几步的文筠回头一笑,说到:“这花可不是白送你的!等明年开春你要教我练字!慕舜皇兄的字我着实看不懂,怕我也难学的来!所以年后就辛苦你来!”
说罢,便回过身去,蹦蹦跳跳的进了凝雨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