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繁琐的按钮操作,以简便的对话形式人机交互,这即是所谓智能,百雨金初始的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全新体验:她从未觉得一件事可以这么简单,只需要简单的说说话,一切似乎便都在掌控中。
她感受到这个自称为‘千方幻’的智能了,似乎真有足够的智力与人正常交流,于是她问道:“去哪个时间点都可以?”
“千方幻的作用,就是把人送到任意的时间去,您只要说出那个时间点就可以了。”
这倒是非常符合百雨金的行为方式,想要什么心愿达成,说一句话就够了,于是她就说了,“我想到星纪二零零九年去。”
“请求未通过。”
拒绝的声音,让百雨金表情一愣,猜想是不是自己没说明白,导致千方幻没听清楚,会错了意。
“我说,我想到星纪——二零零九年去。”这一次,她刻意放慢了语速,相信这个千方幻,应该每个字都听进去了。
“请求未通过。”
拒绝的声音丝毫没变,百雨金茫然的站在原地。她知道,这个问题,不是出在她身上了。
“为什么请求会未通过?”她质问,眼睛之下,隐约可见怒气正聚集,就等一个宣泄口出现。若是得到的回答不合她的意,那怒火就将燃烧出来。
“未经过认证的请求,不予通过。若有疑问,请联系千方幻的开发者。”
“开发者?”这个提示让百雨金思索,千方幻是凡锤匠制造出来的,那么开发者当然也就是他。此刻仔细想,在时空石开石的过程中,凡锤匠的确表现异常,一个站在汤城这边的人,怎么可能去关心敌人使用时空机器时的感受呢?
这无疑是明献殷勤,暗含算计,百雨金表情严肃,联想到了凡锤匠的那张让她厌憎的脸,她那时竟然相信了这张脸的信口胡诌。她皱皱眉,继续回忆接下来发生的这件事的每一个细节。
“在赋予时空石智能之前,凡锤匠让玛萝端过一个盘子,上面有七色卡牌,据他胡吹是一种颜色,代表一种性格。我那时选的是红色,难不成就是因为选错了颜色的原因?”
不过她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推论,因为即便是选其他颜色,最后可能还是会遇到眼前的问题。这是凡锤匠有意如此,而非颜色差异产生的原因。
“难怪他向我推荐,原来赋予时空石智能这件事,目的就是让我不能使用魂晶呀!”
她微微冷笑,“看见那么多人在他面前倒下,竟然还心存侥幸,我这次去,可得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了。”
她握住时空石,使其两端已经连接成为半圆的空间界线收回,重新成为哑铃似的形态。她握在手里,就要去找凡锤匠。不过却迎面对上了汤馥篱的眼睛,那眼睛平静,满含道理,目光一瞥便让人理屈词穷,“你不要忘记刚才的承诺。”
“这倒是。可是如果你们的承诺里既然包藏欺骗,我又何必践守我的承诺呢?”她表情自然的露出微笑,“你说是不是?”
汤馥篱没什么话好回答。因为这时小诺,诺灵,玖佩佩从三个方向围了上来。
“其实只我一个,就足以令这个红发女手忙脚乱了。”诺灵说,“如果再加上你们,就表示她在我面前,一点胜算也不会有了。”
玖佩佩发现这个诺灵挺臭屁的,没有一点谦逊之道,可能就是歪门邪道的产物,于是向小诺问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小诺愣了一息,这个东西是什么,还真不好用语言来解释,“在梦中,是我的一双脚。在这里,应该算是我的一个伙伴吧!”
玖佩佩沉默片刻,旋即说道:“你学会的新招,和我预期的越来越有出入了。”
小诺凝视她片刻,这眼瞳的一瞥,似乎嫌这个玖佩佩管得太宽。不过他的视线很快就转向了百雨金,并以此转移了话题,“她太厉害,不得不尽力。”
百雨金笑道:“既然知道厉害,倒下继续装睡不是更好?或者说是因为临时有了一个人入伙,拼凑出来一个杂牌双人组,你就认为可以拼出一个奇迹?”
“十分钟还没过去,我们的赌约还没结束。”
“那这一次,我就不会只把你钉在地上了,”百雨金的视线直对着他,目光中充满杀气。
她的话音一落,脑后的幻蝶随即使出空间穿孔的手段,为百雨金的发刃引路,霎时间,一段一段的发刃飞速扩张,占据了眼前一片空间。就好像空气成了掩蔽毒蛇潜行的草丛,而发刃成了毒蛇移动的身躯,草丛遮住一部分蛇身,却又相应的暴露出另一部分,因此呈现出一种危险的视感,而蛇身永不停止的移动,推动着蛇头持续在草丛里潜行,你却永远无法得知蛇头会从何处冒出。恐惧是真实存在的,因为这一招的最厉害之处,就是达成了‘恐惧’这一效果。
即便是第二次临阵,集聚在玖佩佩心中的阴霾仍是挥之不去,先前因此招受伤的腰部似乎又疼了起来,她禁不住后退了一步。
小诺转向诺灵,“那只蝴蝶就交给你了。”
“难道我不会看?不用你提醒我。”诺灵不满的嘟哝,一双眼睛转向幻蝶,目光之犀利,瞬间似乎把幻蝶看了一个透,冷笑道:“空间打洞?雕虫小技!”
既然发出冷笑,就表示它也会,只见它圆滚滚的躯体凭空消失,下一秒出现时,这圆滚滚的身体就把幻蝶套在了里面,道:“我的出现,就预示着,你鬼鬼祟祟打洞的行径到此为止了。”
它没得意多久,幻蝶扇动几下翅膀,便从诺灵的禁锢中逃出来了,不过诺灵追过去,又把它套在里面,“说了你到此为止了,那就表示你在怎么挣扎也无用。”
虽说没过多久幻蝶又逃了出来,但诺灵也随即跟进,把它困住……它们就这样纠缠,谁也不能真正奈何谁。
“就是现在了。”小诺叫一声,与玖佩佩互为犄角之势,穿过挡在前方的层层发刃,向百雨金进攻。
不过却正中百雨金的下怀,因为两人已经入四面皆是发刃的雷区。这时潜伏在空气里的发刃忽然抖一下,发束便在空气里急速移动,好似一条蟒蛇正在缩紧身体。因此当两人终于看见聚为一束的发梢时,已身陷发刃堆叠起来的螺旋形围绕中,四面八方再无退路,接着前面引导的发梢直升向上,蓄能片刻,随即以激流倾灌之势,从两人头顶刺落下来。
“这下你们就死定了。”发束当头向两人落下,百雨金盯着这副无路可逃的画面,要亲眼确认他们的身死。
千钧一发的时刻,玖佩佩的指尖迎向刺下来的发束,在空中点出一圈涟漪,阻缓发束刺下来的速度。与此同时,小诺的拳头砸下地面,拳锋火光迸出,令下方的地表四分五裂,引发了爆炸,扬起的土灰瞬间吞噬了绝境之中的两人的身影。
这临死一搏只引来百雨金一声冷笑,“这一场死亡画面倒是壮烈,雷声轰隆为你奏起挽歌,扬起的灰尘权且当作葬礼时的烟花。”
尘埃落下,两具并列着仰面躺下,浑身是血与土灰混在一起的肮脏,他们双目紧闭,腹部以下半掩在碎石堆中,已经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百合尖叫一声,惊惶的声音里充斥着伤感,怀疑小诺已遭遇不测,正想过来确定,一只手却把她拉住了,泪眼回顾,却见汤馥篱摇了摇头。
百雨金慢慢走过来,道:“虽说年少夭折,总会令人悲叹命运无常,但你们还是加把土,就地掩埋了吧!”
百合泪眼朦胧的抬头,璀璨泛光的眼睛里全是恨,“他和你无冤无仇,况且你们的赌约中不涉及生死,你为什么就杀了他?”
“这是他自己要甘当你们的马前卒,挡我的道,这就该死。你如果打抱不平,那就自己上阵呀!不然,就只能恨我们的妈妈了。她如果不耍花招,基本上,你的这个小伙伴就不会死。”